第31章 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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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省见柯言云推门而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迅速又恢复成那副威严的模样，躺回病床上，扯过被子盖住了大半身子，瓮声瓮气道。 “小姑娘别听他们胡说，这俩小兔崽子就会讹我。” 吴邪晃到柯言云身边，压低声音道：“言言，这录像带里指不定藏着三叔的秘密，我得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说着，还朝吴三省扬了扬手里的带子，挑衅意味十足。 王胖子凑过来，挤眉弄眼道：“云妹子，你可得给我们评评理，三爷总使唤我们干活，完事儿还不给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柯言云笑意盈盈地走到病床边，俯身盯着吴三省，藏银铃铛在腕间轻晃，发出悦耳的声响：“三爷，您说这事儿怎么算吴邪和胖子为您东奔西走，总不能让他们白忙活吧。再说了，” 她顿了顿，语气突然冷下来，“录像带里的内容，说不定关系着您一直隐瞒的真相呢。” 吴三省眼神一凛，盯着柯言云看了半晌，冷哼一声：“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行，想要古玩可以，不过得等我出院再说。至于录像带，先放我这儿。” “想得美！”吴邪立刻把录像带揣进怀里，“等您出院了，指不定又溜得没影了。现在就说，拿哪个古玩来换” 王胖子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三爷您可别想耍赖！” 病房里僵持不下时，解雨臣带着黑瞎子和张起灵走了进来。解雨臣扫了眼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折扇轻敲掌心：“这是在分赃算我一个” 黑瞎子嬉皮笑脸地凑到吴三省病床前：“三爷，要不我给您打个折，两个录像带换一个古玩，童叟无欺！” 张起灵则默默走到吴邪身边，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录像带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探究。 吴三省看着突然涌进病房的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恨恨道：“你们这群人，合起伙来算计我。” “哪能啊还不是您的信用额度不够啊”柯言云打趣道。 吴三省说着便从吴邪手里拿过录像带，动作快得让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吴邪下意识伸手去夺，却被王胖子一把拉住。“别冲动！”王胖子压低声音，眼警惕地盯着吴三省，“看看这老狐狸到底要干什么。” 黑瞎子倒是配合得很，嘴角挂着招牌式的坏笑，将随身携带的老式录像机“啪”地放在桌上。 机器外壳布满划痕，旋钮处还缠着一圈圈胶布，透着股历经沧桑的气息。 “三爷，您可瞧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连接好线路，显示屏亮起雪花点的瞬间，病房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柯言云不自觉地握紧藏银铃铛，金属凉意顺着掌心蔓延。 她注意到张起灵的手已经按在了黑金古刀的刀柄上，而解雨臣则慢条斯理地打开折扇，扇面上的戏子眉眼含笑，却掩不住他眼底的戒备。 吴三省死死盯着屏幕，喉结上下滚动。当录像带开始播放，刺耳的电流声中，画面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地下室，墙面斑驳，霉斑遍布。 镜头晃动间，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缓缓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而那张脸，赫然与吴邪一模一样…… 录像带里霍玲机械地梳着长发，青丝缠绕指尖的画面，在白炽灯下泛着青灰色的幽光。 齐羽扭曲着身体在地面爬行，指甲刮擦水泥地的刺耳声响，像钢针般扎进柯言云的耳膜。 柯言云感觉喉咙发紧，手镯随着剧烈的心跳撞出杂乱声响。 她仿佛看见小官被困在这个充满绝望的空间里，被恐惧与未知日夜啃噬。 “关了！”柯言云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镯子疯狂相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一把扯下黑瞎子手里的遥控器，显示屏瞬间陷入漆黑，可那些诡异的画面仍在视网膜上灼烧。 吴三省刚要开口辩解，柯言云已经欺身上前。 她腕间的玉镯重重磕在病床护栏上，金属碰撞声惊得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你最好祈祷后面他不会受伤，”她俯身逼近，眼底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将人吞噬，“否则我会让你跟那个死人一样，永远躺着过完你的后半生！” 话音未落，眼神里仿佛在呼应她翻涌的杀意。 黑瞎子立刻揽住柯言云颤抖的肩膀，墨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锥扫过吴三省。“媳妇消消气。” 他的声音难得放软，却在转头时对吴邪使了个眼色，“这老骨头不值得气坏身子。” 解雨臣收起折扇，蝴蝶刀在掌心无声翻转，刀刃寒光映着吴三省骤然紧绷的脸。 走廊的白炽灯在泪水里晕成模糊的光斑，柯言云望着张起灵笔直如松的背影，记忆突然不受控地翻涌。 她仿佛看见雪山深处的青铜门缓缓开启，张起灵孤身走进黑暗时衣摆扬起的雪粒，看见那些年他被命运枷锁困住时，眼底逐渐黯淡的光。 “小官...”她哽咽着唤出这个名字，声音破碎得像被撕碎的经幡。 黑瞎子的手掌还在她背上轻柔摩挲，却止不住她颤抖得愈发剧烈的肩膀。 张起灵转过身，月光透过消防通道的铁窗洒在他脸上，将棱角分明的轮廓切割得愈发冷峻，唯有那双眼睛，在触及她通红的眼眶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我没事。现在过的还好。”张起灵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某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他向前一步，衣角掠过解雨臣身侧。 解雨臣默默收起折扇，将两人之间的空间让开，蝴蝶刀在指尖无意识地转动，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柯言云挣脱黑瞎子的怀抱，踉跄着扑进张起灵怀里。她听见对方胸腔传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稳得如同长白山终年不化的积雪。 “我只是...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她的眼泪浸湿了张起灵的衣领，“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背负这么多...” “该算的账，总会算清。”张起灵缓缓抬手，掌心覆在柯言云发间。 解雨臣轻声打破凝滞的空气，扇面扫过张起灵肩头：“先找个地方安顿，医院不是说话的地儿。” 他瞥向柯言云颤抖的指尖，那里还留着手指攥紧掐出的月牙形血痕，“汪家人的眼线说不定正盯着呢。” 黑瞎子点头，伸手抹去柯言云脸上的泪水，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琥珀色的眼睛：“走，胖爷说楼外楼的菜一绝，咱们吃完再算账。” 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逗趣，却在柯言云又落下一串泪珠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