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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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黑瞎子再次回来，院子里只有柯言云坐在一旁，旁边有一两个人站着，解雨臣已经被柯言云劝着回去休息了。 “回来了” “哟，其他人呢，小老板你就这么大咧咧的坐在这，也不怕他们再回来” “这不是有黑爷在嘛，再不济我还有陈叔他们保护呢” 一边说着一边还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这么晚还不睡，小心长不高哦”黑瞎子贱嗖嗖的说 “反正也睡不着，想找你聊会天” “好啊小老板，但是瞎子这可是晚上加班，这…”黑瞎子举起手做了个动作。 “加！聊开心了我给你翻倍！” “小老板大气，瞎子我啊最喜欢聊天了。” 柯言云说了句“瞎子，你知道北哑现在在哪吗” 说到张起灵，黑瞎子可来兴趣了“小老板这是想雇哑巴” “我想着这未来不等光累你一个人，听说北哑跟你可是齐头的，这不问问你有没有门路” “哑巴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他这个人神秘着呢”黑瞎子说起自己和张起灵认识很久。 “但就是哑巴张有个毛病，记性不太好，所以找着他可不容易。” 黑瞎子这是也不得不感谢哑巴张，为这个，他可多了不少活，毕竟连找哑巴张这样的活儿都能赚钱。 “是这样啊，那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他，问他一句接不接我的活。” 俩人说完，就没有下文，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 柯言云打破气氛随口问了句 “房间住着还习惯吗，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简单安排了一下，我记得你留过学，我特意从我舅舅舅妈那里了解不少，东西全摆在你屋子里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 黑瞎子想到，下午他进屋子，入目眼帘的就是一股德国房屋的风格。 整个屋子多以黑、白、灰为主色调，黑色彰显高贵、静穆，白色简约干净，灰色起到调和过渡作用，营造出沉稳、大气、典雅的氛围。 桌子上的各色的玉石，雕刻的海东青，苍狼还有雄鹰，每一个都能看出布置的人用心。 “那些吊坠你挑几个随身带着，保平安的，那可是我特意去求的。” “诶，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一会让刘姐给你做青椒肉丝炒饭如何” “等待会天亮了，你跟我出去一趟，我重新给你做几套衣服，毕竟是我找你干活，也不能亏待了不是，这让外面人看着还以为解家跟柯家破产了呢。” 黑瞎子就坐在柯言云旁边听着她絮絮叨叨也没有插嘴，就坐在旁边默默听着她说。 有多久没有这么静静的坐在一个地方，听着别人把自己的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额吉还在的时候吧，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做到，是厌倦额吉对自己的安排吧。 时间太遥远了，额吉的形象自己脑海也模糊了。 “衣服的话，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喜欢的颜色算了问你也白问，你老穿这身黑，玄色和青黛咋么样，或者乌金……” 柯言云也没管黑瞎子有没有搭话，便自言自语的安排好了他的一切。 …… 日子呢就一天天过去了 经过黑瞎子观察数日，愈发笃定柯言云所言非虚。 看着她每日捧着青瓷药碗的模样，药汁在碗中泛着浓稠的墨色，表面凝着层暗红油光，蒸腾的苦涩气息混着焦糊味，隔着老远黑瞎子都感觉直冲鼻腔。 黑瞎子光是瞥见药碗边沿干涸的褐色药渍，喉间便泛起酸苦，难以想象柯言云每次强撑着饮尽时，要咽下多少蚀骨的辛辣与苦涩。 柯言云不知道黑瞎子这几天的行踪吗，柯言云当然知晓黑瞎子近日的行踪，主要是对方压根未曾刻意遮掩。 白日里，屋檐上那道颀长的黑影如同盘踞的玄铁，在日光下投下大片阴影，檐角垂落的流苏穗子随他动作轻晃，连瓦片缝隙里的尘埃都被惊得簌簌而落。 起初，往来仆从总要仰头张望，扫帚悬在半空忘了动作，下人们都因晃出的轻微声响警惕的看着四周。 可时日一长，这道栖于屋顶的剪影倒成了宅院里的寻常景致，如同廊下的铜铃、墙角的青苔，无人再为那居高临下的注视停下脚步。 柯言云倚着雕花窗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碗沿，瞧着屋檐上那道来回踱步的黑影，唇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黑袍掠过黛瓦时带起细碎声响，像幼兽摇着尾巴探索新领地，倒真应了那句俗语——再厉害的角色，初来乍到也得先探出几分虚实。 她轻抿一口泛着凉意的药汁，酸涩在舌尖化开的瞬间，眉头瞬间蹙成春山叠嶂。 素白指尖攥紧碗沿泛起青白，唇角不受控地轻颤，将那本如皎月映寒潭的美人画卷，生生晕染出几笔突兀的墨痕——药汁的苦涩在唇齿间翻涌，连带着鬓边新簪的茉莉花簪，都似沾了秋霜般失了颜色。 柯言云一边喝着一边感叹这中药真不是人喝的，苦死个人 扫过房檐上的那个黑影，又觉得这每日苦药倒也不算难熬，至少能换得屋顶那位如犬般警觉又好奇的模样，倒比话本子里的戏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