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沙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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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碾过滚烫的沙砾，轮胎在地面拖出蜿蜒的辙印。 阿宁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后视镜里映出柯言云半阖的双眼，这个人自从上车就倚着车窗假寐 此时却突然睁开眼，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令人不安的冷意。 "停车，有沙尘暴。"柯言云的声音裹着沙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背包侧袋里的防风镜。 黑瞎子懒洋洋撑着额头，额头上扬露出带笑的嘴角，却在瞥见柯言云紧绷的下颌线时，悄悄摸出了防风面罩。 张起灵突然坐直身体，后颈银链随着动作轻晃，目光穿透挡风玻璃望向天际线那抹若有若无的灰黄。 阿宁嗤笑一声，脚下油门不减反增："天气预报说..."话音未落，柯言云突然探身抓住手刹，越野车猛地打滑横在沙面。 黑瞎子眼疾手快搂住她肩膀，张起灵已经拧开腰间水壶泼向挡风玻璃，水珠在即将坠地时突然逆向飞溅，无数沙粒撞在车身上发出细密的敲击声。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解雨臣指尖的蝴蝶刀划出寒光，刀刃精准抵在老高颈动脉上。 旁边的吴邪盯着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指南针，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 他们乘坐的越野车正在诡异地原地打转，车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 "我说过停车。"解雨臣的声线像浸了冰，蝴蝶刀压进皮肤半分。 老高脸色煞白踩下刹车，车门刚打开，裹挟着滚烫沙石的狂风便灌进车厢。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灰黄色沙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地平线，无数沙粒在静电作用下腾起幽蓝电弧，将整个沙漠变成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这一次因为有柯言云在，阿宁部队的车都停了下来，但唯独解雨臣跟吴邪的车，恍惚之间被吹走了。 柯言云坐在车里看着远走的那辆车，感慨道“邪了门了，都停了怎么还刮跑了呢” 风沙拍打车窗的声响突然变调，柯言云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成小点的越野车，指尖无意识敲了敲膝头的皮质座椅。 黑瞎子晃了晃手里的沙漏，细沙在玻璃管里诡异地逆流："小花这次跟着吴邪算是无妄之灾吧…” 越野车在荒原上剧烈颠簸，挡风玻璃外的飞沙如同汹涌的暗黄色浪潮，将天地搅成混沌一片。 黑瞎子眯起眼睛透过墨镜观察天色，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突然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在沙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柯言云被安全带勒得闷哼一声，转头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 “言言，我们得下去找避风的地方了。”黑瞎子扯过后座的防风斗篷，动作利落地将柯言云整个人裹住。 粗粝的布料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指尖擦过她耳际时微微发烫。 柯言云正要开口，却被他突然凑近的呼吸打断，男人用围巾仔细堵住她领口的缝隙，连发丝都没放过。 车门推开的瞬间，呼啸的风沙如同实质的猛兽扑来。 柯言云刚迈出半步，膝盖就被灌进靴筒的沙砾硌得生疼，整个人被掀翻的风墙推得踉跄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黑瞎子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环住她的腰，后背稳稳挡住肆虐的飞沙。 他墨镜歪斜，露出的脸庞被沙粒打得发红，却还能咧嘴笑：“早说该给你焊在我上！” 柯言云抓住他的战术背心站稳，护目镜外的世界已经变成翻滚的黄沙漩涡。 远处隐约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不知是风声还是即将到来的沙暴。 黑瞎子的声音混着呼吸喷在她耳畔：“抓紧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揽着她弯腰冲进风沙，靴底与流沙摩擦出细碎的沙沙声，在铺天盖地的呼啸中显得格外渺小。 风沙如无数钢针般刮擦着岩壁，张起灵的身影在昏黄的沙幕中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 他单膝重重砸在沙地上，溅起的沙砾瞬间被风卷走，黑金古刀楔入门缝的瞬间，整座石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刀刃与沙土的摩擦迸出几点火星，却在下一秒就被铺天盖地的黄沙吞噬。 阿宁的身影歪斜地倚在越野车旁，防风镜后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她突然扯开领口的防风巾，露出被沙砾磨破的脖颈，动作利落地往天空扣动信号枪扳机。 红色的火光撕裂混沌，在沙暴中拉出一道转瞬即逝的血痕，如同某种献祭的图腾。 柯言云被黑瞎子半揽在怀中，斗篷下摆猎猎作响。 当流沙漫过黑金古刀的刀镡，几乎要将张起灵的身影掩埋时，她猛地挣脱束缚，护目镜后的眼神比风沙更锐利。 “阿宁！再不走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她的声音被狂风撕成碎片，却依然穿透呼啸的沙暴。 阿宁转头盯着她，枪口还冒着青烟的信号枪在掌心转动，冷笑混着沙粒喷出：“你们怕了那...咳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风沙灌进喉咙的刺痛让她面容扭曲。 柯言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想葬在这里，别拉着所有人陪葬！” 黑瞎子不知何时已经欺身上前，匕首精准地挑落阿宁手中的信号枪。 金属坠地的闷响中，他墨镜歪斜，眼底的冷意几乎凝成实质：“我媳妇好心，你最好领情。” 此时张起灵突然撤刀旋身，被撬动的门缝重新闭合，漫天黄沙瞬间将石门掩埋。 他拍落肩头的流沙，看向柯言云的眼神难得多了几分认同，喉结滚动：“她说得对，必须立刻离开。” 到了避风的地方，黑瞎子跟张起灵安排好众人，便跟着柯言云就去找解雨臣跟吴邪了。 烈日炙烤着无垠的沙漠，沙粒在高温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柯言云、黑瞎子和张起灵三人历经艰辛，终于在沙丘的阴影下发现了昏迷的吴邪和解雨臣。 柯言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两人的状况。她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又摸了摸他们滚烫的额头，眉头紧紧皱起：“估摸着是脱水严重，晕倒了。” 话音里满是担忧。眼前的两人嘴唇干裂，面色惨白，显然已经在这酷热的沙漠中挣扎许久。拿出没有开封的水喂了俩人几口。 黑瞎子叹了口气，率先行动起来。他动作利落地将吴邪背到背上，吴邪软绵绵地靠在他肩头，毫无力气。 张起灵则默默走到解雨臣身旁，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人背起，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柯言云看了看四周，凭借刚才走过来的路线辨别方向，然后坚定地走在队伍前头，为他们引路。 在黑瞎子背上，吴邪意识模糊，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轻晃动，似乎正被人背着前行。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小花呢……” 他用尽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声音虚弱得如同游丝。 黑瞎子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心疼的笑。 他轻轻颠了颠背上的人，用一贯调侃的语气说道：“后面呢，哑巴张背着呢。” 吴邪听到解雨臣平安的消息，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确认，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滚烫的风掠过沙漠，扬起阵阵沙尘，黑瞎子和张起灵步伐坚定地跟在柯言云身后，朝着回去的方向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