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万虫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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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蛊神祭起，万虫朝宗 白苗寨铩羽而归，乌长老带着一群暂时失了巫力的弟子狼狈逃离，消息不胫而走，迅速在南疆各部族与势力间传开。黑苗寨请来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中土修士做客卿，其名林凡，能挥手间断人巫力，废人蛊虫，手段近乎鬼神！ 一时间，暗流涌动。原本对黑苗寨不甚在意的其他部族与宗门，纷纷投来审视与忌惮的目光。黑苗寨在岩桑长老与大祭司的运作下，趁机稳固地位，并为林凡争取到了蛊神祭典的“客卿观礼”资格。 数日后，黎母山下，十年一度的蛊神祭典，如期而至。 黎母山，乃南疆圣山，传说中是远古巫神诞生之地，山势巍峨，云雾缭绕，散发着古老而磅礴的生机。此刻，山脚下的一片巨大青石广场上，已是人声鼎沸。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百丈、以各种奇异骨骼与玉石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顶端，供奉着一尊模糊不清、却散发着蛮荒威严的蛊神雕像。祭坛四周，按照方位，划分出数十个区域，分别由南疆最强大的几个部族——黑苗、白苗、花苗、青苗，以及“万毒门”、“五仙教”等巫蛊大宗占据。 更外围，则是一些中小型部族、散修巫蛊师，以及像林凡这样获得资格前来观礼的外来客卿。林凡一身青衫，独自立于黑苗寨区域边缘，气息内敛，与周围那些或气息彪悍、或诡谲莫测的巫修格格不入，却无人敢小觑。数日前那一战，已让“林凡”二字，在南疆拥有了足够的威慑力。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白苗寨区域，乌长老脸色阴沉，偶尔瞥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但其身旁，一位气息渊深、闭目养神的老妪，却让林凡多看了一眼——那老妪给他一种不弱于金丹后期的感觉，应是白苗寨的大祭司。花苗、青苗等部族，亦不乏强者。万毒门与五仙教那边，更是气息混杂，毒煞与生机并存，显然传承诡异。 他还看到了几个并非南疆打扮的修士，气息或凌厉，或缥缈，隐藏在各处，应是中土其他宗门派来探查情况的探子。 “时辰已到！祭典开始！” 一声苍老浑厚的吟唱响起，来自祭坛下方一位身着繁复彩袍、头戴羽冠的老者，正是此次祭典的主祭，一位德高望重的散修大巫。 随着主祭话音落下，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见主祭手持一柄镶嵌着七彩宝石的巫刀，割破自己的手腕，殷红的鲜血滴落在祭坛基座的凹槽之中。血液如同活物般，沿着凹槽内复杂的纹路迅速蔓延，很快便点亮了整个祭坛基座！ “嗡——！” 祭坛震动，顶端的蛊神雕像双眼部位，骤然亮起两团幽绿色的火焰！一股浩瀚、古老、充斥着无尽生机与掠夺欲望的意志，如同沉眠的巨兽，缓缓苏醒，笼罩了整个广场！ 所有南疆巫修，无论修为高低，在此刻都面露虔诚与狂热，纷纷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又似乎在沟通。 林凡能感觉到，那股意志并非真正的生灵，更像是南疆万古以来，无数巫修、蛊虫的信仰与生机意念，结合此地特殊地脉，凝聚而成的一种“集体意识”，或者说——蛊神意志！ 这意志的核心，便是对“生”的极致渴望与掌控！ “万虫朝宗，恭迎蛊神！” 主祭再次高呼。随着他的呼喊，四面八方，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只见无数毒虫——蜈蚣、毒蛇、蝎子、蜘蛛、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奇异蛊虫，如同潮水般从山林中、从地底涌出，汇聚成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洪流，向着祭坛顶端的蛊神雕像匍匐朝拜！ 这些毒虫彼此撕咬、吞噬，却又在蛊神意志的引导下，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与秩序。它们在朝拜的过程中，不断释放出自身的毒性与生机，融入那蛊神意志之中，使其越发凝实、强大！ 与此同时，祭坛之上，那些参与祭典的各大部族、宗门的年轻弟子，也开始了他们的仪式。他们纷纷取出自己精心培育的本命蛊虫，以自身精血喂养，引导蛊虫吸收着广场上弥漫的浓郁生机与蛊神意志，进行着某种蜕变与升华。 阿诺也在其中。她神色肃穆，双手捧着一只通体晶莹如玉、背生七彩薄翼的蝴蝶状蛊虫，正是她的本命蛊——“七幻蝶”。她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滴在蝶翼之上，七幻蝶发出微弱的荧光，开始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生机。 林凡能感觉到，阿诺的七幻蝶资质不俗，在此地环境下，进步神速。但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祭坛更深层的变化上。 在他的轮回感知中，那蛊神意志汇聚的庞大生机，正被祭坛下方某个隐秘的存在，缓缓汲取、凝练！那个存在，散发着与“造化源种”同源，却更加磅礴、更加活跃的生机本源！ 生命之泉！它果然就在这祭坛之下！而且，似乎即将被这蛊神祭典的仪式引动，显现于世！ 就在所有年轻弟子全力培养本命蛊，争夺蛊神祝福，期待生命之泉显现的时刻—— 异变陡生！ 白苗寨区域，那名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妪——白苗大祭司，猛地睁开了双眼！她眼中没有丝毫虔诚，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与贪婪！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面漆黑如墨、刻画着扭曲鬼脸的幡旗！ “万魂噬生，逆转阴阳！起！” 她厉喝一声，将手中黑幡猛地插入地面！幡旗无风自动，爆发出滔天的黑色煞气！那煞气并非死亡之力，而是一种更加诡异的、能强行掠夺、污染生机的力量！ 黑色煞气如同瘟疫般蔓延，瞬间污染了附近大片区域的生机洪流！那些正在朝拜的毒虫，被黑煞沾染，立刻发出凄厉的嘶鸣，身体迅速干瘪枯萎，其生机被强行抽离，汇入那黑幡之中！连一些靠得近的年轻弟子，其本命蛊虫也受到影响，变得萎靡不振，甚至有反噬其主的迹象！ “白苗！你们做什么！” “是噬生幡！你们竟敢亵渎蛊神祭典！” “快阻止她！” 其他部族的强者又惊又怒，纷纷呵斥，但那黑幡散发的气息极其诡异，竟能污染灵力与巫力，一时无人敢轻易上前。 主祭老者脸色铁青，试图催动祭坛之力压制，但那黑幡似乎专门针对生机，与祭坛的力量相互克制，竟形成了僵持！ “哈哈哈！”白苗大祭司发出刺耳的怪笑，“生命之泉，活该归我白苗所有！凭你们，也配争夺” 她竟是打算以这邪门法器，强行掠夺祭典汇聚的庞大生机，并污染生命之泉，使其只能被她们白苗寨掌控！ 场面瞬间大乱！ 林凡立于原地，眼神冰冷。他感受到怀中那枚造化源种传来一阵厌恶与抗拒的波动。这噬生幡的力量，与纯粹的“生”之权柄背道而驰，充满了掠夺与污染，令他本能地反感。 更重要的是，若任由其肆虐，不仅生命之泉可能被污染，这汇聚了南疆无数生灵意念的蛊神意志也可能崩溃，引发难以预料的灾难。 他看了一眼祭坛上脸色苍白、努力维持着七幻蝶不被污染的阿诺，又看了看那猖狂的白苗大祭司，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该出手了。 他一步踏出，并未冲向那噬生幡，而是直接走向祭坛的核心区域，走向那蛊神意志最浓郁、生机流淌的源头。 他的动作，在混乱的祭典上，显得格外突兀与平静。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白苗大祭司也注意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疯狂取代：“林凡！此事与你无关！速速退去，否则别怪老身连你一起炼了！” 林凡恍若未闻，径直走到祭坛基座旁，那主祭老者的身边。 他抬头，望向那散发着幽绿火焰的蛊神雕像，感受着其中那庞大而混乱的集体意志，缓缓抬起了右手。 指尖，一缕混沌色的光芒亮起，其中蕴含着寂灭，更蕴含着一丝新生的轮回意韵，以及……造化源种传递出的、最本源的生机渴望。 他没有攻击噬生幡，也没有试图去净化那些被污染的生机。 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去沟通这南疆的“生”之源头。 “蛊神不过是一团混乱的意念罢了。” “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生命轮回。” 他低声自语，指尖那缕混沌光芒，如同一点星火，轻轻点向了祭坛基座，那流淌着无数巫修鲜血与生机的核心纹路。 --- （第四十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