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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古阵残影，往路归墟 林凡离开南疆，并未直接返回中土，亦未再回葬星山脉。他如同人间蒸发，彻底敛去所有气息，游走于大陆一些偏僻角落、荒古遗迹，一边巩固着金丹中期的修为，消化南疆所得，一边凭借识海中轮回烙印与阎罗殿虚影的微弱感应，探寻着其他碎片或与“往”、“复”相关的线索。 生命之泉的生机滋养，造化源种的缓慢生长，让他对“生”之真意的领悟日渐加深。体内那混沌寂灭金丹，也因此变得更加圆融，灰金色的光芒中，隐隐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翠绿生机，使得寂灭之力少了几分纯粹的死寂，多了几分“破而后立”的灵动。 然而，“往”与“复”的线索，却如同石沉大海，渺无踪迹。《阎罗真解》中关于这两者的记载也极其有限，只提及“往”关乎灵魂引渡，通道秩序；“复”涉及真灵不昧，轮回转生之基，皆是轮回体系中至关重要却又最为神秘的部分。 这一日，他来到大陆极西之地，一片被称为“万古戈壁”的死寂之地。此地黄沙万里，生机绝迹，连天地灵气都稀薄到近乎于无。据古籍零星记载，此地在上古时期曾是一片浩瀚汪洋，后来不知何故，沧海桑田，化作无边沙漠，更有传闻说，这里是某处古战场的边缘。 林凡行走在滚烫的沙海之上，脚下是亿万年的沉寂。轮回烙印在此地显得异常安静，反倒是寂灭之力，与这片天地的死寂意蕴隐隐共鸣。 忽然，他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远处一片看似普通的沙丘。在旁人眼中，那里除了沙子别无他物，但在林凡的轮回感知与判官笔虚影带来的“明因果”之能下，他察觉到那片沙丘之下，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空间波动，以及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往生气息！ 他身形一闪，出现在沙丘上方，袖袍一挥，磅礴的灵力卷起漫天黄沙。沙尘散去，下方露出的并非什么地宫入口，而是一片残破不堪的、由某种苍白巨石构筑的古老阵法基座！ 基座大部分已被黄沙掩埋侵蚀，只剩下核心区域一些扭曲断裂的符文还依稀可辨。那些符文的风格，与阎罗殿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蛮荒！而那丝空间波动与往生气息，正是从这残阵的核心处，断断续续地散发出来。 “这是……一座古传送阵”林凡蹲下身，仔细查探。阵法早已失效，能量核心枯竭，符文破损严重，几乎不可能修复。但其构建的理念与残留的气息，却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引渡！这并非寻常的空间传送，更像是……专门用于接引亡魂，通往某个特定幽冥之地的“往生古阵”！ 难道此地，曾是远古时期，阎罗殿设立的一处接引亡魂的站点后来因轮回崩坏，阎罗殿破碎，此地也随之废弃，被黄沙掩埋 林凡尝试将一丝轮回意韵渡入残阵核心。 残阵毫无反应。年代太过久远，核心已彻底寂灭。 他并不气馁，而是将神识集中，全力催动判官笔虚影与轮回烙印，仔细感应着那残留的、几乎要消散在时光中的空间坐标与往生道韵。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回溯。模糊的影像碎片，在他强大的神识与特殊感应下，被强行从岁月的尘埃中拉扯出来： ……曾经，这里是一片浩瀚的冥海之畔，无数浑噩的亡魂在此排队，通过这座古阵，被接引向遥远的轮回之地…… ……浩劫降临，天崩地裂，冥海干涸，古阵崩毁，接引中断……亡魂滞留，怨念滔天…… ……一道模糊的、散发着轮回气息的强大身影（疑似阎罗殿高层）在此奋力维持，最终却只能无奈地看着古阵崩解，发出一声叹息，挥手将最后一批亡魂强行送入虚空，自身则化作流光遁走…… ……而在那古阵崩解的最后瞬间，其核心坐标指向的终点，并非预想中的轮回核心，而是一片……无尽的、冰冷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归墟）！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林凡猛地收回神识，脸色微白，眼中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这座古传送阵，在轮回崩坏的最后时刻，其坐标指向，竟然被扭曲、被改道，指向了归墟！ 这就是“往”之路被扭曲的实证！亡魂不再通往新生，而是被直接引向了终结之地——归墟！ 难怪守墓人说归墟是被扭曲的轮回另一面！这不仅仅是法则层面的扭曲，更是实实在在的通道篡改！ 同时，他也从那段影像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关键的信息——那古阵最后指向归墟的具体空间道标！虽然因为阵法残破，这道标也残缺不全，模糊不清，但结合他之前接触归墟之门虚影的感受，以及判官笔虚影对因果的追溯，他竟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那方向，并非位于现世的任何已知区域，而是隐藏在层层空间断层、法则混乱的无尽虚空深处！ 想要探寻“往”之秘，甚至找到被扭曲的通道，尝试将其拨正，就必须前往那个方向，找到那被篡改的“往生路”的尽头！ 风险巨大！无尽虚空本就危险重重，更何况是通往归墟的扭曲之路！但机遇同样并存，那里可能隐藏着阎罗殿其他碎片，乃至“往”之权柄的线索！ 林凡站起身，望着西方那无垠的虚空，眼神坚定。 他取出得自幽冥殿阎君的那些金丹，开始汲取其中精纯灵力，补充消耗，并将状态调整至巅峰。 是时候，去直面那被扭曲的“往”之路了！ 他选定方向，身形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灰金色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出了此界壁垒，投入那危机四伏、浩瀚无边的无尽虚空之中！ 虚空之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概念，只有永恒的寂静与偶尔划过的空间风暴、破碎的星辰碎片。林凡撑起寂灭法域，将自身包裹，如同一个微小的混沌世界，在虚空中艰难前行，循着那模糊的道标指引。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数年。前方，虚空的色彩开始变得黯淡，光线扭曲，一股熟悉的、令人灵魂冻结的“终结”意韵，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 那并非预想中的归墟本体，而是一条……断裂的、散发着微弱往生气息的古老石路，孤零零地悬浮在虚空之中！石路的一端，连接着他来时的方向（现世），而另一端，则延伸向一片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绝对黑暗！ 那黑暗，与他在鲲墟棺椁中感受到的气息同源，正是——归墟入口！ 这条石路，就是被扭曲的“往生路”！它本该连接轮回，如今却成为通往归墟的死亡捷径！ 而在石路断裂的尽头，靠近归墟黑暗的边缘，一座更加残破、只剩下几根石柱和半截匾额的殿宇遗迹，正散发着微弱的、与林凡识海中阎罗殿同源的气息！ 阎罗殿碎片！而且很可能是曾经执掌“往”之权柄的重要部分！ 林凡精神一振，正要上前。 突然，那残破殿宇之中，一道冰冷、怨毒、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目光，骤然锁定了他！ “桀桀桀……终于等到你了，林凡！” “奉冥尊法旨，于此断路尽头，取你性命，收回判官笔！” 伴随着沙哑的怪笑，三道笼罩在浓郁死气中的身影，自那残破殿宇中缓缓升起。其气息之强，赫然皆是金丹后期！而且与之前的阎君不同，他们身上的死亡法则更加纯粹、更加古老，仿佛与这片归墟边缘的环境融为一体！ 为首者，手持一柄完全由白骨拼凑而成的丧魂剑，剑尖直指林凡，杀意滔天！ “幽冥殿……镇守使！”林凡瞳孔一缩。没想到幽冥殿不仅知道这条被扭曲的往生路，更是早已在此设下埋伏，派出的是比阎君更高一级的、专门镇守重要之地的镇守使！ 前有归墟绝地，后有三大金丹后期强敌埋伏！ 绝境，再次降临！ --- （第四十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