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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十八章 我即轮回，碑定时空 那转过身来的“未来之影”，其面容与林凡一般无二，但那双眼中蕴含的，却是林凡迄今为止所感受到的、最为纯粹、最为终极的死寂。那不是毁灭的狂暴，而是万物终结后，连“无”这个概念都失去意义的、绝对的“静”与“止”。 它仿佛就是归寂本身的化身，是林凡内心深处对那终极归宿最深层恐惧的具现化。 它抬起的手，并非施展任何神通法术，只是简单地向着林凡“按”了下来。 这一按，没有能量波动，没有法则激荡，但林凡却感觉自身的“存在”概念，正在被强行剥离、淡化！他的记忆开始模糊，他的感知开始褪色，他的轮回之种运转变得凝滞，仿佛他这个人，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即将被从这个时空，从所有认知中彻底“抹除”！ 这是比形神俱灭更加可怕的结局——是彻底的无影无踪！ 大恐怖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凡的每一寸意识。他仿佛看到了自身化作飞灰，连一丝尘埃都未曾留下，无人铭记，无人知晓，仿佛从未存在过。 放弃吧…… 归于寂静吧…… 一切终将如此，何必挣扎…… 诱惑的低语在灵魂深处回荡，带着令人绝望的合理性。 就在林凡的意识即将被那绝对的死寂同化、自我认知即将彻底崩散的刹那—— 一点微光，自他轮回之种的最核心处，顽强地亮起。 那不是万法源点的混沌之光，也不是冥古本源的归寂之暗，更非星辰源初的守护之辉……那是他历经无数磨难、百死而不悔、于轮回中锤炼出的——我道真如！ 是他在织法界反向炼化冥瞳的决绝！ 是他在悖论之城以身为饵的狠厉！ 是他在星骸迷宫反向猎杀的冷静！ 是他面对遗民求救时伸出的援手！ 是他明悟“存在痕迹”之重后的坚定！ 无数过往的抉择、感悟、坚持，在这一刻，汇聚成了唯一的一个念头，如同定海神针，撑起了即将崩塌的自我： “我存在过！我抗争过！我选择过！” “我的道，便是这生灭轮回！寂灭是其中一环，而非终点！” “纵使诸天归墟，万法成空，我林凡走过的路，留下的痕，谁也无法抹去！” “我，即是轮回！我，即是‘存在’的证明！” 轰！！！ 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声巨响在林凡灵魂深处炸开！那点微光骤然爆发，化作席卷一切的意志风暴，强行冲破了那绝对死寂的笼罩！ 轮回之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不再是黑白灰三色流转，而是化作了包容一切的混沌之色！那混沌之中，生灭轮转，归寂与源初并存，悖论与秩序共舞，星辰与虚空同辉！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悟，在这一刻，真正意义上，以他的“我道”为核心，达成了完美的、动态的平衡与统一！ 他的“我道”，便是承载一切的根基，便是定义自身的法则！ 那“未来之影”按下的手，在触及这股新生的、蕴含着不可磨灭“我执”的混沌轮回之力时，竟如同碰到了烧红的烙铁，猛地一颤！其眼中那亘古的死寂，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愕然。 它无法“抹除”一个坚信自身存在、并以自身之道定义“存在”的灵魂！ “你……非此岸……非彼岸……你是什么”未来之影（或者说归寂之影）发出了模糊而充满困惑的意念。 林凡缓缓抬起头，他的双眼之中，不再是法则之瞳的洞察，也不再是任何单一力量的显化，而是一片深邃无垠、仿佛能容纳万古兴衰的混沌。 “我，即是变数。” “我，即是‘不可能’本身。” “归寂，亦是我道之食粮！” 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向前踏出一步，主动迎向那归寂之影！他张开双臂，并非拥抱，而是……容纳！ 那混沌色的轮回之力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将那道归寂之影，连同其代表的终极死寂概念，强行拉扯、吞噬进来！ 归寂之影发出了无声的尖啸，剧烈挣扎，但那新生的混沌轮回，仿佛一个无底洞，一个能够消化一切的熔炉，将其死死禁锢，并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炼化、吸收！ 这不是能量的吸收，而是对“归寂”这一终极概念的理解、包容与驾驭！ 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炼化，都仿佛在撕裂林凡的灵魂，但他的意志如同亘古不化的神山，岿然不动。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归寂之影彻底消散，被混沌轮回彻底吞噬、融合。林凡感觉到，自己的轮回之道，补上了最为关键、也最为危险的一环。他对“终结”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也就在这一刻，周围那绝对的虚无景象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 他重新回到了那片时空褶皱的核心，站在那不断明灭的时空碑影之前。 那道时空残留印记，静静地看着他，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意味。 “……超脱时序，我道唯一……汝，已通过洗礼。” “时空星碑，予汝执掌。” “愿汝……不忘今日之道心。” 话音落下，那道不断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切换的虚幻碑影，骤然凝实！化作一块通体流淌着银色时光沙砾与空间波纹的实体星碑，缓缓飞向林凡，融入了他的眉心，与他已得的两块星碑并列，散发出稳定而和谐的共鸣。 第三块引路星碑——时空星碑，入手！ 林凡感受着体内三块星碑流转带来的全新力量，尤其是时空星碑赋予他的、对时间与空间更精妙的感知与微操能力，他缓缓握紧了拳头。 目光，再次投向归墟之海的最深处。 集碑之路尚未过半，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但此刻的他，道心无瑕，我道唯我。 --- （第十三卷第十八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