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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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二章 悲鸣织网，残响复苏 万灵悲鸣之壑。 其名远不足以形容此地的万一。踏入此域，仿佛瞬间被投入了由绝望与痛苦凝结成的琥珀。视野所及，并非单纯的黑暗，而是无数扭曲、破碎的时空碎片，如同被打烂的镜子，倒映着昔日神战的可怖景象——星辰陨落，神血如雨，大陆崩解，亿万生灵在哀嚎中化为虚无。浓郁的负面能量几乎凝成实质，化作猩红色的煞气风暴、灰败色的死寂浓雾、以及无形无质却直刺灵魂的悲恸尖啸，永无休止地在这片废墟中肆虐、回荡。 寻常生灵，哪怕只是沾染一丝此地的气息，神魂便会瞬间被那万古不散的怨念与煞气侵蚀，要么癫狂而死，要么化为只知杀戮与悲鸣的扭曲怪物。即便是死亡领主，若非必要，也不愿在此久留，这里的混乱法则对它们自身的秩序同样构成威胁。 然而，对于涅盘后的林凡与起源净土而言，这里虽险，却并非绝地。 起源净土散发着混沌光芒，如同暴风雨中屹立的灯塔，稳稳悬停于一片相对稳定的破碎大陆上空。净土壁垒上，那些融合了起源之力的符文自主流转，将侵袭而来的煞气与悲鸣能量层层过滤、沉淀。大部分负面能量被直接排斥在外，少部分则被静域之力强行“静滞”，延缓其侵蚀速度。 林凡立于净土边缘，他的“观察者之眼”已初步稳固，此刻正以远超以往的洞察力，扫描、解析着这片悲鸣之壑的法则结构。 “果然……这里的法则并非完全无序，而是被多种强大的‘终结’与‘怨念’法则强行扭曲、撕裂后，形成的某种病态‘稳定’。”林凡心中明悟。就像一团被无数死结缠绕的乱麻，看似混乱，实则内部存在着某种由无数“终结”构成的、极其脆弱的平衡。 强行以力量轰击，或许能打碎部分区域，但很可能引发整个“乱麻”结构的连锁崩溃，导致无法预料的法则风暴。冥尊或许正是因此，才将此地暂时搁置，仅维持最低限度的监视。 但这脆弱的、由“终结”维持的平衡，正是林凡的机会！ 他的轮回之道，最擅长的，便是在秩序与混乱的边缘，寻找那微妙的转化之机！ “以此地万灵之悲鸣为薪，以轮回秩序为火，重燃……希望之种！” 林凡盘膝坐下，双手虚抱于胸前。那枚融合了起源之核投影的轮回之种自他眉心浮现，缓缓旋转，散发出愈发浓郁的混沌光辉与循环意韵。 他没有试图去净化整个悲鸣之壑，那工程量太大，且极易触动归墟的敏感神经。他选择了一个更精妙、也更基础的方式——织网。 他以自身神念为引，以轮回之种的力量为线，开始小心翼翼地“编织”一张无形的、覆盖小片区域的轮回法则之网。 这张网并非用于攻击或防御，而是如同一个精密的“过滤器”和“转化器”。它将周围弥漫的、混乱的悲鸣能量与煞气，缓缓吸纳进来。网线上流淌的轮回起源之力，如同拥有灵性的刻刀，开始剥离这些负面能量中蕴含的狂暴、绝望、憎恨等极端情绪，只保留其中最精纯的“执念本源”与“法则碎片”。 被剥离的极端情绪，在轮回之力的冲刷下，逐渐沉淀、分解，化为无害的信息尘埃。而那些被提纯的“执念本源”与“法则碎片”，则如同被梳理好的丝线，开始沿着林凡设定的轨迹，缓缓融入这张轮回之网本身，加固其结构，提升其转化效率，并隐隐与这片区域的破碎法则产生共鸣。 这是一个缓慢而持续的过程。林凡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清理着这片法则的“污染区”，并试图以其为基础，重建一个微型的、以“循环”与“净化”为核心的新秩序。 随着轮回法则之网的不断扩展与加固，其所覆盖的那片区域，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 猩红的煞气变得稀薄，灰败的死寂浓雾逐渐消散，那刺耳的悲鸣尖啸也化为了如同遥远背景音般的低沉呜咽。破碎的山石之间，甚至开始有点点极其微弱的、代表着“安宁”与“纯净”的柔和光芒诞生，那是被净化的执念本源在轮回之网的影响下，自发显化的迹象。 这片死寂了无数岁月的古战场碎片，第一次，出现了“净化”与“秩序”的萌芽！ 然而，林凡的行为，无疑是在触动归墟在此地布下的“休眠”机制。 就在轮回之网覆盖范围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异变陡生！ 呜——！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悲鸣都要沉重、都要古老的号角声，仿佛从地心深处，从时光尽头传来，骤然响彻这片空域！ 下方那片破碎大陆剧烈震动，无数巨大的裂缝蔓延开来，浓郁如墨的死亡气息混合着某种古老神战的残留意念，冲天而起！一尊尊残缺不全、由煞气与执念凝聚而成的古神残响，以及一些被此地气息彻底污染、形态扭曲的归墟魔物，如同被惊动的蜂群，从裂缝中、从虚空中显化而出，它们猩红或漆黑的目光，齐齐锁定了起源净土，锁定了那张正在不断扩张的轮回之网！ 它们是被林凡的“净化”行为所激怒的，此地固有的“防御机制”！是古战场残留的怨念与归墟力量结合产生的扭曲存在！ 为首的一尊古神残响，依稀可见其昔日身披金甲、手持战矛的威武轮廓，但此刻周身缠绕着漆黑的锁链与猩红的煞气，只剩下无尽的暴虐与毁灭欲望。它发出一声撕裂灵魂的咆哮，手中由煞气凝聚的战矛猛地投掷而出，化作一道横贯天际的死亡流星，直刺净土核心！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扭曲魔物，如同黑色的潮水，蜂拥而上，它们喷吐着腐蚀性能量的吐息，挥舞着利爪，疯狂地冲击着净土的壁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林凡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 “残响终究是残响，扭曲终将被抚平。” “尔等沉沦万古的悲恸，今日，便由轮回……为之画上句号。” 他并未起身，只是对着那疾射而来的死亡流星，以及那汹涌的魔物潮汐，轻轻吐出了一个字： “静。” 言出法随，融合了起源之力的静域威能轰然降临！ 以起源净土为中心，方圆万里虚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柄煞气战矛凝固在半空，矛尖距离净土壁垒仅有数丈之遥，却再也无法寸进！汹涌的魔物潮汐保持着扑击的姿态，僵立在虚空之中，如同栩栩如生的雕塑！就连那尊为首的古神残像，其咆哮的表情、挥舞的手臂，都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万物归寂，唯轮回运转不息。 林凡的目光落在那尊被静滞的古神残响身上，观察者之眼穿透其煞气外壳，看到了其核心处那一点微弱却顽强闪烁的、属于其本我真灵的金色光点。 “原来……尚有一丝本真未泯。”林凡轻语，带着一丝怜悯。 他伸出手指，隔空一点。一缕精纯无比、蕴含着起源生机的轮回之力，如同温柔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那点金色光点。 “沉睡吧，曾经的英灵。你们的战争，早已结束。” “你们的悲恸与执念，将成为新秩序成长的养分。” “安息。” 那点金色光点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在挣扎，在哭泣，最终，它接受了这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其外围缠绕的煞气与怨念开始如同冰雪般消融。那尊古神残响的庞大身躯，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金色的光雨，融入了下方那张轮回法则之网中，使其光芒瞬间明亮了数分，覆盖范围也悄然扩大。 随着首领的净化，其余被静滞的魔物与残响，也在一道道轮回之光的扫过下，纷纷瓦解、净化，化为精纯的能量，滋养着这片初生的秩序之地。 第一波反击，被林凡以绝对的力量与精准的掌控，轻易化解，并反过来壮大了自身。 然而，林凡的神情并未放松。他抬头，望向悲鸣之壑的更深处。那里，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恐怖气息，正在缓缓苏醒。 他知道，净化此地的过程，绝不会一帆风顺。归墟绝不会坐视一个稳定的“轮回秩序区”在自己的“后院”建立起来。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起源净土的光芒，在这片万灵悲鸣之壑中，愈发坚定地闪耀着。 --- （第九卷第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