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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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十四章 死亡潮汐，净土初啼 林凡于轮回死境中枯坐悟道，不知岁月。那缕神念化身在极致的死寂中沉浮，感受着万物终末的意韵，解析着死亡法则的脉络。外界净土虽只过去短暂时光，但对死境中的化身而言，却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生灭轮回。 这一日，轮回死境的沉寂被打破了。 并非来自内部的异动，而是源自外界的、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 “轰隆隆——！” 无尽虚空之外，那被冥尊意志标记的方位，粘稠如墨的冥河之水竟凭空涌现，并非一滴一滴，而是化作席卷星海的死亡潮汐，裹挟着无数世界残骸与哀嚎的怨魂，以湮灭万物的姿态，朝着轮回净土奔涌而来！ 这不再是试探性的窥视或法则层面的标记，而是冥尊麾下力量发起的、实质性的、毁灭性的总攻！潮汐所过之处，虚空冻结，法则崩坏，连光线都被吞噬，唯有死亡的赞歌在无声回荡。 主导这次进攻的，依旧是萨麦尔与玛门。但它们的形态与之前截然不同。它们的投影不再局限于自身，而是与部分冥河之水相融，化作了潮汐前端的两个巨大漩涡——萨麦尔化作“凋零旋涡”，不断剥离前方一切存在的生机与法则结构；玛门化作“遗忘旋涡”，扭曲认知，抹除痕迹，让抵抗都变得毫无意义。 两大死亡领主，携冥河之势，誓要一举淹没这不断挑衅死亡秩序的异数之地！ 轮回净土剧烈震动，混沌壁垒明灭不定，承受着开天辟地以来最猛烈的冲击。刚刚扩张的疆域边缘，在死亡潮汐的冲刷下，开始出现消融的迹象！ 净土内部，万物哀鸣，刚刚稳定下来的轮回秩序面临严峻考验。 也就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轮回死境之中，林凡那枯坐的神念化身，骤然睁开了双眼。那双眼中，不再有丝毫属于“生”的情感波动，唯有与这死境同源的、万古不变的冰冷与死寂。 “终于……来了。” 外界本尊与死境化身意念同一。林凡本尊自中央神殿长身而起，目光穿透净土壁垒，落在那毁灭的潮汐之上，眼中无喜无悲。 他没有调动磅礴的生机对抗，也没有施展精妙的因果转嫁。面对这纯粹的、量的死亡洪流，那些手段效果有限。 他做出了一个让两大死亡领主都为之愕然的举动。 他双手虚引，轮回核心轰鸣，那位于净土一角的轮回死境，那方他亲手开辟的、蕴含着极致死亡意韵的区域，其边界……洞开了！ 不是防御，而是……引导！ “轮回秩序——死境归流，万川入海！” 轰！ 如同为泛滥的洪水开辟了一条泄洪通道！那原本冲击着净土壁垒的死亡潮汐，前端最凶猛、最纯粹的部分，受到轮回死境内那同源而出、却又带着一丝奇异轮回烙印的死亡道韵吸引，竟不由自主地偏转了方向，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那洞开的死境入口！ “什么！”萨麦尔所化的凋零旋涡发出惊怒的精神波动，“他竟敢主动接引冥河之力！” “愚蠢！自取灭亡！”玛门的遗忘旋涡也传来冰冷的嘲讽。在它们看来，林凡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任何生灵的道场，都不可能承受如此海量的纯粹死亡之力灌入，必将从内部被污染、瓦解！ 然而，它们预想中净土被死亡从内部侵蚀崩坏的景象并未出现。 那汹涌灌入的冥河死水，一进入轮回死境，便与死境中原本存在的、被林凡初步炼化并打下轮回印记的死亡法则发生了剧烈的冲突与融合！ 两种同源却不同属的死亡力量，如同两条恶龙，在死境这片特殊的战场上疯狂撕咬、吞噬、融合！冥河之力固然浩瀚，但轮回死境是林凡的主场，其死亡法则虽量少，却带着轮回的“秩序”特性，更为凝练，更具“韧性”！ 更重要的是，林凡开辟死境的初衷，便是为了“容纳”与“转化”！ “轮回磨盘——碾！” 林凡心念一动，整个轮回死境的法则被彻底激活，化作一座无形的、巨大的磨盘。涌入的冥河死水与死境本源之力在这磨盘的碾压、搅拌下，狂暴的死亡意韵被强行打散、剥离，其中蕴含的那些破灭世界的怨念、哀嚎的灵魂碎片，被轮回秩序强行剥离、投入净土的业火体系进行燃烧、净化！ 而剥离了杂乱意念后相对“纯净”的死亡本源，则开始被轮回死境缓慢而坚定地吸收、同化，成为死境壮大、乃至反哺整个轮回体系的资粮！ 死亡潮汐，竟成了轮回死境的“补品”！ 虽然这个过程极其凶险，轮回死境在庞大的冥河之力冲击下不断扭曲、膨胀，仿佛随时会崩溃，但在林凡精准的掌控与轮回核心的全力支持下，它顽强地顶住了压力，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广阔！ 萨麦尔与玛门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它们感觉到，自己引导的死亡潮汐非但没能摧毁净土，反而像是在为对方“送菜”！那洞开的死境入口，如同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冥河的力量！ “切断连接！”萨麦尔怒吼，试图操控潮汐转向。 但已经晚了。 林凡利用死亡潮汐被大量吸入、攻势稍缓的刹那，抓住了反击的机会！ “净土之力，轮回之怒！” “以此潮汐，还施彼身！” 他双手结印，轮回核心与刚刚吞噬了大量死亡本源、正处于“饱胀”状态的轮回死境同时爆发！ 一道灰黑色的、融合了冥河死水与轮回死境本源的磅礴光柱，自那洞开的入口逆冲而出，并非射向两大领主，而是径直轰入了后方汹涌的冥河潮汐本体之中！ 这道光柱，蕴含着被初步“轮回化”的死亡法则，如同在冥河体系中打入了一根致命的“楔子”！ “噗——！” 仿佛某种平衡被打破，浩瀚的死亡潮汐内部发生了剧烈的能量紊乱，无数怨魂哀嚎着崩散，世界残骸互相冲撞！萨麦尔与玛门与潮汐相连的投影瞬间遭受重创，发出痛苦的嘶鸣，旋涡形态都难以维持，重新显化出领主本体，气息萎靡了不少！ 冥河潮汐，竟被这一击打得倒卷而回，势头大减！ 虚空之中，那来自归墟深处的意志，再次投来注视。这一次，那注视中除了冰冷，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轮回净土，不仅挡住了冥河潮汐的正面冲击，更以一种它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反过来利用了死亡之力，给予了凌厉的反击！ 林凡立于净土壁垒之上，衣袍在虚空乱流中猎猎作响。他望着败退的死亡潮汐与两位狼狈的死亡领主，声音平静却传遍四方： “告诉冥尊。” “轮回，不惧死亡。” “今日，只是开始。” “终有一日，轮回的秩序，将渡尽……尔等归墟！” 死亡潮汐缓缓退去，虚空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所有见证这一幕的存在都明白，轮回净土经此一役，已不再是需要隐匿的幼苗，而是真正在这片充斥着死亡威胁的虚空中，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清越而坚定的初啼！ --- （第八卷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