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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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蒙恬大军开拔，对沦陷的七郡发起了全面反攻。 渔阳郡尉府外，一万铁骑静默伫立，黑甲森森，煞气冲天。 白怀月翻身下马，径直走入已被征为帅帐的厅堂。 蒙恬看着他，又看了看门外那支气势完全不输帝国精锐的军队，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武安君藏得可真深啊。 “白校尉，你的兵，齐了” “齐了。”白怀月回答得干脆利落。 “好。”蒙恬展开地图，指着其中一个点。 “上党郡。” “此地是连接我大秦腹地与草原的咽喉要道，谁控制了它，谁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其余六郡，本将自有安排。” “上党郡，本将交给你。” 蒙恬的话音刚落，帐内几名副将的脸色就变了。 上党郡的战略意义谁都清楚，这摆明了是天大的功劳，谁抢到就是谁的。 一名络腮胡将领站了出来，拱手道：“将军，末将愿立军令状，十五日内，必克上党！” “将军，末将只要十天！” “七天！给我七天，末将愿提头来见！” 请战之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蒙恬一概不理，只是看着白怀月。 “白校尉，你觉得，需要多久”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白袍青年身上。 不少人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一个毛头小子，靠着阵斩一个敌酋走了狗屎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上党郡的胡人守军不下三万，可不是待宰的羔羊。 白怀月拿起桌上的酒樽，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樽，吐出两个字。 “三天。” “三天他以为他是谁武安君在世吗” “简直是胡闹！这是拿数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将军，此议不妥！末将以为，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络腮胡将领更是直接开喷：“小子，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知道上党郡什么情况吗就在这吹牛” 白怀月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品着。 “够了！” 蒙恬一拍桌案，虎目圆睁。 他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怎么，本将的将令，不管用了” “谁要是觉得等不了三天，现在就给老子卷铺盖滚回家放羊！” “别在这儿占着茅坑不拉屎！” 帐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蒙恬这通火气给镇住了。 他们想不通，将军为何如此偏袒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白怀月放下酒樽，对着蒙恬拱了拱手。 “将军，末将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半句废话，仿佛刚才的喧嚣与他无关。 蒙恬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怒气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 武安君的后人，总该有点不一样的地方。 …… 东线。 王离的大军与匈奴主力鏖战数日，收复了小半失地。 可麾下的将士们，脸上没有半分喜色。 每一座被收复的城池，都成了一座鬼城。 胡人撤退前，会将城内的秦民屠戮一空。 秦军进城时，看到的全是尸山血海，残肢断臂。 死者大多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童，他们圆睁的双目里，还凝固着死前的惊恐与绝望。 一名老兵抱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婴儿尸体，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更多的士兵默默地收敛着同胞的尸骨，拳头捏得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王离骑在马上，看着这人间地狱般的惨状，心如刀绞。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一片冰冷的杀机。 “传令下去。” “此战，不接受任何胡人投降。” “凡俘虏者，就地坑杀。” 冰冷的命令传遍全军，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滔天的仇恨，早已将所有人的胸膛填满。 帅帐内。 王离正在批阅各部呈上来的战功。 当他看到一份来自斥候营的报告时，动作停了下来。 “冉闵”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翻开了此人的战功记录。 孤身遭遇胡人游骑，斩首七十八级，破格提拔为百长。 率一百新兵，正面击溃五百胡人骑兵队，阵斩敌五百长，擢升。 奇袭胡人营寨，收复一座边境小城，擢升千将。 于主力攻城前，率本部设伏，成功阻击胡人上万援军整整两个时辰，为大军破城创造了绝佳战机。 王离的手指在“冉闵”两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有意思。” “这简直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啊。” 王离的心思活络开了。 他王家与蒙家，同为大秦军中两大支柱，明争暗斗多年。 蒙恬那边出了个白怀月，风头正劲。 自己这边若是能将这冉闵收入挥下，悉心培养，未来未必不能成为王家压制蒙家的重要棋子。 就在王离盘算着如何拉拢这员猛将时，一个陌生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 “此人倒是不错。” 紧接着，一个女声娇笑着接话。 “想必，大人会很乐意将他收入麾下。” 王离的汗毛瞬间炸起！ 他猛地转身，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帅帐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黑色重甲，脸上戴着狰狞的黑铁面具，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女的穿着紧身的皮甲，勾勒出火爆的身材，裸露的腰肢上，纹着一只黑色的蜘蛛，正冲着他妩媚地笑着。 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极为危险的气息。 王离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他认得他们背上负着的剑。 一把叫“惊鲵”。 一把叫“掩日”。 他身前的女人，腰肢上的黑色蜘蛛纹身仿佛活了过来，正对着他吐着无形的毒丝。 她身旁的男人，黑铁面具下，是一片死寂。 “王将军，不必紧张。” 惊鲵的笑声带着一股子媚劲，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我们罗网，只是来请一位朋友。” 王离冷哼一声。 “我的人，不是你们的朋友。” “冉闵是个人才，本将要亲自培养。” 掩日一言不发，帐内的空气却骤然凝固，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那是一种无形的力场，让王离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二品指玄境。 这便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实力。 “王将军，你可想好了。” 惊鲵的声音依旧娇媚，却多了几分寒意。 “赵高大人看上的人，还没有谁能拒绝。” 王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王家世代镇守边疆，从不参与朝堂上那些腌臜事，更不想和赵高这个阉人扯上任何关系。 可今天，这两条疯狗却找上了门。 把冉闵交出去 那不光是折了他王离的面子，更是打了整个王家的脸。 不交 他一个人，挡不住惊鲵和掩日联手。 这尼玛真是个两难的选择。 王离的脑子飞速转动。 有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比冉闵更有价值，也更适合成为赵高目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