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论功行赏，权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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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贵妃的风光大葬，仿佛为这场席卷朝野的血腥清算画上了一个休止符。帝都的天空似乎都因此清明了几分，然而，那平静的水面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紧张地观望着，等待着龙椅上那位帝王最后的定夺与……分配。 清算之后，必然是赏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数日后的大朝会，气氛格外凝重而微妙。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队列前方那个一身玄色国公朝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如冰的身影——谢砚之。以及，在特许之下，立于女官队列稍前位置、虽然脸色苍白依旧、裹着厚重貂裘、却无人敢小觑的那位——云映雪。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昨夜还“悲痛欲绝”的痕迹，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下方臣子时，带着属于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高进忠上前一步，展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尖细而清晰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叛大将军、永亭侯谢砚之，忠勇冠世，智略无双！于国难之际，临危受命，率虎贲之师，南下平叛，涤荡妖氛！擒杀逆首陈永康，肃清余孽，稳定东南，畅通漕运，功在社稷，勋绩彪炳！” “朕心甚慰，依功论赏！特晋封谢砚之为一等护国公，世袭罔替！赐丹书铁券，加授太子太保，领枢密院副使，参赞机要军务！钦此——” 旨意一出，大殿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 一等国公！世袭罔替！丹书铁券！这已是人臣所能达到的极致荣宠！更可怕的是枢密院副使！枢密院乃大乾最高军事机构，副使之位，实权极大，真正意义上跻身帝国最核心的权力圈层！再加上太子太保的虚衔，谢砚之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权倾朝野！ 谢砚之面色平静，出列谢恩，声音沉稳无波：“臣，谢陛下隆恩。”仿佛那滔天的权势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寻常的赏赐。 然而，赏赐并未结束。 高进忠再次展开另一卷圣旨： “咨尔云氏映雪，忠良之后，性秉贞慧，才通经济。于陈氏逆案中，明察秋毫，厘清账目，公示天下，导正清议；更于平叛期间，稳定金融，保障军需，于国有大功！” “特赐封一品贞慧夫人，享双俸！另，尔精于筹算，通晓货殖，特赐号‘财神夫人’，协理内库度支，监管皇家常平仓事宜！云记钱庄，忠谨可靠，特许其经办部分官银汇兑、军饷发放之务，以为褒奖！钦此——” 又是一片哗然！ 一品诰命！已是女子所能获得的最高封诰！更惊人的是“财神夫人”这个带着几分民间色彩、却又无比尊崇的赐号，以及协理内库、监管常平仓的实际权力！这等于将皇家的小金库和战略粮仓的一部分管理权，交给了云映雪！而允许云记钱庄经办官银汇兑和军饷发放，更是将其抬到了“半官方”的地位，其影响力和实力将得到质的飞跃！ 云映雪在阿福的搀扶下，微微屈膝行礼，声音清冷而平静：“臣妇，谢陛下隆恩。”她抬起眼眸，目光与龙椅上的皇帝有一瞬间的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底那深不见底的平静与……忌惮。 皇帝此举，看似皇恩浩荡，酬谢功臣，实则意味深长。 将谢砚之推向军权巅峰，是酬功，也是将他彻底绑上皇权的战车，更是一种无形的制衡——将他置于枢密院，置于所有目光之下。 而给予云映雪内库财权并抬高其钱庄地位，同样是酬功，也是继续利用她那惊人的“算力”为国理财，更是将她的利益与皇家更深地捆绑，同时……何尝不是一种更高级的监控 但无论如何，经此封赏，谢砚之与云映雪这对夫妻，一文一武，一在明一在暗，一个执掌帝国部分军机要害，一个影响国家经济命脉，权势之盛，地位之尊， truly达到了如日中天、权倾朝野的地步！满朝文武，无有能出其右者！ 朝会散去，百官看向那对并肩离去的身影，目光中充满了敬畏、羡慕、嫉妒，以及深深的恐惧。谁都知道，从今日起，这大乾的朝堂，乃至整个天下，都将因为这二人的存在，而进入一个全新的格局。 谢府的车驾在侍卫的护卫下缓缓驶离皇城。 马车内，云映雪靠在软垫上，剧烈地咳嗽起来，迦南寒毒似乎因今日的劳累和情绪波动而再次加剧。 谢砚之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渡过去一丝温和的内力，眉头微蹙。 “陛下的赏赐……很重。”云映雪喘匀了气，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嘲讽，“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谢砚之目光沉静，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声音低沉：“功高盖世，权倾朝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既是奖赏，也是囚笼，更是……催命符的前奏。” 云映雪缓缓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他需要我们现在这把刀，还足够锋利，能替他震慑其他心怀叵测之人。但也不会让我们这把刀，真的脱离他的掌控……” “无妨。”谢砚之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他要利用，便让他利用。我们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势。” 他低头看向她苍白的面容，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柔光与决绝：“我们要的，是报仇，是让你活下去。” “在那之前，这滔天权势，不过是……暂时借用的工具罢了。” 马车驶入熙攘的街道，车外是百姓对于新晋国公和“财神夫人”的议论与好奇，车内却是一片冰封的冷静与清醒。 论功行赏，位极人臣。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 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那九重宫阙深处，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