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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过后，日子就像开足马力的小马达似的，呼呼的往前跑，李意浓和褚攸宁也各自扎进了工作堆里。 元旦那次飞刀手术，李意浓和罗菡菓各挣了1万，至于傅主任具体能拿到多少，两位准徒弟都很有些想象力。 收到转账那天起，这钱在李医生兜里可就没安生过，她心里头一直琢磨着给攸宁买件平时舍不得买的礼物。可两人现在这关系，有点微妙，还处在暧昧期。以朋友的身份送太贵重的东西，她怕小祖宗觉得尴尬，也愁自己怎么对人家解释这突然的大方劲儿，所以送礼物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一阵子。 李意浓心里寻思着，以前自己一个人，清贫不清贫的，反正自己也不很在意。但如果以后真和小祖宗在一起了，总要给人家姑娘好些的物质条件吧，总不能让人家姑娘陪着自己继续当那种被一分钱难倒的英雄汉吧…… 每每想起这些，李意浓就会想起鸽子舢来。言舢虽鸽，却总能给她放肆挑选礼物的好心情，让她能随心所欲的拥有喜欢却舍不得买的小玩意儿们。李意浓学会了暗暗给自己打气，得向上师舢看齐，得把挣钱这事提到重要日程上来，得把脑子里那些酸臭的想法好好清理清理！ 褚攸宁所在的“愈桥”项目组，最近也取得了里程碑式的进展，和一线医务人员的现场沟通工作告一段落，软件系统的设计汇报得到了残联和院方的一致好评。接下来是系统开发阶段，码农们的活儿，和ui岗的关系没那么紧密了，她驻场的时间随之进入倒计时，公司通知需求分析工程师和ui设计工程师要在春节收假后回公司办公。 这是她头一回以职场人的身份参与项目，取得这样的成绩，心里当然会美滋滋，而且很有些成绩感。可一想到春节后不能继续在医院驻场，不能天天和姐姐一起享受三餐，不能陪着姐姐耗在设备室练习模拟手术，就会高兴不起来。 而且现在自己住的地方，离公司不算远也不算近。虽然已经基本上适应了人工耳蜗，能辨别相当一部分日常声响，出行比以前便利了很多，但通勤仍旧是件值得噘噘嘴的事情。 转眼间，日历被翻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 李意浓特意没在临下班前接诊棘手的患者，约攸宁来到一家透着浓郁老北京味儿的烤鸭店。这家店很是不错，每张桌子中间摆着个雅致的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支梅花，有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在鼻尖。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李意浓对自己很是满意，早早下班，吃饭不用排号，比鸽子舢强多了！ 手往包里插了将近10次的时候，李意浓觉察出自己还是不如上师舢，因为包里的礼物她还是不好意思拿出来。 店里其他顾客也都热热闹闹的。有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的，孩子们嬉笑打闹，长辈们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还有一对情侣，相互依偎，轻声细语，甜蜜的氛围溢于言表，没完没了的亲了一口又一口。 干聊了二十多分钟，戴着浮夸白色高高厨师帽的厨师推着小车，嘎吱嘎吱的过来了，就在她们桌边，熟练的片起烤鸭来，颇有些表演凌迟大刑的意思。一片片薄厚均匀的鸭肉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鸭皮脆得直冒油光，鸭肉嫩得能掐出水来，香味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馋得人直咽口水。 除了烤鸭，还点了一份椒盐鸭架，下酒，聊天，最合适，能在吃饱了的情况下再啃1个小时。另外又要了几样北京特色小吃，炸灌肠蒜香味十足，芥末黄瓜墩催人泪下，驴打滚和艾窝窝注定只有被打包带走的份儿。 高帽厨师一走，李意浓就赶紧给小祖宗卷了个烤鸭卷，服务到家，喂进嘴里的那种服务到家，附带营销话术：“快尝尝这个，老孟之前带我们科聚餐的时候来过这家店一次，连我这种不怎么爱吃肉的人都不觉得腻。” 褚攸宁被投喂的瞬间，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含糊不清的说着：“好…… 好……吃。” 李意浓边卷边纠正：“好吃，来，跟我念，hǎo chi。” 褚攸宁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跟着说：“hǎo chi。好吃。” “对啦，真聪明！” 试过了很多训练发音的方式，李医生最近才发现，大道至简，汉语拼音才是王者。 这顿饭吃得很热乎，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没停过。 褚攸宁给姐姐讲项目里那些好玩的事儿，句子断断续续，发音七扭八歪，大概只有最忠实的听众才能听明白她的故事。李意浓就是最忠实的听众，被小祖宗逗得前仰后合是其次，发现小祖宗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有表达欲了才是最幸福的感受。 李意浓给攸宁分享了最近医院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病例，讲得激动了，她就会忘记放慢语速，顾不上字正腔圆。直到小祖宗听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她才会慌忙说句“不好意思，我重讲”后恢复常态。 一顿大餐，吃到了椒盐鸭架就二锅头的环节，李意浓觉得包里的礼物不能再往后托了，顾左右而言他：“攸宁，你比较喜欢哪一类的礼物呢” 褚攸宁听了，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没……考虑……过。如果是……你送给……我，都喜欢。” 手都快攥出汗来了，李意浓从包里掏出那个一直藏着的精致细长盒子，递给小祖宗，脸上带着点神秘的笑容。 为了挑选这条项链，李意浓可没少费功夫。她跑了好多家珠宝专柜，一家一家的看，一款一款的对比。仔细观察每颗水晶的质地、颜色，询问店员关于水晶的产地、品质这些专业知识。看到心仪的款式，就想象攸宁戴上的样子。直到上周末才选中了这条最适合攸宁的项链，一连几个晚上都会忍不住拿出来看几眼，对着灯光如痴如醉。 褚攸宁一脸好奇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条漂亮得不像话的水晶项链出现在眼前。 整体的视觉感受，如绿野仙踪般梦幻。翠绿的水晶颗颗方正，色泽从浅到深依次渐变排列，似层叠的青秀山峦，在灯光下折射出灵动的光芒。金色的链身与爪镶设计，既衬得水晶愈发剔透，又添了不少品质感。 链子很短，很适合细颈美人儿，无论是搭配攸宁喜欢的裙子，还是搭配攸宁上班时的通勤衣服，都能成为点睛之笔。既显格调又不夸张，宛如将一抹生机盎然的绿意系于颈间，与攸宁清新脱俗、灵动内敛的气质完美契合。 褚攸宁一下子就看出这项链不便宜，抬起头，有点疑惑的看着姐姐：“怎么突然……送我……这么贵……礼物” 赶紧摆摆手，李意浓开始胡编乱造：“不贵不贵，就是看着精致好看，就买了。我觉得我带着不合适，太显小，不如送给你。你一定很适合，你比我更合适。” 褚攸宁才不信呢，认真拷问：“这条项链……至少……五六千……怎么能不贵。” 李意浓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我是不是被坑了这可是花了七千呢！算了，小丫头懂什么呀！＞ 咯噔完，李意浓继续胡编乱造：“没那么贵，那么贵的话，我就不买了。” 看着小祖宗还想再拷问两句，李意浓仗着自己的嘴巴利索，赶紧打断：“需要我帮你戴上吗你就开开心心收下吧，真的很合适你。” “谢谢姐姐！”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不是因为褚攸宁罕见的口齿伶俐，而是因为“姐姐”两个字。 李意浓可没想到攸宁会突然叫自己姐姐！ 褚攸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其实…… 以前我……不能说话……的时候，就总在……心里偷偷……叫你……姐姐。现在能……说话了，刚才一……高兴，就给喊……出来了。” 听见小祖宗这么说，李意浓心里噼噼啪啪直放鞭炮，脸上却罕见的羞涩起来：“想叫姐姐就尽管叫，以后可以句句叫，天天叫，时时叫，刻刻叫。别不好意思，我爱听你叫我姐姐！” 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在街道上。路灯下，雪花闪烁着微光，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幸福的薄纱笼罩。手牵手走在咯吱咯吱的人行道上，李意浓和褚攸宁都陷入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之中。 李意浓想象着，未来她们一起装修一个温馨的家，墙壁上挂满褚攸宁为她画的画像，还有为她拍的照片。每个节日，她们都会为对方精心准备礼物，在浪漫的氛围中度过美好的时光。想着想着，李意浓又想到了钱的问题上。毕竟挂画像、挂照片，得先买套房子。 褚攸宁则想象着自己能在事业上有点突破，ui设计师这么平凡且无光环的职业，配急诊科医生尚且短2寸。等姐姐结束博士生学业后，会成为更令人仰视的优秀胸外科主刀医生，ui设计师不就得短20寸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