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雷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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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刺破云层，将金光洒在青岚宗连绵的山峦与殿宇之上。宗门依旧如往日般运转，外门弟子往来穿梭，执事堂前人群熙攘，仿佛昨夜幽影涧的生死搏杀从未发生。 张小凡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通往杂役区的山道上。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灰衣，气息收敛，步履平稳，除了脸色略显红润、眼神愈发沉静锐利之外，与数月前离开时并无二致。 然而，当他踏入杂役区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几个正在水井边打水的杂役看到他，如同见了鬼一般，手中的水桶“哐当”掉落在地，溅起一片水花。远处几个原本在懒散晒太阳的弟子，也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惊疑不定地在他身上扫视。 “张……张小凡他回来了” “他不是接了个危险任务，据说……据说死在外头了吗” “你看他……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响起，充满了难以置信。 张小凡对这一切恍若未闻，径直朝着自己那间破旧木屋走去。他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目光瞬间锁定了他，带着惊骇与阴冷，随即又迅速隐去。 王坤的人。看来，对方确实认定他必死无疑，此刻他的“死而复生”，无疑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推开木屋的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陈设依旧，只是桌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走到床边，手指拂过那粗糙的床板，感受着体内那奔流不息、远超从前的灵力，以及识海中那更加凝实、缓缓旋转的枯荣剑种，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 幽影涧的暗杀，水府的治疗，林婉儿那清丽脱俗的容颜与仁心……短短数日，却仿佛经历了生死轮回。 这份“厚礼”，他记下了。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便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前往百草阁点卯。既然回来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该面对的，也一件都不会少。 刚走出木屋没多远，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便从身后传来。 “张师弟！” 张小凡回头，只见苏茹正快步走来。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只是那张清丽动人的脸上，此刻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担忧。 “苏师姐。”张小凡停下脚步，微微颔首。 苏茹快步走到他面前，美眸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确实安然无恙，才明显松了口气，随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后怕：“张师弟，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听说你接了幽影涧的任务，那里危险重重，还有弟子看到前夜涧中有灵力波动和打斗痕迹，都传言你……你遭遇了不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真的为他担心。 张小凡心中微暖，语气也柔和了些许：“劳师姐挂心，只是遇到些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小麻烦”苏茹显然不信，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关切道，“我听闻……可能与王师兄有关。师弟，你如今虽实力大进，但王坤在执法堂经营多年，背景深厚，你定要万分小心！” 看着她眼中真挚的关切，张小凡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多谢师姐提醒，我心中有数。” 苏茹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将王坤太放在眼里，心中虽仍有些担忧，却也不便再多说。她目光流转，忽然注意到张小凡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加沉凝浑厚，不禁讶然道：“师弟……你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 张小凡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略有收获。” 苏茹美眸中异彩闪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春花绽放，驱散了方才的忧虑：“不管怎样，师弟平安归来便是喜事。这瓶‘清心丹’你拿着，对稳固心神略有裨益，算是师姐为你接风洗尘。” 她又取出一个玉瓶，不由分说地塞到张小凡手中。 张小凡握着那尚带着女子体温的玉瓶，看着苏茹明媚的笑容，心中那份暖意又加深了一分。他并未推辞，只是郑重道：“多谢师姐。”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苏茹浅浅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师弟刚回来，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师姐就不打扰了。” 她对着张小凡微微颔首，转身离去，裙裾飘动间，留下一缕淡淡的馨香。 张小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玉瓶。苏茹的善意与关切，如同涓涓细流，在他冰冷坚硬的内心开辟出一小片柔软的角落。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心神。温柔乡是英雄冢，眼下远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他继续向百草阁走去。一路上，投向他的目光更加复杂，惊疑、敬畏、嫉妒、探寻……不一而足。他夺得小比第一的消息早已传开，如今又“死里逃生”归来，身上笼罩的神秘色彩愈发浓重。 来到百草阁，木执事见到他，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回来便好，乙字区灵植还需你多费心。” 张小凡躬身应下，心中明了，木执事定然也知晓了一些内情，只是不愿插手过多。 他像往常一样，开始在乙字区劳作。动作依旧沉稳细致，但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举手投足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对灵植生机的感应也似乎更加敏锐。那几株之前被他刻意“压制”长势的灵植，在他的照料下，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甚至比旁边区域的更加灵秀。 晌午时分，他正在为月光苔喷洒特制的月露，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若有所觉，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月亮门下，陆雪琪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裙，身姿清绝，容颜如玉，清澈冰冷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没有示意。 张小凡能感觉到，陆雪琪的目光中，少了几分之前的纯粹审视，多了一丝极淡的……探究与认可是因为他实力的提升，还是因为他能从幽影涧的杀局中脱身 数息之后，陆雪琪率先移开了目光，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只留下空气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冰雪气息。 张小凡收回目光，继续手中的工作，心中却波澜微起。这位冰山般的师姐，似乎也并非全然不近人情。 下午，他正在清理杂草，一名面相陌生的执法堂弟子来到了百草阁，径直找到了木执事。 “木执事，奉堂主之命，传唤杂役弟子张小凡，前往执法堂问话。”那弟子语气倨傲，眼神带着不善。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木执事眉头微皱，看向张小凡。 张小凡放下手中的工具，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弟子在。” 那执法堂弟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哼一声：“跟我走吧！” 张小凡没有多言，跟在那弟子身后，朝着执法堂方向走去。一路上，引来不少弟子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看！是张小凡！执法堂的人来找他了！” “肯定是因为王坤师兄的事情！” “这下有好戏看了！执法堂可是王师兄的地盘！” 张小凡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眼神沉静如水。他体内灵力缓缓流转，五缕淡金色剑气在经脉中蛰伏，枯荣剑种光芒内蕴，寂灭剑意沉寂如渊。 他知道，踏进执法堂，便是踏入了龙潭虎穴。 但他无所畏惧。 雷霆归来，岂能无声无息 这第一把火，便从这执法堂烧起吧！ 他抬起头，望向那座象征着宗门刑律、此刻却暗藏杀机的巍峨大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