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黑市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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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过柔水阵的光幕，在洞府内洒下斑驳柔和的光点。张小凡与苏茹相对而坐，经过一夜的灵力交融与心神契合，两人之间的关系已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苏茹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眼眸中流转着羞怯与幸福的波光，更添几分动人风韵。她看着对面气息愈发沉凝渊深的张小凡，柔声道：“师弟境界稳固，气息内敛，对这剑基的掌控似乎更进了一层。” 张小凡微微颔首，感受着体内那圆融流转、生生不息的混沌灵力，以及寂灭枯荣剑基那更加稳固深邃的意境，心中亦是欣喜。与苏茹的这次近乎双修的灵力交融，效果远超预期，不仅调和了他灵力中过于刚猛寂灭的部分，更让他对“枯荣轮转”、“刚柔并济”的道则有了更深的理解。 “多亏师姐的柔水化元诀。”他真诚道，目光落在苏茹身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温柔，“师姐的灵力似乎也精纯了不少。” 苏茹浅浅一笑，似喜似嗔地瞥了他一眼：“沾了师弟的光罢了。”她顿了顿，神色稍稍认真起来，“师弟如今虽已筑基，实力大进，但周长老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你筑基时引动的异象，以及那独特的灵力气息，难免会引起更多关注。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张小凡闻言，眼神也恢复了清明与锐利。他沉吟道：“师姐所言极是。宗门之内，有门规约束，周长老明面上不敢太过分，但暗地里的手段定然不会少。我需尽快提升实力，并将这身修为转化为真正的战力。此外……” 他目光微闪：“那黑袍人身份诡异，其背后恐怕牵扯不小。我总觉得，此事与玄玑剑尊的传承有关。留在宗门，目标太大，也难以追查线索。或许……外出历练，才是更好的选择。” “外出历练”苏茹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如今外界并不太平，师弟独自一人……” “师姐放心。”张小凡握住她的手，语气沉稳，“我自有分寸。况且，也并非全无准备。” 他心念一动，自那简陋的储物袋中（大比奖励及平日积攒），取出了几件物品。除了那枚至关重要的筑基丹和灵泉秘境令牌被他谨慎收起外，剩下的便是一些下品灵石、那瓶聚气丹，以及几件得自对手、品质普通的法器。 资源，还是太匮乏了。无论是用于修炼，还是购置护身之物，都需要大量的灵石。尤其是他这独特的寂灭枯荣剑基，对灵气的需求远超同阶，仅靠打坐吸纳，进境必然缓慢。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几件用不上的法器上。或许，该去宗门的坊市，或者……更隐秘的地方，将它们处理掉，换取急需的资源。 苏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道：“师弟是想处理这些用不上的物品宗门坊市虽然方便，但人多眼杂，价格也压得低。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 她稍稍压低声音：“位于宗门往东三百里外，有一处地下黑市，名为‘鬼蜮’。那里龙蛇混杂，不问来历，只认灵石，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都能在那里交易，价格也比坊市公道些。只是……风险也大，需格外小心。” “鬼蜮黑市”张小凡眼中精光一闪。这确实是个好去处，既能处理掉烫手的东西，或许还能淘到一些宗门内见不到的好物件。 “师姐可知具体位置和入市规矩” 苏茹点了点头，取出一枚造型奇特的黑色骨符递给张小凡：“这是进入鬼蜮的信物，注入灵力即可感应到方位。入市需缴纳十块下品灵石，且需遮掩容貌气息。里面鱼龙混杂，甚至有筑基后期乃至假丹修士出没，师弟定要万事小心。” 张小凡接过骨符，触手冰凉，其上刻画着诡异的符文。他郑重收起，对苏茹道：“多谢师姐。我会小心行事。” 他准备即刻动身。迟则生变，尽快将资源转化为实力才是正理。 苏茹看着他，眼中虽有担忧，却并未阻拦，只是柔声叮嘱：“早去早回，我……我等你。” 张小凡心中一暖，点了点头，不再耽搁，起身便欲离开。 “等等。”苏茹忽然叫住他，从自己储物镯中取出一件薄如蝉翼、闪烁着水波光晕的蓝色内甲，递了过来，“这件‘柔水甲’虽只是中品灵器，但防御不俗，尤其擅长化解钝击与渗透类攻击，你穿着它，我也能安心些。” 张小凡看着这件明显是女子款式的内甲，上面还残留着苏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心中感动，没有推辞，接过直接穿在了外衣之内。内甲触体温凉，自动调节大小，贴合身形，一股柔和的水灵之力弥漫开来，护住周身。 “等我回来。”他深深看了苏茹一眼，随即转身，身形一晃，便已出了洞府，化作一道不起眼的灰色流光，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筑基之后，御空飞行已非难事。虽然速度不算太快，但比起炼气期时全靠双腿跋涉，已是天壤之别。 一路无话。凭借着骨符的指引，张小凡很快便找到了那处位于荒山野岭、被天然迷阵掩盖的入口。缴纳灵石，戴上一个能够隔绝神识探查的黑色斗笠，他顺利进入了传说中的“鬼蜮”黑市。 黑市内部，并非想象中那般阴森，反而如同一个热闹的地下小镇。街道两旁是各种简易的摊位和石屋，光线昏暗，全靠一些散发着惨绿或幽蓝光芒的矿石照亮。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矿石、血腥气以及掩饰气息的香料混合在一起的怪异味道。 来往之人皆如他一般，遮掩着形貌，气息混杂，不乏一些令人心悸的存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易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从正经的丹药法器，到明显来路不正的赃物，甚至还有一些活着的、眼神麻木的低阶妖兽。 张小凡收敛气息，将修为压制在炼气八层左右，混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先找了个看起来规模不小的收售杂物的店铺，将那几件用不上的法器和一些零碎材料尽数出售。果然如苏茹所说，价格比宗门坊市高了两成不止，换得了近两百块下品灵石。 手头宽裕了些，他开始在各个摊位前流连，寻找自己所需之物。他主要关注两类：一是能精进筑基期修为的丹药或灵物，二是适合他目前灵力属性的攻击或防护手段。 然而，适合筑基期修士的丹药本就稀少昂贵，他看上的几瓶“凝元丹”，价格都高达近百灵石。而法器方面，多是些属性普通之物，难以契合他混沌灵力的特性。 就在他略感失望，准备购置些丹药便离开时，他的目光被角落一个不起眼摊位上的某件物品吸引了。 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毫无灵气波动的……罗盘或者说，更像是一块刻满了复杂扭曲纹路的黑色铁块。摊主是个气息奄奄、蜷缩在阴影里的干瘦老头，对过往行人爱答不理。 吸引张小凡的，并非这铁块本身，而是当他目光落在其上时，识海中的枯荣剑种，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了一下！连带着那沉寂的寂灭剑意，也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此物……有古怪！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摊位前，蹲下身，随手拿起旁边一块看起来像是炼器边角料的矿石，问道：“老板，这块‘黑曜铁’怎么卖” 那干瘦老头眼皮都未抬，沙哑道：“十块灵石。” 张小凡放下矿石，故作随意地指向那块黑色铁块：“这破玩意儿呢看着像个坏掉的罗盘，买回去给我家小子当玩具。” 老头这才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铁块，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恢复麻木：“一百灵石，不二价。” 一百灵石一个毫无灵气波动的“废铁”这价格堪称离谱！ 张小凡心中更加确定此物不凡，面上却露出嗤笑：“老板，你莫不是看我面生，故意宰客这破铁疙瘩也值一百灵石” 老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张小凡佯装起身欲走，脚步却又停下，像是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五十灵石！最多五十！不行就算了！” 老头依旧闭目不语。 张小凡作势真要离开。 “……八十。”就在他走出几步时，老头沙哑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此物虽无灵力，但材质特殊，老夫得来也不易。” 张小凡心中暗喜，知道有戏。他转身，脸上做出肉痛的表情，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六十五块下品灵石的价格，将这块神秘的黑色铁块收入囊中。 交易完成，他不敢多留，立刻朝着黑市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黑市范围时，一股阴冷的气息，如同毒蛇般，悄然锁定了他。 “小子，站住。”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张小凡脚步一顿，缓缓转身。只见三个同样戴着斗笠、但气息彪悍的修士，呈品字形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气息赫然是筑基初期巅峰！另外两人，也是炼气九层。 “几位有何指教”张小凡声音平静，体内混沌灵力却已悄然运转。 那筑基初期修士嘿嘿一笑，目光透过斗笠，仿佛在打量猎物：“指教不敢当。只是看朋友面生，出手却挺阔绰。方才在那老鬼摊位上，花六十五灵石买了个破烂，想必身上还有更多好东西吧借哥几个瞧瞧如何” 原来是见财起意，盯上他了！ 张小凡心中冷笑，果然是黑市，风险无处不在。他神识扫过，确认周围并无这三人同伙，也无人注意这边角落的冲突。 “我若说不借呢”他淡淡道。 “不借”那筑基修士语气转冷，“那恐怕就得请朋友去我们那儿‘坐坐’了！” 话音未落，他身旁一名炼气九层修士已然狞笑着出手，一柄淬毒的匕首如同毒蛇出洞，直刺张小凡后心！另一人则挥舞着一根狼牙棒，带着恶风砸向他的头颅！ 配合默契，下手狠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张小凡眼中寒光一闪，不闪不避！ 他左手并指如剑，看也不看向后点出！一缕凝练的淡金色剑气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那淬毒匕首的侧面！ “叮！” 匕首应声而断！那炼气修士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张小凡右手握拳，混沌色的灵力包裹拳头，毫无花哨地一拳轰向那砸来的狼牙棒！ “嘭！”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那看似势大力沉的狼牙棒，竟被他一拳打得弯曲变形！巨大的力量顺着棒身传递过去，那名炼气九层修士双臂剧震，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踉跄后退，满脸骇然！ 电光火石之间，两名炼气九层修士，一伤一退！ 那为首的筑基初期修士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他没想到这看似只有炼气八层的小子，实力竟如此恐怖！ “找死！”他怒喝一声，筑基初期的灵力全面爆发，祭出一柄鬼头大刀，刀身缠绕着森森鬼气，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劈向张小凡！ “筑基初期，也敢拦路” 张小凡冷哼一声，不退反进！体内寂灭枯荣剑基微微一震，混沌灵力奔腾咆哮！他依旧是简单的一拳轰出，但这一次，拳锋之上，除了那无匹的力量，更蕴含了一丝寂灭枯荣的诡异道韵！ 拳刀相交！ 没有想象中的僵持，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异响！ 那鬼气森森的大刀，在与混沌拳锋接触的刹那，其上的鬼气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溃散！刀身更是发出“咔嚓”一声脆响，被拳锋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与那诡异的消磨意境，直接震得寸寸断裂！ “噗——！” 本命法器被毁，那筑基修士如遭重锤，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你……你到底是……” 张小凡懒得与他废话，身形如鬼魅般贴近，一记手刀斩在其脖颈之上。那筑基修士哼都未哼一声，便软软倒地，昏死过去。 另外两名炼气修士早已吓破了胆，连滚爬爬地想要逃走。 张小凡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他初入黑市，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他迅速在那昏死的筑基修士身上摸索了一番，找到一个储物袋，随即身形一晃，便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消失在黑市之外的荒野中。 寻了一处僻静山洞，布下简易禁制，张小凡才松了口气。他清点了一下收获，那筑基修士的储物袋中，有下品灵石五百余块，一些杂七杂八的材料和丹药，也算一笔横财。 但他更在意的，是那块花了六十五灵石买来的黑色铁块。 他将其取出，放在掌心，仔细端详。入手沉重冰凉，纹路扭曲复杂，确实感应不到丝毫灵力。 他尝试着渡入一丝混沌灵力。 嗡！ 就在灵力接触铁块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黑色铁块猛地一震，表面的扭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蠕动、重组！一股古老、苍凉、带着无尽锋芒与破灭气息的意念，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骤然苏醒，顺着他的灵力，悍然冲入他的识海！ 与此同时，他怀中所剩不多的几块下品灵石，以及刚刚得来的那五百多块灵石，其中的灵气竟不受控制地被那铁块疯狂抽取，瞬间化为齑粉！ 铁块之上，那些蠕动的纹路，最终凝聚成了两个古朴、霸道、仿佛由无数细微剑痕组成的奇异文字—— 诛仙！ 张小凡瞳孔骤缩，心神剧震！ 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