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剑掌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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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演武场的气氛，因张小凡一指败敌而达到了高潮。惊呼、议论、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潮水般涌向擂台上那道依旧平静的灰衣身影。 高台之上，周长老面沉如水，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身侧一位面容阴鸷的长老低声道：“周师兄，此子绝不能留！赵炎已是炼气八层巅峰，竟也挡不住他一指！若让他成长起来，后患无穷！” 周长老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参赛弟子区域，落在一位闭目养神、身着玄色劲装的青年身上：“无妨，南宫仇已得我秘传，修为虽压制在炼气九层，但其‘玄煞掌’已臻化境，更是炼就了一缕‘玄阴煞气’，便是筑基初期修士也不敢硬接。下一场，便是这张小凡的终局！” 台下，苏茹紧握的玉手微微松开，轻轻拍了拍胸口，美眸中的担忧稍减，却依旧紧盯着张小凡，生怕他有所损伤。而远处，陆雪琪清冷的眸光在张小凡身上停留片刻，又淡淡扫过高台方向，无人知晓她心中所想。 张小凡对周遭一切恍若未闻，默默调息，平复着体内因瞬间爆发而略微躁动的灵力。击败赵炎，看似轻松，实则也消耗了他不少心神与灵力。那淡金色剑气虽只动用了一丝，但其对心神的负荷依旧不小。 八强战，四强战……接下来的对手，实力皆是不弱，甚至有两位炼气九层的精英弟子。张小凡不再留手，将自身炼气五层后期的灵力、凝练的神识以及对“惊神刺”的运用发挥到极致，虽未再动用淡金色剑气，却也凭借精妙的战斗技巧与超强的预判能力，一路有惊无险地闯入了决赛！ 他的表现，彻底征服了在场的大部分弟子。以杂役之身，五行伪灵根之资，连败诸多外门天骄，杀入年度大比决赛！这本身就是青岚宗千年未有的奇迹！ 决赛的对手，正是周长老寄予厚望的玄衣青年——南宫仇。 南宫仇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深渊般的眸子。他一步步踏上擂台，每踏出一步，周身的气息便阴冷一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煞气在凝聚，让靠近擂台的弟子都感到一阵心悸。 “张小凡”南宫仇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能走到这里，你足以自傲。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抬手，一掌拍出！ 这一掌，看似缓慢，却引动了周遭天地灵气！掌风并非炽热，也非冰寒，而是一种令人神魂皆冒的阴煞之气！掌印漆黑如墨，所过之处，连光线都似乎被吞噬，擂台地面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黑霜！ 玄煞掌！而且已修炼出了可怕的玄阴煞气！ 台下瞬间哗然！ “玄阴煞气！南宫师兄竟然练成了！” “这可是能侵蚀灵力、污损法器的歹毒力量！” “这张小凡怕是危险了！” 苏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玉手再次紧紧攥住。连高台上一些中立的长老也皱起了眉头，这玄阴煞气过于阴毒，用于宗门大比，似乎有些过了。 面对这恐怖的一掌，张小凡瞳孔也是微微一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掌印中蕴含的可怕侵蚀之力，远比赵炎的烈焰掌更加凶险！寻常灵力护盾，恐怕触之即溃！ 不能硬接，也不能被其沾身！ 他脚下步伐急变，将身法催动到极致，试图避开掌印笼罩的范围。然而那玄煞掌印竟如同附骨之疽，速度陡然加快，封锁了他所有退路！ 避无可避！ 张小凡眼中厉色一闪！既然避不开，那便破掉它！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五缕淡金色剑气不再隐藏，瞬间缠绕凝聚于右手指尖，化作一道寸许长的、凝实无比的淡金锋芒！这一次，锋芒不再内敛，一股斩断一切、无坚不摧的恐怖剑意冲霄而起，虽微弱，却让在场所有剑修手中的长剑都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嗡鸣！ 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吴长老，猛地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那是……！” 与此同时，张小凡一指点出！淡金色的指尖，如同黎明前最锐利的那一缕曙光，精准无比地点向了那漆黑掌印的核心！ 枯荣指！这是他结合自身枯荣真意与淡金剑气，自行领悟出的杀招！一指点出，蕴含生死轮转之妙，金芒主“杀伐”、“破灭”，对应“枯”之终结；而其核心流转的枯荣真意，则暗藏“孕育”、“新生”之机，对应“荣”之起始！ 指掌相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其沉闷、仿佛能吞噬声音的异响！ 嗤——！ 淡金色的锋芒与漆黑的煞气疯狂侵蚀、湮灭！那无物不蚀的玄阴煞气，在遇到那凝练到极致的淡金剑气时，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无坚不摧的锋锐之意强行撕裂、净化！而淡金剑气中蕴含的那一丝枯荣真意，更是如同最霸道的分解剂，将溃散的煞气中的阴毒意念彻底瓦解，使其归于虚无，甚至……将其部分精华反向吞噬，转化为一丝微弱的生机，反哺自身！ “什么！”南宫仇脸色剧变，他感觉到自己无往不利的玄阴煞气，竟在迅速消融！对方指间那缕金芒，不仅锋锐无比，更带着一种令他心悸的、仿佛能判定万物生死的奇异道韵！ “破！” 张小凡吐气开声，指尖金芒再次暴涨！ “噗！” 漆黑掌印应声而破，彻底溃散！南宫仇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缕漆黑的血液，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最强的玄煞掌，竟然被对方一指破去！这怎么可能！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张小凡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贴身而至！左手并指如剑，凝聚着全身剩余的灵力与一丝淡金锋芒，直刺其丹田气海！ 南宫仇亡魂大冒，仓促间凝聚残余煞气护体！ “咔嚓！” 护体煞气如同纸糊般被刺穿！指尖狠狠点在其丹田之上！ “呃啊——！”南宫仇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擂台之下，周身灵气瞬间溃散，脸色灰败，显然修为已被废掉！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缓缓收回手指，脸色微微苍白，却站得笔直的灰衣少年。 一指！又是一指！这一次，连凶名赫赫、炼就玄阴煞气的南宫仇，也败了！而且是被废掉了修为！ 年度大比，头名！张小凡！ 短暂的寂静后，震天的哗然如同海啸般爆发开来！ “赢了！张小凡赢了！” “年度大比第一！杂役弟子第一！” “他刚才用的是什么指法好可怕！” 苏茹喜极而泣，美眸中异彩连连。陆雪琪清冷的容颜上，也仿佛冰雪初融，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而高台之上，周长老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恐怖的气息，死死盯着张小凡，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他苦心培养的棋子，竟然就这么被废了！ “此子……此子……”他气得浑身发抖，却碍于宗门规矩，无法当场发作。 裁判长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朗声宣布：“年度大比决赛，张小凡，胜！为本届外门大比头名！” 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 张小凡站在擂台中央，沐浴在无数道震惊、敬畏、嫉妒、复杂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抬起头，望向高台，目光平静地与周长老那充满杀意的眼神对视。 他知道，夺得头名，拿到筑基丹，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他彻底站到了风口浪尖，与周长老一脉的矛盾已再无转圜余地。 但他无所畏惧。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即将到手的筑基丹，感受着体内那虽然消耗巨大却愈发凝练的灵力与剑气。 仙路漫漫，道阻且长。 但他已踏出了最坚实的一步。 接下来的风雨，他接着便是！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台下，与苏茹喜悦的目光，与陆雪琪那清冷却似乎蕴含着一丝关切的眸光，遥遥交汇。 这条孤独的仙途，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