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诛仙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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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 两个由无数细微剑痕凝聚而成的古朴文字，如同拥有生命般，在黑色铁块上流转，散发出一种斩灭仙神、屠戮万界的恐怖杀伐之气！这股气息之凌厉、之霸道，远超张小凡所见过的任何事物，甚至连玄玑剑尊那璀璨金球中蕴含的剑意，与之相比，似乎都少了几分这纯粹的、极致的“杀”意！ 铁块疯狂抽取着灵气的行为并未停止，张小凡只觉得自身那初成的寂灭枯荣剑基都微微震颤起来，其内的混沌灵力竟有被引动、剥离的迹象！他心中大骇，连忙切断灵力输送，并试图将铁块甩开。 然而那铁块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吸附在他的掌心，更有一股冰冷彻骨、仿佛能冻结神魂的杀伐意念，顺着他的手臂经脉，逆冲而上，直逼识海！ 这绝非善物！其内蕴含的杀戮意念太过恐怖，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侵蚀心神，沦为只知杀戮的傀儡！ “镇！” 张小凡心中怒吼，识海中枯荣剑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墨绿光晕与那点金芒交相辉映，散发出强烈的枯荣轮转、生死平衡之意，试图抵挡那股杀戮意念的入侵。寂灭剑意也似乎感受到了威胁，那空寂冰冷的意境弥漫开来，与杀戮意念形成了某种对峙。 然而，这“诛仙”铁块中的意念层次极高，枯荣剑种与寂灭剑意虽能勉强抵挡，却无法将其驱除，更无法让铁块停止吸附与灵气抽取！照此下去，不出十息，他一身灵力便会被吸干，神识也可能被杀戮意念冲垮！ 就在这危急关头，他怀中所剩无几的灵石已尽数化为粉末，那铁块似乎因“食物”中断而微微一顿。就在这刹那的间隙，张小凡福至心灵，猛地将自身那融合了寂灭与枯荣意境的混沌灵力，不再抗拒，而是主动地、小心翼翼地，包裹着一丝自身的神识，再次渡入铁块之中！ 他不是要滋养它，也不是要炼化它，而是试图以自身那独特的“道”，去“沟通”这铁块中那恐怖的杀戮意念！ 以寂灭之冰冷，面对杀戮之酷烈！ 以枯荣之轮转，包容杀戮之终结！ 他的神识，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承载着自身寂灭枯荣的道韵，缓缓靠近那狂暴的杀戮意念核心。 起初，那杀戮意念如同被激怒的凶兽，更加狂暴地冲击而来。但当张小凡那蕴含着“终结”与“新生”双重意境的独特道韵与之接触时，那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意念，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仿佛遇到了某种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 杀戮，亦是终结的一种形式。而枯荣轮转，则在终结中孕育新生。 张小凡抓住这一丝凝滞，将自身道韵更加清晰地传递过去——并非对抗，也非臣服，而是一种“展示”，一种“印证”。 我之道，亦有终结，亦有破灭，但更在破灭中寻求新生，在杀戮后见证轮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杀戮意念，竟缓缓平息了下来。虽依旧冰冷酷烈，却不再充满攻击性。它仿佛认可了张小凡这独特的“道”，或者说，认可了他有“资格”承载这份杀戮。 吸附在掌心的力量骤然消失，那黑色铁块（或许现在该称之为“诛仙阵图”）轻轻落在他掌心，不再抽取灵力，其上“诛仙”二字的光芒也渐渐内敛，恢复了那毫不起眼的漆黑模样。 但张小凡能感觉到，自己与这阵图之间，已然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他神识微动，便能感知到阵图内部那浩瀚如星海、却又充斥着无尽杀伐剑气的恐怖空间！这绝非他现在能够窥探和驾驭的，仅仅是感知，就让他神识刺痛，如同被万剑切割！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烫手山芋般的诛仙阵图收入怀中，与那枚筑基丹和秘境令牌放在一起。此物来历惊天，威力更是无法想象，绝不可轻易示人。 经此一番折腾，他虽未受伤，但心神消耗巨大，体内灵力也损耗了近三成。他不敢在此久留，迅速离开了山洞，朝着青岚宗方向返回。 一路无话，他更加小心地隐匿行迹，所幸再无波折。 当他悄然回到苏茹的洞府外时，柔水阵感应到他的气息，自动分开一道门户。 “师弟！”早已等候多时的苏茹立刻迎了上来，美眸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与欣喜。当她看到张小凡安然无恙，只是气息略有消耗时，才明显松了口气。 “师姐，我回来了。”张小凡看着她关切的神情，心中一暖，握住她的柔荑。 两人回到静室，张小凡并未立刻提及诛仙阵图之事，此物关系太大，他不想让苏茹卷入更深的危险。他只简单说了在黑市处理了杂物，换取了些灵石，并遭遇了几个不开眼的劫匪，已被他打发。 苏茹闻言，仍是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鬼蜮那边确实混乱，师弟日后若非必要，还是少去为妙。”她仔细打量着张小凡，忽然轻咦一声，“师弟，你似乎……又有些不同了气息好像更加内敛深邃了” 张小凡微微一愣，随即了然。与诛仙阵图那番凶险的“沟通”，虽未提升修为，却让他的神识经历了一次淬炼，对自身寂灭枯荣之道的理解似乎也更深了一层，气息自然更加凝练。 “或许是经历了一番实战，有所感悟吧。”他含糊道，随即转移话题，取出那五百多块下品灵石，推到苏茹面前，“师姐，这些灵石你拿着，用于平日修炼或购置所需。” 苏茹看着眼前这堆灵石，连忙摇头：“这如何使得！师弟你修炼正需资源，我怎能……” “师姐，”张小凡打断她，目光柔和而坚定，“你我既已心意相通，又何分彼此我的便是你的。况且，我自有打算。” 见他态度坚决，苏茹心中甜蜜，也不再推辞，乖巧地将灵石收起，柔声道：“那便多谢师弟了。” 夜色渐深，洞府内再次被静谧与柔情笼罩。 经过黑市风波与诛仙阵图的惊魂，张小凡心绪难以完全平静。他看着身旁灯下如玉的容颜，看着她眼中那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情意，一股强烈的想要与她分享一切、共同承担的冲动涌上心头。 但他知道，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他所能做的，便是在这危机四伏的世道中，尽快变得更强，拥有足以守护这份温暖的力量。 “师姐，”他轻声开口，“我欲闭关几日，彻底巩固筑基境界，并尝试修炼一门新得的术法。” 苏茹闻言，立刻点头：“师弟放心闭关便是，我为你护法，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支持，张小凡心中感动，忍不住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苏茹娇躯微颤，随即温顺地依偎在他胸前，脸颊绯红，听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的安心与幸福。 “等我出关。”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苏茹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将脸颊埋得更深。 这一夜，洞府内未有更多的旖旎，唯有相拥的温暖与无声的承诺。两人都清楚，前路艰难，唯有彼此扶持，方能在这漫长的仙途中，走得更远。 次日，张小凡便进入了深层次的闭关。 静室之内，他盘膝而坐，并未立刻修炼，而是再次将心神沉入那卷无名古经。与诛仙阵图的接触，让他对“杀戮”、“终结”、“破灭”这类道则有了更直观的感触。他需要借此机会，进一步深化对寂灭枯荣之道的理解。 同时，他也开始尝试初步炼化那缕得自玄玑剑尊的淡金色剑气。筑基之后，他对这剑气的掌控力大大增强，已能小心翼翼地引导其一丝本源，融入自身的寂灭枯荣剑基之中，使得剑基的锋芒更盛，那“枯”与“寂灭”的一面也愈发凌厉。 至于诛仙阵图，他暂时不敢再轻易触碰。那其中的杀戮意念太过可怕，非他现在所能驾驭。他只能将其作为最后的底牌，或者说，一个需要漫长岁月去慢慢探索和解开的谜题。 时间在闭关中飞速流逝。 洞府之外，苏茹日夜守候，柔水阵全力开启，隔绝内外。她偶尔会望向静室的方向，美眸中带着期盼与一丝淡淡的思念。 而青岚宗内，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实则暗流愈发汹涌。周长老一脉似乎暂时偃旗息鼓，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却并未散去。 这一日，苏茹正在药圃照料灵草，忽然，洞府外的柔水阵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 有人来访 她心中一紧，警惕地走到府门处，透过阵法光幕向外望去。 只见洞府之外，一道素白清冷的身影，不知何时悄然站立。 竟是陆雪琪。 她依旧是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容颜清丽绝伦，气质孤高冷冽。只是此刻，她手中提着一个白玉丹瓶，目光平静地看着洞府方向。 她来做什么 苏茹心中疑惑，却还是打开了阵法门户。 “陆师姐”苏茹走出洞府，对着陆雪琪微微一礼。 陆雪琪目光扫过苏茹，在她那明显经过精心打扮、更添几分娇艳的容颜上微微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回她脸上，将手中的白玉丹瓶递了过来，声音清冷如常： “此乃‘冰心玉露丸’，于稳固境界、净化心神有奇效。他初入筑基，根基独特，或有用处。” 她并未提及张小凡的名字，但苏茹自然明白这“他”指的是谁。 苏茹微微一怔，看着陆雪琪那清冷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接过丹瓶，触手温凉，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精纯药力，绝非寻常。 “我代他……多谢陆师姐。”苏茹敛衽一礼，语气复杂。 陆雪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便欲离去。 “陆师姐！”苏茹忍不住唤住她。 陆雪琪脚步一顿，却未回头。 苏茹看着她那清绝孤高的背影，咬了咬唇，轻声道：“师姐……不进去坐坐吗他……他在闭关。” 陆雪琪沉默了片刻，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 “不必。” “道途漫长，各自珍重。” 话音落下，她身影已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云雾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茹站在原地，握着那瓶冰心玉露丸，看着陆雪琪消失的方向，心中怅然若失，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这位清冷如雪的师姐，终究还是选择了远离。 而她，将陪伴在师弟身边，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 她转身，走回洞府，柔水阵的光幕缓缓闭合，将外界的纷扰与那道清冷的白影，一同隔绝。 静室内，张小凡对洞府外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他正处在闭关的关键时刻，寂灭枯荣剑基在古经道韵与剑尊剑气的双重滋养下，正发生着某种潜移默化、却至关重要的蜕变。 混沌色的灵力愈发凝练，其上的淡金纹路与墨绿光晕交织得更加紧密，隐隐散发出一种圆满无暇的韵味。 筑基初期巅峰，似乎……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