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秘境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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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律堂偏殿，灯火幽暗，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赵千钧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如水，孙长老侍立一旁，眼神阴鸷，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殿内还站着数名气息冷厉的执法弟子，显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张小凡踏入殿内，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寻常的约见。 “张小凡！”赵千钧声音冰冷，带着审问的意味，“大比之中，你出手狠辣，废掉同门南宫仇修为，可知罪” 果然是为了此事发难。张小凡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回赵长老，擂台比试，拳脚无眼，弟子当时亦被南宫师兄的玄阴煞气所伤，性命攸关，不得已全力反击。若论出手狠辣，南宫师兄招招夺命，玄阴煞气更是歹毒无比，在场诸位长老与弟子有目共睹。弟子所为，不过是自保而已。” “强词夺理！”孙长老厉声喝道，“南宫仇所用乃宗门允许的功法，而你那指法诡异狠毒，绝非我青岚宗正统！说！你从何处习得这等邪门功法潜入宗门，有何图谋！” 这顶帽子扣得极大，直接上升到宗门安危的高度。 张小凡眼神微冷：“孙长老何出此言弟子所用，不过是根据自身对道法的些许粗浅领悟，结合《引气诀》自行琢磨出的技巧，何来邪门之说莫非宗门规定，弟子不得有自己的感悟不成” “自行感悟就凭你这五行伪灵根”孙长老嗤笑一声，满脸不信，“看来不动用些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了！赵师兄，此子嘴硬，不如……” 他眼中闪过狠辣之色，显然又想动用搜魂之类的极端手段。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沙哑的声音忽然在殿外响起： “何时我青岚宗的刑律堂，成了某些人排除异己的私刑之地了” 话音未落，吴长老那普通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殿内，浑浊的目光扫过赵千钧与孙长老。 赵、孙二人脸色顿时一变。吴长老在宗内地位特殊，虽不掌实权，但辈分极高，修为深不可测，便是宗主也对其礼让三分。 “吴师叔，您怎么来了”赵千钧连忙起身，语气恭敬了不少。 “老夫若不来，岂非任由你们毁了宗门未来的栋梁”吴长老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擂台比试，胜负各凭手段。南宫仇学艺不精，动用阴毒煞气反遭其噬，怨不得旁人。张小凡能自行悟出克敌之法，乃其机缘与悟性，何罪之有你等如此咄咄相逼，莫非真当老夫眼瞎不成” 他最后一句，目光如电，直刺赵千钧与孙长老。 两人被他目光所慑，额头见汗，一时不敢言语。他们知道，吴长老这是铁了心要保下张小凡了。 “此事到此为止。”吴长老一锤定音，“张小凡夺得大比头名，按宗门规矩，可入灵泉秘境修炼三日。即刻执行，不得延误。” 说完，他不再看赵、孙二人难看的脸色，对张小凡淡淡道：“跟我来。” 张小凡心中松了口气，对着吴长老深深一揖：“多谢吴长老。”随即跟上吴长老的脚步，离开了这压抑的偏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赵千钧狠狠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脸色铁青：“老不死的！屡次坏我好事！” 孙长老眼神阴晴不定：“吴师叔出面，此事暂且只能作罢。不过，灵泉秘境……哼，那里可不是什么安稳之地……” …… 灵泉秘境，位于青岚宗后山深处，是一处被强大禁制笼罩的独立洞天。其内灵气氤氲如雾，精纯程度远超外界十倍不止！秘境中央，有一口天然形成的灵泉，泉眼处灵气几乎化为液态，乃是宗门最重要的修炼资源之一。 手持令牌，穿过一层水波般的禁制光幕，张小凡只觉得浑身一轻，浓郁到极致的灵气扑面而来，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欢呼雀跃。 他按照指引，来到秘境边缘一处分配给自己的简易石洞。洞内除了一张石床，别无他物，但灵气却浓郁得吓人。 他没有浪费时间，立刻盘膝坐下，运转《引气诀》。顿时，周围的灵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涌入他体内，被伪灵根艰难却持续地炼化、吸收。修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着，炼气五层后期的境界迅速稳固，并朝着巅峰迈进。 照此速度，三日之内，他甚至有把握冲击炼气六层！ 然而，就在他沉浸于修炼的畅快中时，一丝极其隐晦的窥探感，如同毒蛇般悄然缠上了他。 不是来自秘境之外，而是……秘境之内！ 张小凡心中一凛，立刻停止了修炼，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扩散。枯荣剑种在识海中缓缓旋转，提升着他的感知。 果然！在距离他石洞不远处的另一座石洞中，他感应到了一道刻意压制、却依旧散发出炼气九层巅峰波动的气息！那气息带着一股熟悉的阴冷与恶意，正是周长老一脉的功法特征！ 对方竟然将人安插进了秘境！是想在他修炼到关键时刻进行干扰，还是……另有图谋 张小凡眼神冰冷。看来，对方是铁了心不给他任何成长的机会了。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发作。在秘境中动手，违反门规，正中对方下怀。 他改变了策略。不再大规模吸纳灵气，而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参悟那卷无名古经上。同时，分出一部分心神，时刻警惕着隔壁的动静，体内五缕淡金色剑气蓄势待发。 秘境中的灵气环境，似乎对参悟古经也有助益。那些混乱磅礴的道韵碎片，在如此浓郁的灵气滋养下，仿佛变得稍微“温顺”了一些，让他能更清晰地捕捉到其中关于“生”与“灭”的韵律。枯荣剑种在道韵的冲刷下，光芒愈发深邃。 时间在寂静与暗流中流逝。 第一日，相安无事。 第二日午后，当张小凡正沉浸在一段关于“草木荣枯”与“星辰生灭”的道韵对比中时，隔壁那道气息，终于动了！ 并非直接攻击，而是一股极其阴险、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无息的神识力量，悄然的、缓慢的，试图渗透他石洞外围的简易禁制，窥探他内部的状况，甚至……干扰他的悟道心境！ 这种手段，比直接攻击更加歹毒！一旦被其得逞，轻则悟道中断，前功尽弃，重则心神受创，走火入魔！ 张小凡心中冷哼一声，等的就是你！ 他并未立刻反击，而是装作毫无察觉，依旧维持着参悟的状态，甚至故意泄露出一丝气息不稳、心神摇曳的假象。 那窥探的神识见状，似乎以为得计，变得更加大胆，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试图深入他的识海！ 就是现在！ 张小凡眼中厉色一闪，识海中枯荣剑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一股蕴含着生死轮转、寂灭与新生意境的强大神识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沿着那窥探而来的神识，狠狠反击回去！ 枯荣寂灭念！ 这是他在参悟古经时，结合自身寂灭剑意与枯荣真意，领悟出的神识攻伐之术！虽只是雏形，但其意境之高，远超寻常神识法门！ “呃啊——！” 隔壁石洞中，猛地传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痛苦与惊骇的惨叫！那窥探的神识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瞬间溃散收回！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和器物倒地的声音，显然对方吃了大亏，受伤不轻！ 张小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冰冷一片。他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隔壁方向。 经此一击，对方短时间内绝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重新闭上双眼，继续参悟古经。经过刚才那一下神识交锋，他对枯荣寂灭念的运用似乎又娴熟了一分。 秘境中的灵气，依旧浓郁。但空气中的暗流，似乎更加汹涌了。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秘境之外，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待着他。 而此刻，在秘境入口处，一道清冷绝尘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时悄然出现。陆雪琪望着秘境深处，感受着那隐隐传来的、让她体内玄冰剑气都为之微动的奇异波动，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担忧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