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团和气带不出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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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龙不失时机地夸了他们一句：“喜子，根生，你们俩已经很不错了，没练过武能撑到八分钟。” 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彦和魏大勇身上。 王彦和魏大勇依旧如老狗蹲桩，腰板挺得笔直，毫无动摇。 赵刚不停地看着手表，嘴里不断报着时间：“十分钟，十五分钟……”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此时王彦和魏大勇已满头大汗，可依旧站得纹丝不动。 “半小时了！”赵刚语气激动。 王彦忽然挺直身子，低声说道：“时间到了。” 魏大勇立刻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气。 赵刚有些惋惜地问：“王参谋，为什么不继续” 王彦淡淡地说：“扎马步只是热身，因为饭后半小时不能剧烈运动。 真正的训练才刚开始。” 赵刚听后不禁咋舌。 扎马步半小时只是热身 真正的训练还没开始 王彦拉长声音喊道：“狼牙小队，集合！” 魏大勇、王喜奎和王根生立刻起身，迅速列队。 王彦说道：“上午第一项训练，负重三十公斤，越野五十公里。 中午十二点前回不来，午饭就别吃了！” …… 狼牙小队四人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赵刚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对李云龙说：“团长，按王参谋的标准，狼牙小队的训练强度会不会太高了” 李云龙坚定地说：“特种部队，就得有特种部队的高标准！” 赵刚皱眉道：“可人是有极限的，我怕他们身体吃不消。” “所以得尽可能保证他们的伙食。”李云龙回头对后勤处长阎旺财说，“老阎，这事儿我交给你后勤处了，不仅要让他们吃饱，还得尽可能吃好，最好每天都能吃上肉。” 阎旺财苦笑道：“团长，吃饱没问题。 虽说咱们独立团粮食也紧张，但狼牙小队才四个人，大家从嘴里省一点就够他们吃了。 但要每天吃肉，我们实在办不到。” “根据地的百姓也不富裕，哪来那么多肉就算有，我们也没钱买。” 独立团的物资和经费来源主要是上级拨款和战利品。 上级偶尔会拨点物资或经费，但从没拨过肉；靠缴获倒是能弄点，比如上次王彦带回来一百多斤肉。 但缴获来的肉，就算只供四人，又能撑几天 要是拿钱买，上级给的那点经费，连缝补军装的针线都买不起。 李云龙点头道：“尽量保证吧，实在拿不出来也没办法。” “是。”阎旺财应道，“好在后勤处眼下还有几十斤肉。” 赵刚边走边小声问：“团长，咱们这样对狼牙小队搞特殊，会不会引起不满” “什么不满”李云龙不以为然地说，“别的团我不管，但在咱们独立团就这么干。 有本事你就吃肉，没本事连汤都别想喝。” “咱绝不搞平均主义那一套。 一团和气带不出铁兵，更打不了胜仗！” “政委你也别舍不得那点资源，好钢就得用在关键上，今天投入在狼牙小队身上的，将来他们一定能加倍奉还。” “等打起仗来你就明白了。” “团长，我不是舍不得那点物资，我是怕其他战士会有情绪。”赵刚道，“不过你刚才说得有道理，一味追求平均确实不行，练多练少一个样，会打击大家的训练热情，最终影响战斗力。 团长到底是老带兵的，经验就是到位。” 赵刚这番话让李云龙听得心里舒坦，当即亲热地搂住赵刚的肩膀，笑着说：“老弟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走，哥请你喝一杯。” 赵刚本能地想说“我不喝酒”。 但他转念一想，还是咽了回去。 …… 背着30公斤装备跑50公里野地，一个字形容就是“累”，两个字形容就是“煎熬”。 整整四个多小时，除了跑还是跑。 跑得前胸贴后背，跑得想吐，还得咬牙撑住。 快到夜里十二点，狼牙小队的四个人气喘吁吁地回到了杨村。 远远地，王彦他们就听见一片马嘶声和喊叫声。 “一排一班，领骑停！” “一排二班，左转弯，出发！” “一排三班，保持间距！” “发什么呆呢” “说你呢，看别人干嘛” 接着“啪”地一声响。 紧接着一声“哎哟”的叫喊。 王彦定睛一看，村口空地上，一群骑兵正在训练。 独立团动作真快，才一天时间，骑兵连的架子竟然已经搭起来了。 整个骑兵连大概有七十多人，五十多人在边上围观，另外二十多人分成三个小队，每队七八人，正在场中央练习马术队形。 一个高大结实的老兵骑在马上，正大声指挥。 骑兵的训练和步兵也有相似之处，都是从最基本的队列开始。 步兵练队列是为了培养集体意识，增强组织纪律性；骑兵练队列是为了让人和马配合默契，达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连基本的列队冲锋都做不到，还算什么骑兵 跑到团部门口，王彦把肩上的圆木一扔，喊道：“休息五分钟。” 魏大勇、王喜奎和王根生也跟着放下圆木，一屁股坐在地上。 “起来！”王彦上前一脚一个，把三人全都踹起来，“刚跑完不能马上坐下，得让身体慢慢缓过来。” 三人只好站起身来。 这时，身后又传来“啪”的一声。 回头一看，一个骑兵捂着脸，表情痛苦。 那个高大的老兵举着马鞭指着他说：“你耳朵里塞棉花了我让你停，你听不懂是不是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喜奎认得被打的那名骑兵，低声问：“这人是谁怎么这么霸道” 魏大勇没好气地说：“还能是谁是团长用一个连的马匹从新一团换来的骑兵连长孙德胜。” 被打的骑兵不服气地说：“你凭什么动手” “不打你打谁”孙德胜冷冷地说，“这么简单的东西学了半天还不会，就你这水平还想当骑兵趁早回村种地去吧！” “不是我停不下来，是马不听使唤。”骑兵还是不服。 “笨就笨，别找理由。”孙德胜冷哼。 “我没找理由。”骑兵梗着脖子辩解，“是马不听话。” “不开窍还嘴硬。”孙德胜一把把他从马上拽下来，自己翻身骑上去，拉住缰绳。 “都看好了！”他朝所有人喝道。 目光扫过所有骑兵的脸，连远处的王彦他们几个也被吸引住了。 “慢步，走！”孙德胜轻轻一夹马腹，战马立刻缓步前进。 “快步，走！”他再次发力，马立刻加速小跑。 “前方目标，冲锋！”他用力一夹，战马昂首长嘶一声，四蹄翻飞，飞驰而出。 ……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骑兵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连魏大勇几个人也都傻了眼。 不是说人和马得磨合一段时间才有默契的吗 这个孙德胜是今天刚调过来的吗 这匹战马跟他连一点默契都没有，怎么就这么听他话 “怎么样孙德胜的骑术不错吧”一个声音忽然在王彦耳边响起。 他转头一看，发现李云龙和赵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旁，王彦他们几个立刻站直敬礼。 “团长，政委。” 赵刚点了点头，示意放松。 李云龙却摆摆手，继续说道：“孙德胜以前在69军骑兵团干过，他们的骑术教官是从蒙古请来的，那水平可不是盖的。” 赵刚插话道：“69军是石友三的部队吗” “没错。”李云龙点头说，“他跟石友三还有段渊源，那人曾经救过他的命。” 赵刚问：“他以前是不是对石友三挺忠心的” “是啊。”李云龙说，“可后来石友三投靠曰本人当了汉奸，孙德胜就跟他分道扬镳了，后来投奔了咱们新一团。” 说话的工夫，孙德胜已经策马飞奔回来。 这次他更来劲了，开始表演起高难度动作。 只见他一个“镫里藏身”，整个人紧贴着马鞍一侧，正面看去，只剩下一匹骏马飞驰，人影却不见了。 紧接着，他又纵身一跃，双腿弯曲，稳稳地站在了马背上。 尽管战马奔腾如飞，他却如钉子般立在马上纹丝不动。 看到这里，骑兵连的战士们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可就在这时，孙德胜突然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 训练场上顿时一片惊呼，大家都以为他这次准得摔个结实。 但就在他即将落地的一瞬间，身体却猛地一顿，远远看去，就像被黏在了马身一侧。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寒光划破空气。 下一秒，几米外的一个稻草人靶子被齐膝斩断！ 紧接着，孙德胜又翻回马背，手中马刀左右开弓，所经之处，两侧稻草人纷纷倒地，仿佛波浪被劈开！ 骑兵连的战士们看得目不转睛，连连惊叹。 “好！”赵刚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转眼间，孙德胜已经骑马奔到李云龙面前，利落地翻身下马。 “报告团长，骑兵连正在开展马术训练，骑兵连连长孙德胜。”他说着，右手军刀一挥，利落地收势。 李云龙摆摆手：“继续。” “是！”孙德胜应了一声，翻身上马。 他慢慢策马回到队伍前，从一名战士手中接过一支骑兵步枪。 这一次，他要表演的是马背上的射击，这可是个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