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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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祭大典是皇室重要的祭祀活动，由皇帝亲自主祭，太后、皇后、宗室重臣皆需出席。仪式庄严而繁琐。沈芷衣一介宫女，若无特殊缘由，绝无可能登上观星台，更遑论接近其下的核心祭坛。她需要一个足以让她打破规矩出现在那里的身份，或者说，一个无法被拒绝的“巧合”。 她将目光投向了暂掌凤印的太后周暮云。太后重权柄，亦重声誉，尤其在刚刚平息皇后贵妃风波、执掌宫务之际，她更需要展现仁慈与公允。若能以“祈福”、“祥瑞”等名目，或许能说动太后给她一个机会。她回想起入宫前于民间听闻的一些关于星象与吉兆的传说，心中渐渐形成一个计划。 她开始让小禄子不着痕迹地在宫中散播一些消息，内容无非是沈姑娘近日梦境愈发清晰，常见星光汇聚成特殊图案，醒来后能凭记忆绘出，宫中一些老嬷嬷见了皆称奇，说似与古书中所载的祥瑞星图有关。消息刻意传得玄乎其玄，却又点到即止，并未大肆张扬。 同时，她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将幼时顾清漪所教的星象知识与那密室图纸上所见的星辰轨迹相结合，精心绘制了几幅看似古奥复杂的星图，其中暗藏了秋祭前后几日真实的星象变化规律。她选择在一个太后心情看似不错的午后求见，恭敬地呈上这几幅星图。 “太后娘娘，奴婢近日梦境纷杂，醒来常依记忆绘下这些星轨。奴婢愚钝，不知其意，只觉心中不安，恐冲撞了宫中贵气，特来呈予娘娘，请娘娘圣裁。”周暮云接过图纸，初时并不在意，目光扫过却渐渐凝住。她执掌后宫多年，见识广博，对星象虽不精通，却也略知一二。她看出这几幅图并非胡乱涂鸦，其中蕴含的规律与钦天监近日呈报的星象竟有几分吻合。 她抬起眼，仔细打量着垂首恭立的沈芷衣，目光中审视与探究并存。“你是说，这些都是你梦中所见”沈芷衣怯生生点头：“是，奴婢不敢隐瞒。”太后沉吟片刻，忽然问道：“依你之见，此梦是吉是凶”沈芷衣心中微紧，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斟酌着语句回道：“娘娘，奴婢不敢妄断天意。只梦中星光虽异，却给奴婢一种宁静祥和之感，仿佛……仿佛在指引什么。” “指引什么”太后追问。沈芷衣摇头：“奴婢不知。只是梦醒后，总不自觉望向观星台的方向。”她适时地表现出一丝茫然与无措。太后盯着她看了许久，似在判断她话中真伪，最终缓缓道：“秋祭在即，陛下将登台祭天。你既得此梦境，或许是上天有所昭示。届时，你便随侍在哀家身侧，一同登台，或许能有所感应。” 沈芷衣心中大喜，面上却愈发恭谨：“奴婢遵旨，多谢太后娘娘恩典。”退出慈宁宫，她背后已是一片冷汗。她知道太后并非全然相信她，只是不愿放过任何可能与“祥瑞”、“天意”挂钩的机会来巩固自身地位，同时也是将她置于眼皮底下监视。但无论如何，她获得了登台的资格。 然而，就在秋祭前两日，一个意外的变数发生。贵妃云千雪因禁足期间“忧思过度”，竟一病不起。太医诊治后言其需静养，无法出席秋祭大典。贵妃之位空缺，按制需一位妃嫔递补以全礼仪。后宫位份稍高的妃嫔闻讯皆暗中活动，然而，太后却出人意料地提议，让近日“身具祥兆”的沈芷衣暂代贵妃之位，随帝后登台。 此议一出，举宫皆惊。沈芷衣更是心头巨震。太后此举，无疑是将她架在火上烤，不仅彻底得罪了卧病的贵妃与其背后云氏，更让她成为后宫所有妃嫔的众矢之的。然而，这却是一个她无法拒绝、也极其诱人的机会——因为按礼制，暂代贵妃者，需先于祭前一日斋戒沐浴，并独自于观星台偏殿守夜一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