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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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秀汐在海边出生，在海边长大。 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父亲举在肩膀上，和双胞胎哥哥叶满渔一起在海边感受海风的气息。 三四岁就能在大人的看顾下，在浅水区追着小鱼游来游去。 十岁之后，她在休息的时候，就可以跟在哥哥姐姐身后，到水里面去摸一些海胆和鲍鱼，丰富一下自家的餐桌。 深入海里之后是什么感觉，她心里面非常清楚。 刚入海时的冰冷感，因海水的浮力产生的失重感，皮肤出现的紧绷感，海水对人体产生的阻力以及模糊而晃动的视野，是每个入海的人都避免不了的。 这一次入海，叶秀汐却觉得，自己竟然比在陆地上还要自在。 入海之后的窒息感和失重感都消失不见，海水轻柔的在她的身边拂过，就像是母亲温柔的怀抱，为她带来了海水中各种原本注意不到的声音。 视野也清晰的让人惊叹，光斑穿过海面，极致的色彩为她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救人要紧，叶秀汐只愣了一秒，就向着那个孩子所在的方向游了过去。 刚刚一有动作，叶秀汐就又愣了一下，游泳十几年，她已经有了自己习惯性的游泳姿势和发力方式。 现在，她在自己意识不到的时候，悄然的改变了常用的游泳姿势和发力方式，她的身体好像天生就知道要如何用力，如何让自己在水中更加自由。 这是一种绝对的掌控，在对大海熟悉的基础上，对自己身体的掌控。 看着妹妹像是游鱼一般冲了出去，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叶满舱吃惊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又因为海水的滞涩，垂下了眼帘。 她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小汐以前游泳的速度，有这么快吗 心里面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是加快的速度，向着叶秀汐的方向游去。 叶满舱原本以为，她刚刚冲出去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有想到，小汐竟然还能够更快。 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妹妹，叶满舱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妹啊！等等哥啊！哥追不上你啊！ 追是追不上了，他也只能努力分辨叶秀汐的方向，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幸亏叶秀汐游泳的速度过快，她游过去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因为缺氧失去了意识，身体松弛的沉入水下。 如果她再来晚几秒钟，就只能从更深的海水中捞人了。 叶秀汐冲了过去，将昏迷的孩子揽在自己怀里，双腿微微用力，两个人直接冲出了水面。 她突然反应过来，在水里面游了这么长时间，自己并没有像以往长时间潜水那样，产生的胸闷和灼烧感。 她之前误食的那颗鲛珠，可以帮助她在水中自由呼吸 缓了口气，看着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挂在自己臂弯的孩子，叶秀汐也不敢耽搁，一只手夹着孩子快速向着岸边游去。 很快，就和紧赶慢赶追过来的叶满舱遇上了。 “小妹，还有力气游回去吗要不要哥带你们回去” 叶秀汐摇了摇头：“不用，家宝呛水昏过去了，我得赶紧带着他上岸。哥，我先回去了。” 刚刚抱着孩子出水的时候，叶秀汐就已经认出来这是他们村村长家的小孙子。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算太好，家里人平时照顾的非常精心，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自己跑出来的。 叶满舱也不是磨蹭的人，打量了妹妹一眼，发现她状态不错，也没逞强坚持。 两个人刚刚回到小滩上，就看到叶满渔带着几个大人已经等着滩上了。 大滩和小滩的距离并不远，村里的妇女刚刚在大滩补网，听说有孩子在小滩被卷海里了，心里面都急得不行，生怕遇到危险的是自家的皮孩子，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叶老四家的小汐和满舱回来了。” 看到叶秀汐怀里的孩子，家里面有四五岁小孩儿的几名妇女赶紧冲过去，从浑身湿漉漉的，正准备给孩子急救的叶秀汐怀里，将孩子抢了过来。 “春婶儿，你松手，我要给家宝急救！” 叶秀汐一个不注意，怀里面就空了。眼看着孩子已经没有意识了，她也有几分着急，害怕耽搁最佳抢救时间。 “小汐丫头，别添乱！”几名婶子还围在春婶儿身边，阻止叶秀汐靠近。 “桂婶子！是你家家宝！” 春婶儿一边给孩子拍后背控水，一边带着几分惊慌的对着人群中的桂婶子喊道。 原本并不在意的桂婶子猛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是我家家宝” 她直愣愣的看着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被人放在膝盖上拍着后背控水的小男孩儿，突然凄厉的喊了一嗓子：“家宝！” 话音未落，桂婶子双腿一软，就向前跌去。站在她身边的两个人急忙伸手拉住她，才没让她真的摔倒在地上。 桂婶子双臂用力，甩开了两个人的胳膊，踉踉跄跄的向着叶家宝的方向冲了过去，一把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孩子抱在了自己怀里。 怀里一空，几名刚刚还在给孩子急救的女人站了起来，看着桂婶子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同情。 生活在渔村中，大家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溺水的人。 她们刚刚给家宝拍水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孩子已经没气儿了。 几个机灵的人已经回村去通知村长了，桂婶子则是将孩子的两条腿架在自己肩膀上，让孩子头朝下，脚步带着几分踉跄的在小滩上来回跑动，时不时用力的在孩子有一些发白的脚后跟啃两下，用村子里面的土方法救人。 从孩子上岸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分钟了，桂婶子当然能感觉到，怀中小小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僵硬。 她只是不甘心、也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叶秀汐心中有几分犹豫，她这一世知道的溺水抢救知识，可能还不如桂婶子多。 上一世虽然听说过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却没有系统学习过，只在网上看过几个所谓的教学视频。 人命关天，她既想上前帮忙，又怕自己的半吊子水平导致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就在这时，叶招娣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