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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日已来看望过女儿，隆武帝先去了正殿。 “怎的，贵妃还在因锦儿恼怒顾世子，竟是连国公府老太君也迁怒上了” 帝王说话平和，已起身迎过来的皇贵妃也娇嗔：“陛下昨日已看过锦儿，您就说，锦儿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苦” 也就是担心触怒帝王，皇贵妃其实更想说，你个当父亲的难道不清楚么，女儿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迁怒一下又怎的了 只需看一眼她的眼神，帝王便知自己宠爱的皇贵妃在想什么，拉过她一双柔胰，顺势轻柔拍拍，安抚之意流露。 “如儿莫要再生气，锦儿也是朕的长女，遭此劫难，朕如何不心疼；只是你也要明白，朕是一国之君，总不好为难镇国公府”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皇贵妃转头暗搓搓翻了个优雅白眼；很快，便换上娇媚笑颜。 “妾自然明白陛下的为难，若不然，只冲着锦儿如今还卧床不起，妾必然对镇国公府不依不饶。” “如儿惯来懂事贴心，朕知晓。”帝王也有了笑意，但还是无奈又道：“可如儿今日不该将老太君也拒之门外，宫里多少人看着，只怕寒了武将们的心” 若只是拒绝见顾湛那小子，倒也无妨；总归是个少年，还惹了皇贵妃母女生气，给些颜色看看本就没什么；再怎么说，锦儿也是他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大公主。 若不是顾湛那小子与安瑾不清不楚，又怎会生出这些事端，叫他吃些苦头才是应该。 皇贵妃直接抱住了帝王的胳膊，身若无骨依偎在帝王身上，娇软道：“妾自然不想陛下为难，然而” “嗯”帝王难得温柔哄人：“如儿可是还有不满” 既然他都问了，皇贵妃自然不想放弃试探机会，轻咬朱唇，片刻后才低语。 “妾只有锦儿一个，疼若眼珠子，只祈盼锦儿一辈子平安喜乐”微微仰头，眼神依赖看向帝王。 “陛下也知这多半年来宫里的传言，若不是顾世子糊涂，又怎会有这些流言；此次他更是无视锦儿这个未婚妻，救了安瑾。” 如此行径，自然说明，那顾湛心中安瑾公主更重要，亦是他更为喜爱之人，毕竟一个人的下意识选择才是真心。 “安瑾也是公主，顾世子又与她两情相悦陛下既然是给镇国公府恩宠，何不成全一对有情人” 帝王面上的些许笑意不见，唇角微抿，显然有不快，却也未发作，只淡淡看着已靠在他怀里的人。 既然已说起，皇贵妃自然不愿此时作罢，觑了下帝王的神色，泪珠滚滚而落，却不曾有泣音。 “妾实在是心疼锦儿，这些年，锦儿是如何对顾世子，陛下都看在眼里；可如今，顾世子几次落了锦儿的颜面，这次甚至置锦儿的生死不顾” 丝帕擦拭眼角，皇贵妃哽咽：“妾也不是说顾世子救安瑾不对只求陛下想想锦儿，顾世子的心不在锦儿这里，真成婚了，岂不是又多了一对怨侣，反倒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 帝王哽住，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因皇贵妃所言属实，亦是一片慈母心肠；且他便是男子，最是清楚男子的心思，若说安瑾与顾湛真是清白，顾湛又怎会不管未婚妻生死，眼里只有安瑾 再想想前日锦儿在御书房那般可怜模样，隆武帝亦心有怜惜；这可是他最宠爱的长女，那般骄纵，连着因顾湛与安瑾而伤心。 眉间微蹙，又想到长女素来骄纵，若真令二人成婚以锦儿的性子，说不得还真是皇贵妃所言那般。 可帝王赐婚，还是帝王最宠爱的大公主若是忽然换了人，且不说人们会怀疑圣意反复无常；便是那些文武百官，一看换了不受宠的安瑾公主，是不是又将揣测帝王厌了镇国公府 若因为这些揣测，再影响到西北军的兵权这是帝王最不愿意看到的。 身为帝王最宠爱的女人，皇贵妃当然看出帝王眼底的犹豫，若按照常理，此刻她应该软磨硬泡；然而也正是因为了解，她才清楚此刻真正该做的是见好便收，雁过留痕正好。 因而，泣音消失，又成了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罢了，妾也只是这么说说，也不过是出于一片慈母心肠自然是陛下的朝政大事最重要，陛下可莫要笑话妾忽然伤感。” 果然没有白白宠爱，皇贵妃便是最懂自己的女子；帝王松了口气，少不得拥住人感叹。 “如儿最明白朕，不只你疼爱锦儿，朕亦疼爱如儿宽心，朕定不会叫咱们的锦儿伤心。” “陛下能如此疼爱咱们锦儿，妾已知足。”皇贵妃明白这便是帝王最大的宽容，因而见好就收，软了声音。 “陛下是一国之君，所思所虑皆是天下安定，自当以朝政大事为重；只要您心中疼爱咱们锦儿，妾信锦儿日后必会平安喜乐，因为锦儿有您这个天下最尊贵的靠山啊” 这番话令帝王重展颜，拍拍皇贵妃的背，当即颔首。 “如儿果然明白朕，朕心甚慰；只是若下次老太君再来求见，如儿也给老太君些颜面。” 怀中女子柔若无骨点头：“陛下放心，妾晓得了；今日也不过是正在气头上，且忧心锦儿病情老太君那般操劳，妾怎会舍得她为难。” 话说开了，皇贵妃依旧是解语花，帝王也欢喜，少不得温存片刻，而后才离开瑶华宫；既然知晓皇贵妃母女皆无怨言，帝王也大方，赏赐又如流水进了瑶华宫。 送走人，回了寝殿的皇贵妃懒散躺下，眼里却是无尽冷意；果然，帝王的心最不可信。 锦儿都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顾湛都犯下那般大错为了平衡朝堂，陛下竟还想着轻拿轻放。 幸而，她今日只是试探与提醒。 缓缓叹息后阖目，只愿摄政王别叫她与锦儿失望；她一个宫妃，所尽心力只能到此，否则她与锦儿恐怕都会被陛下冷落些时日，在宫里，分寸感才是最重要的。 但摄政王却是可在朝堂影响帝王或施加压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