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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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通红看着少女渐远的身影，顾湛却无颜再挽留，只颤抖着声音问出一句。 “所以，你选了摄政王” 虽是问句，顾湛却用了笃定的语气；住在宫里十多年，他亦算了解些摄政王的性子与行事；若不是李锦荣主动靠近，摄政王根本无心情爱，亦不会如此亲近一个女子。 更何况摄政王府还有祖训，不得与皇家结亲；顾湛如今才知荣华公主不仅是因生的国色天香才被赞为王朝明珠，她更有许多男子不及的果决与才智。 如此完美的王朝明珠主动靠近，摄政王如何能不动心 而摄政王府如今只有萧策一个主子，只要他想，祖训亦可无视；这才有顾湛方才看到的马车内的情形，他二人那般默契与亲近。 可真的好不甘心，才会问出这一句；就连他都不知，这般问了，是想听李锦荣承认后自己死心；还是想要她否认后，他心中还能有些许奢望 少女停住脚步，却未转身，清淡声音随风而来：“是世子你的心先游离，本宫从来不会将就，自然也会有别的人。” 沉寂片刻，少女的声音又传来：“如今你我皆有了选择，便各自安好；若世子还念及曾经的护持之谊，便莫要阻碍本宫日后的锦绣荣华路！” 话落，李锦荣迈出脚步，渐渐快了起来，竟是急切想要回到么马车内的那人身边。 只留树下的少年双手捂脸，身形微微颤抖 玲珑搀扶公主踏上马车，方坐好，李锦荣便想解开斗篷，却被萧策劝住：“刚吹了风，先暖暖身子，着凉了可不好。” 不只如此，他还将人抱在怀里，用自己的鹤氅将人包裹严实；嘴里还不消停：“方才出去时就该给你披上我的鹤氅，这件更暖和。” 贴在他胸口的少女翻了个白眼，这人竟然也有醋意；若是她真披着他的鹤氅与顾湛说话，只怕顾湛更得肝肠寸断。 轻笑一声：“方才我的话便毫不客气，瞧着顾世子像是快碎了；若是按照你所言岂不是接连在人心口捅刀” 下巴蹭着少女鬓角，男人的胸腔隐隐震动：“那也是他活该。” 不过是男子的贱皮子本性作祟，冷落如此完美的未婚妻，偏偏怜惜满心算计的安瑾公主；既然敢享受三心二意的刺激，便该想过应该承受的结果。 声音里多了些调侃之意：“若不是顾湛自己蠢，又如何能便宜了我，此刻如花美眷在怀” 这二人，一个不曾问起她方才与顾湛说了什么，一个亦觉自己已放下，他也懂自己，因而坦然相对；谁都不再提方才之事，只专心享受此时温情脉脉。 至温泉庄子，虽则萧策早令人准备周全，但涉及李锦荣之事，他必事事过问，可谓尽心之极；而李锦荣，听萧一说过萧策因忙于政务经常错过用膳，已有了胃疾，这几日便亲自下厨为他缓解。 两人并未再有除亲吻拥抱之外的过界之举，却牵挂彼此更甚，皆真心为对方着想；寒冷冬日的温泉庄子，竟如春日和煦，无论上下皆是笑颜。 皇都内，镇国公府挂满大红绸缎，一身大红喜袍的顾湛在好友与侍卫簇拥下出了府；翻身上了白马，浩浩荡荡一行人往皇宫而去。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悄声议论，既是成亲，怎的新郎官面上却不见喜色；便有人压低声音回道，他家有在宫里当差的亲戚，听说顾世子今日迎娶的并不是原定的荣华公主，而是另一位不受宠爱的公主。 一人道：“难怪国公府往来的这些宾客，并不见那几位重臣；可陛下当初为世子赐婚的不是荣华公主么，怎的忽然换了人，难道国公府犯了什么错” 便有人说起皇都早有的流言，道顾世子忍不了荣华公主骄纵，移情善解人意的安瑾公主；陛下念国公府忠烈，这才成全 且不说这些人如何议论，宫内，经过礼部官员提醒的流程之后，顾湛一行人再次出宫，后面便是公主轿辇；虽说隆武帝不喜，却也还是给了国公府体面，礼部安排的皆是公主出降规制。 到了国公府之后，按照礼部官员的唱诺完成拜堂，李安瑾便被送到新房；目睹了整个流程的贴身侍女再看看婚房里连个陪客都没有，到底忍不住愤愤。 “国公府未免太看轻公主，便是百姓家大婚，婚房内也不会如此冷清” 而大红盖头之下的李安瑾更是满眼含泪，今日这般仓促的婚礼算什么，待到大婚之后她连个公主府都没有，那时还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 直至夜深，顾湛才醉醺醺被搀扶回婚房；李安瑾早已自己揭了盖头，半躺着等人；嬷嬷进来提醒喝合卺酒，却被顾湛都打发出去，婚房内只剩下二人。 踉跄坐在圆桌前，先喝了一盏茶解酒。 含着几分醉意的声音这才传到床榻前：“这桩婚事因何而来，你我心知肚明；既然将你娶回府，该有的体面我会给你，其他便莫强求。” “我已向陛下奏请，三日后便前往西北；日后府中琐事自有管事嬷嬷，你不必操心；祖母那里也不必去请安，一切皆如你所愿。” 话落，踉跄着起身，打算去隔间将就睡一夜。 早在他说话时，李安瑾便已下了床榻，看到他起身，忙过来将人拉住，眼中都是泪水。 “今日我们大婚，湛哥哥竟还怨我”擦了擦眼泪，倔强又道：“你若今夜离开，我便更是皇都的笑话。” 而更令她惊骇的是这人竟然要在三日后便启程去西北，他将自己这个妻子置于何处她日后如何在皇都行走 再是委屈愤怒，李安瑾也知此时不能与他争吵，便软下声音相求：“你我已拜过堂，已是夫妻湛哥哥便放下过去，我们好好过日子。” “父皇必然也知你是意气之言，明日你再进宫一趟，与父皇说来年春日再去西北可好” 面色冷淡拂开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顾湛也不曾注意她此刻的装扮，只看着她的双眼，说话却更多无情。 “安瑾，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亦有错，因而遵旨娶了你，却也只能做到这些，再多我做不到，你也莫再算计。” 话落便大步去了隔间安置，不管她如何委屈啜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