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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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的路径是91号提前反复确认过的，再加上李锦荣已经恢复了的身手，险而又险出了皇宫。 躲躲藏藏经过街道时，第一个听到的消息便是卫国公府陷入火海，也不知里面的人生死如何；便知李阔已按照计划出了城，李锦荣再无担忧，出城的步伐更快。 第二个听到的，便是人们压低声音讨论太子与谢云深的不伦之情；即便小心翼翼忙着躲藏奔逃，李锦荣也能看清人们脸上的表情，震惊程度堪比得知有人谋反；除了震惊，还有兴奋与不可置信，种种情绪在人们脸上来回变换。 出了城，直奔与李阔之前约好的相国寺山脚下；此时不需要91号指路，它便飞回都城吃瓜，还兴致勃勃说回来告诉公主城里的热闹。 到了约定地点，李阔与十数人已等在山林中，每人一匹快马；不等李阔关心问少主可会骑马，可受得住奔波，就见少女将裙角挽起，利落上马，当先而行。 “李叔先别担心这些，我们需连夜赶路，早日离开都城地界才能真正安全。” 看清少女娴熟矫健的身姿，李阔松了口气令几人跟上；罢了，少主能有那般周全的思虑，亦那般敏锐，说不得这些年在相府做出病怏怏的模样，是为了迷惑相府众人；那日少主不是就说过么，她与国公府皆是虎狼环伺。 一边拍马追赶，虎目中还有欣慰湿意；少主如此聪慧，如今看身手也好，国公爷在天有灵知晓少主有自保之力，也当安心了。 一行人拍马疾驰，惊起山间飞鸟无数。 不远处的山腰平台上，一红衣少年负手而立，狐狸眼盯着远去的身影，半晌才回神：“令肖三隐匿好行迹，可别将人跟丢了。” 身后黑衣侍卫应诺，肖三是暗卫中轻功最好，也最善于跟踪，绝不会令公子失望；只是，同样看向远处的目光收回，极为不解。 “相府时不时请太医，都城人尽皆知卫国公遗孤是个病秧子，可今日一看，却有如此骑术” 红衣少年，正是跟踪李锦荣出城的江时序，闻言哼笑：“可见这李姑娘远比小爷还会做戏。” 不只不是传说中的病秧子，还有如此俊的身手；从皇宫一路跟出来，江时序见识了此女的诸多能耐；且不说隐匿奔逃迅捷无比，单是皇宫里那条密道，怕是连太子与几位皇子都不知，江时序亦不知，偏李锦荣那般熟悉。 会做戏骗过所有人也罢了，今日还在御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颠覆所有人的认知；江时序也料到太子不会善罢甘休，本打算暗中护着她一些，却不料此女还能令他更意外。 出了皇宫，听闻卫国公府陷入火海，江时序便明白李锦荣是破釜沉舟，不只不回相府那个虎狼窝，竟是直接离开都城；实在是钓起他前所未有的好奇心，才有追出都城的举动。 活了十几年，终于遇到让他好奇之人，江时序觉得太有意思了，日子总算变的有趣起来。 “可是公子，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又有什么用处”公子谋划之事皆在都城，何必分心其他事。 少年眼眸璀璨，唇角微扬：“你知道什么，她可是陛下有意赐婚给小爷的人，自当掌握行踪。” 好不容易对一个人生出兴致，说不定还是将来的媳妇儿，江时序才不想把人搞丢了。 不是，公子怎的忽然兴致盎然 就凭公子这美貌，虽说在都城名声不好听，但也有不少姑娘前赴后继追逐，也不见公子给个好脸色，怎的这回是动心了 “若是李姑娘以后不回都城，公子打算如何”难不成还真放弃都城经营的一切，怪舍不得呢。 再也看不到远去的身影，江时序拿出折扇轻摇，语气淡漠：“都城的一切，也不过是看不得老头子与府里那几个蠢货快活，为他们添堵罢了。” 以前觉得人生无趣，如今找到了更有趣的，当然按照心意来；若是因为老头子与府里那几条虫子，耽误了更重要的人与事，那才是得不偿失。 此刻的江时序还不知何为动心，只知道想抓住让他心跳加快的人。 “吩咐下去，该除掉的除掉，该折磨的折磨，尽快结束都城之事。”猫捉老鼠是好玩，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 二人的身影也很快不见，山间恢复了宁静。 而皇宫紫宸殿，李锦荣与江时序退下之后，和帝终于没了方才的恹恹之感，爆发雷霆之怒，对着太子与谢云深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斥骂，平日里讲究的养气功夫再无踪迹。 太子与谢云深跪在当地不敢起身，谢修远与南安侯几人站在一旁也个个如鹌鹑，恨不能陛下看不到他们。 难得一见，帝王竟然起身骂人：“如此蠢钝，竟也是朕寄予厚望的储君与重臣；这般轻易便被人做局，日后朕如何放心将江山交到尔等手中！” 太子面有不甘，却又不能辩白与发作，只见鬓间青筋隐隐鼓起，显然被气得不轻；且这还是他参与朝政以来，第一回被父皇如此当众斥骂，日后还如何服人 一旁的谢云深，垂首听训，思绪却早不在这里；想来表妹今日还该在相府，回府之后，少不得用些手段，问问她为何这般大胆，还有那些信件她究竟是哪里得来的。 母亲早嫌弃她一身病弱，祖母离去后，若不是他暗中相护，哪里还有李锦荣在相府的舒服日子；原本以为表妹对他情根深种，最是好拿捏，日后做个贵妾，好生养着便是。 却不知她何时竟起了异心。 还对江时序那混账玩意儿有所图，真是笑话；一个纨绔，有什么可图的；看来还是他这几年对表妹太好，让她的心也跟着大了；也不想想，就她如今的身子，能不能好好活几年还是未知，更不提为他生儿育女，就不能为了他退让一步么。 即便他看中苏锦月，心中却也还是最爱李锦荣；之所以答应母亲，也是为了苏锦月日后操持中聩，李锦荣只要好好享受便是；怎的她就是不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今日临时反悔不说，还给自己与太子编出一盆污水。 如此不分轻重，真是浪费他的一番心意！ 正思绪不定间，忽见一内侍跌跌撞撞跑进来，跪在地上回禀时都哆嗦：“禀陛下，宫外传来消息，卫国公府忽起大火，如今怕是烧了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