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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健抱着维克娜冲进城堡时,后颈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铁背兽的蹄声在身后渐远,驯兽台防护阵的蓝光却仍在他视网膜上灼烧——那些幽灵撞在光墙上时,黑雾里翻涌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比当年大耳怪破城时的血雾更让他心悸。 "医疗室!"陈健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老管家举着烛台跑下楼梯,银边眼镜在火光里泛着暖黄,"波比带着学徒在加固防护阵,博瑞特的卫队已经上了城墙。 领主大人,您肩上的伤口——" "先管她。"陈健低头看向怀中的女精灵。 维克娜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颤,额角沾着血污,腕间那枚弯月印记却像活物般跳动,每闪一次,她的呼吸就急促几分。 医疗室的门"吱呀"推开,消毒水的苦腥混着草药香涌出来,摩莉尔已经挽起袖子等在床边:"放这儿,我来检查。" 陈健刚把人放下,后领就被陈健轻轻拽住。 老管家举着银镊子,指腹压在他后背的伤口上:"幽灵的爪痕,带腐蚀。 得先清理,否则——" "议事厅。"陈健咬着牙扯下染血的衬衫,"特伦和狄奥多拉斯应该到了。"他转身时瞥见维克娜的手指突然攥紧床单,腕间印记骤亮如满月,喉间溢出破碎的精灵语,像被风吹散的咒语。 摩莉尔按住她的肩膀,回头对陈健摇头:"她在发烧,等稳定了再说。" 城堡顶层的议事厅燃着七盏青铜灯,特伦的灰袍扫过石地,带起一阵风。 这位联盟里最年长的探险者正盯着墙上的群岛地图,指尖停在最东边的骷髅礁:"亡灵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他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海盐,"三天前我带着小队探查那片珊瑚海,发现海底有被翻动的痕迹——像是有人在找什么。" "狄奥多拉斯。"陈健坐进橡木椅,后背的伤处压得他皱眉,"你说亡灵是有组织进攻" 情报官摘下皮质手套,摊开的羊皮纸上画满血红色标记:"第一波是腐尸海妖,专咬船只龙骨;第二波是幽灵骑兵,绕开防护阵直扑驯兽台;刚才这波......"他指了指窗外还在撞击光墙的亡灵群,"带头的幽灵首领能识破我们的预警魔法,像......" "像有人在指挥。"特伦接口,声音突然低下去,"十年前我进过北境的光明神庙遗迹。"他摸向颈间的银坠,那是块刻着断剑的碎片,"墙上的壁画里,光明神信徒用活人血祭召唤过类似的亡灵。 后来他们突然放弃整片群岛,连典籍都没带走......" "你是说两大教派"凯德拉克猛地拍桌,他臂甲上的联盟徽章撞出脆响,"光明与暗影教派 可他们百年前就被教廷灭了!" "灭的是明面上的教堂。"特伦捏着银坠子,指节发白,"我在遗迹暗室里见过刻着双月图腾的祭坛——光明与暗影的神徽交叠,像对被锁在一起的囚犯。 当年他们突然撤离,说不定是......" "领主!"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博瑞特的铠甲还沾着僵尸的绿脓,盾牌上裂着蛛网状的缝:"防护阵撑不住了! 幽灵在啃食魔法节点,波比说最多半小时——" "维克娜!" 一声惊呼从楼下传来。 陈健霍然起身,差点掀翻桌上的茶盏。 等他冲进医疗室时,摩莉尔正半跪着按住维克娜的手腕,女精灵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掌心,眼睛却亮得反常:"村民......被海盗......"她喘着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喉咙,"他们......把人捆在礁石上,用黑布蒙眼......" "海盗"陈健蹲下来,尽量放软声音,"哪帮海盗 你见过他们的旗子吗" 维克娜突然剧烈颤抖,腕间印记开始渗出黑雾。 摩莉尔急忙摸出龙焰匕首,幽蓝火焰刚凑近,女精灵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疼......别烧......"黑雾竟顺着匕首的弧度避开,像在躲避旧识。 "先让她休息。"陈健按住摩莉尔的手,转头对陈健道,"找老波比拿安神草,用温酒泡开。"他起身时,瞥见维克娜床头的鱼汤——那是城堡厨房惯例给伤员准备的,但鱼块还完整地沉在碗底,连汤都没动。 回到议事厅时,特伦正指着地图上的白骨岛:"亡灵的老巢应该在那儿。 要破局,得先端了祭坛。" "魔法顾问团能搞定飞行亡灵吗"陈健扯过羊皮纸,用炭笔圈出三个点,"让他们缠住幽灵骑兵,我们用投石车清理滩头。 博瑞特的卫队从左翼包抄,凯德拉克带重骑士冲阵——" "领主。"凯德拉克突然插话,声音放得很轻,"维克娜......她可能和亡灵有关联,但她是我在珊瑚礁救的。 当时她抱着块浮木,身上全是咬痕,不像坏人。"他握紧拳头,指节抵着桌沿,"能不能让我试试 我学过精灵战技,或许能唤醒她的记忆。" 陈健盯着窗外翻涌的亡灵群,月光下,维克娜腕间的印记突然闪过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是座被黑雾笼罩的祭坛,祭坛中央跪着个戴月冠的女精灵,和维克娜有七分相似。 他摸了摸腰间的领主徽章,金属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管:"可以。 但必须在防护阵内,摩莉尔和特伦盯着。" "是。" "另外。"陈健转向狄奥多拉斯,"通知瑞恩停止所有海上巡逻,亡灵能识破我们的信号旗,可能有内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遗忘群岛"的木牌,"等拿下白骨岛,我要宣布这里的真名——哈蒙代尔外海诸岛。" 深夜的风卷着腐臭灌进窗户,烛火忽明忽暗。 特伦突然咳嗽起来,从怀里摸出个陶瓶,倒出两颗药丸吞下去。 陈健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发抖,像被什么东西灼过。 "老特伦" "没事。"特伦摆了摆手,目光却落在窗外的医疗室,"当年在神庙暗室,我碰过块刻着弯月的石板。"他压低声音,"石板上的咒文......和维克娜刚才说的精灵语很像。" 陈健的后背又开始发紧。 他走到窗边,看见医疗室的灯还亮着,摩莉尔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动,似乎在哄维克娜吃东西。 隐约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碗被打翻的声音,接着是摩莉尔无奈的叹息:"好好好,不吃鱼了,明天让厨房煮鹿肉汤。" 海风吹散了后半句。 陈健望着远处白骨岛方向翻涌的黑雾,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台——那里还留着维克娜刚才挣扎时,指甲抓出的五道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