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宗门大比的“特邀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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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圣地圣女驾临，亲自给一个杂役弟子送礼的消息，像一阵狂风席卷了整个青云宗。虽然绝大多数弟子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林小满”这个名字，已然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恐怖的光环。 杂役处的小木屋，仿佛成了宗门内一个生人勿近的绝对禁区。连平日里最嚣张的外门弟子，路过时都会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踮起脚尖，绕道三尺，生怕惊扰了里面那位“游戏风尘”的大佬。 林小满对此毫无所觉，反而觉得最近清净了不少，很是满意，砍柴的效率都提高了。 然而，这份清净很快就被打破了。 内门弟子年度大比，这是青云宗的一桩盛事，关乎秘境名额、资源分配以及核心弟子的选拔，历来备受重视。高台上，宗主和几位金丹长老正襟危坐，气氛庄重。 大比前夕，李长老却愁眉不展，在议事厅里来回踱步。 “宗主，诸位长老，此次大比…林师弟那边，该如何安排”他停下脚步，面色凝重，“若让他参赛…岂非亵渎前辈若不让…前辈若是觉得我等轻视于他，心生不快，又该如何是好” 众长老闻言，皆感头痛。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 沉默良久，一位长老迟疑地开口：“要不…请林师弟作为…嗯…作为特邀嘉宾，观摩点评既不参与比试，又显尊重，或许正合前辈体验红尘之意” “妙啊！”李长老眼睛一亮，“特邀嘉宾！此议甚好！就以‘请林师弟代为观察弟子心性，查漏补缺’为名，前辈定然明白我等苦心！” 于是，大比当日清晨，李长老亲自带着一脸和煦（自认为）的笑容，敲开了林小满的屋门。 “林师弟，近日可好宗门近日将举办内门大比，宗主与老夫等人思来想去，觉得弟子修行，心性尤为重要。师弟你…嗯…目光独到，见解非凡，特想请师弟屈尊，作为特邀嘉宾，于评委席就坐，代为观察点评一二，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林小满正在喝粥，闻言差点一口喷出来。 评…评委嘉宾和宗主长老们坐一起去看那些至少筑基期起步的内门天才打架 “不不不！绝对不行！”林小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都白了，“李长老您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杂役，什么都不懂！上去不是丢宗门的脸吗我不去！我今天还要去后山砍柴呢！” “诶，师弟过谦了。”李长老笑容不变，语气却不容拒绝，“只是坐着看看，无需劳神。这也是宗门任务嘛，后山的柴，我让别的弟子替你砍了。” 说完，几乎是不由分说，半请半架地将一脸绝望的林小满带往了演武场。 高台之上，评委席中，特意加了一张紫檀木椅，位置甚至隐隐靠近中央。林小满被按在那张椅子上，如坐针毡。左右两边都是气息渊深、不怒自威的金丹长老，前方是山呼海啸般的弟子和激烈的擂台比武。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鹤群的土鸡，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努力缩着身子，降低存在感。 比赛一场接一场，剑光纵横，法诀绚烂，灵力碰撞轰鸣。林小满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肉跳。那些精妙的招式、磅礴的灵力，在他眼里都危险无比，随便擦着一下，他觉得自己就得当场去世。 他完全看不懂门道，只觉得打得热闹，但真吓人。 这时，身旁一位须发皆白的刘长老（非丹堂那位）抚须微笑，看着台上激战的两人，随口问道：“林师弟，你看台上这两位弟子，招式灵力皆是不俗，可有什么看法” 刷！ 一瞬间，附近几位长老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都飘了过来。高台下，似乎也有不少弟子竖起了耳朵。 林小满浑身一僵，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 看法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只觉得他们好厉害好可怕！ 但他不敢这么说。他怕得罪长老，更怕被台下那些狂热的内门弟子听见。 他硬着头皮，目光胡乱在台上扫视，大脑飞速运转，拼命想找点词敷衍过去。正好看到那位身着蓝衣的弟子一招用老，身法转换间，腰部似乎因为发力过猛，极其轻微地顿挫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小满福至心灵，想起自己以前砍柴扭到腰的经历，赶紧结结巴巴地开口：“还…还行吧就是…那个穿蓝衣服的师兄，刚才那一下…腰…腰好像没扭到位看着有点…别…别扭” 他声音不大，还带着颤音。 但话音刚落，台上异变陡生！ 那蓝衣弟子正巧因旧日修炼留下的暗伤，刚才全力催动灵力时，腰部经络骤然刺痛，导致气息一滞！这本是他极力掩饰的秘密，此刻被林小满“一语道破”，他顿时心神巨震！ “他看出来了！他怎么会看出来！”巨大的惊骇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招式瞬间出现致命破绽！ 他的对手虽不明所以，但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猛攻而上！ 嘭！ 蓝衣弟子被一掌击中胸口，闷哼一声，踉跄着跌下擂台，脸色煞白，也不知是伤的还是吓的。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评委席上那个缩着肩膀的灰衣杂役身上。 目光独到！ 一语中的！ 直指要害！ 原来林师兄/弟不是来看热闹的，他是在真正地“查漏补缺”啊！连如此隐秘的暗疾都能一眼看穿！ 提问的刘长老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林小满的眼神充满了敬佩：“林师弟慧眼如炬！老夫竟丝毫未曾察觉！佩服！佩服！” 其他长老也纷纷颔首，深以为然。 林小满张着嘴，看着台下被扶起来的蓝衣弟子，脑子一片空白。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啊…他真扭到腰了这么巧 接下来的比赛，林小满彻底成了评委席上的“焦点”。 长老们似乎上了瘾，每隔一会儿就有人“虚心”请教。 “林师弟，你看这位女弟子的‘磐石术’使得如何” 林小满：（这师姐吼得好大声）“…还…还行，就是…力气好大，就是喊声有点吓人…” 众人解读：意在批评其法术徒具其形，未得厚重精髓，只知蛮力嘶喊，心性修为不足！ “林师弟，观此子剑法，可有不妥” 林小满：（这师兄转得我眼花）“…剑法好看…就是老转圈…他不晕吗” 众人解读：犀利！直指其剑法华而不实，过于追求招式繁复，忽略了剑道本质！提醒其谨防走火入魔！ 他每说一句，台下就有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台上的选手则心惊胆战，生怕被这位“毒眼”评委挑出毛病。 一场本该严肃激烈的大比，硬生生变成了“林评委随口点评，众弟子疯狂脑补”的诡异场面。 林小满被迫营业，绞尽脑汁地胡扯，感觉比连砍三天柴还要累。他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心俱疲。 终于熬到大比暂告一段落，宗主宣布休息。 林小满几乎是瘫在椅子上，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一位管事弟子小跑上来，恭敬地给他递上一杯灵茶，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布袋：“林师叔辛苦了，这是您作为嘉宾的份例，请您笑纳。” 林小满下意识接过，入手一沉。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三颗圆润饱满、药香扑鼻的培元丹，以及五块光泽莹润的中品灵石！ 这奖励，比他那次“夺冠”还要丰厚！ 林小满看着手里的“巨款”，又看了看台下那些对他投来敬畏目光的内门天才们，再感受一下自己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和快要冒烟的嗓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瘫在椅子里，望着天空，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当评委比砍柴累多了…” “净说些废话…” “希望没耽误大家…” “这灵石拿得…怎么这么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