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迫指点”与剑子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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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论道大会的个人战，因为林小满连续三轮“轮空”的逆天运气，以及开幕式上那匪夷所思的“座位风波”，使得他这个原本应该寂寂无名的青云宗杂役弟子，竟成了全场最受瞩目的焦点之一。 各种猜测和流言如同野火般蔓延。 “听说没青云宗那杂役，可能是某位游戏风尘的隐世老祖！” “扯吧我看就是运气好到爆！” “运气你去开幕式角落挤挤看能让那几位巨头陪着坐的，能是凡人” “可他身上确实没有灵力波动啊…”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返璞归真懂不懂” 这些议论传到林小满耳朵里，只让他觉得如坐针毡，更加坚定了“苟在静心苑，绝不出门”的决心。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个人战正赛进行得如火如荼。中央最大的演武台上，正在进行一场备受瞩目的对决。 交战的双方，一位是碧水阁的天才女修苏婉清，水法灵动，攻势连绵不绝。另一位，则是金虹宗本届最负盛名的弟子，被誉为“金虹剑子”的凌霄！ 凌霄一身白衣，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背负一柄古朴长剑。他并未出剑，仅以指代剑，指尖吞吐着凌厉无匹的金色剑芒，每一指点出，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轻易便将苏婉清的水法击溃。他的动作潇洒自如，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与自信。 不过十招，苏婉清便娇喘吁吁，护体灵光溃散，无奈认输。 “承让。”凌霄淡淡开口，收回手指，甚至未曾多看对手一眼。目光扫过台下欢呼的金虹宗弟子，以及那些投来的敬畏目光，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种胜利，对他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 他飘然下台，立刻被同门和仰慕者围住，各种赞誉之词不绝于耳。然而，在一片恭维声中，他却隐约听到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 “…还是凌霄师兄厉害！什么运气轮空，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虚的！” “就是！那个青云宗的杂役，要是碰上凌霄师兄，估计一招都接不住！” “嘘…小声点，听说那人邪门得很…” “青云宗…杂役…”凌霄眉头微蹙。这个名字，他最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一个靠着莫名其妙运气和诡异传闻混到现在的炼气期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屑涌上心头。他倒要看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他推开人群，目光如电，很快锁定了那个正躲在青云宗休息区最角落、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灰衣身影。 凌霄冷哼一声，迈开步子，径直走了过去。他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剑意压迫，纷纷屏息。 青云宗弟子正在为刚刚一场险胜欢呼，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逼近，转头一看，竟是金虹剑子凌霄！而且目标直指他们这边！ 气氛瞬间凝固。 金丹长老赵明心中一紧，连忙起身，拱手道：“凌师侄，有何指教” 凌霄看都没看赵明，目光直接越过他，牢牢锁定在那个试图用斗篷遮住脑袋的林小满身上，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弧度，声音清冷，却传遍了小半个休息区： “指教不敢当。听闻青云宗这位林师弟‘见识广博’，‘境界高深’，凌霄不才，适才偶有所得，心中略有疑惑，特来向林师弟‘请教’一二，还望不吝赐教。” 他特意加重了“请教”二字，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挑衅意味。 刹那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空气中充满了看好戏的兴奋和紧张。 金虹剑子主动挑衅青云宗那个神秘的杂役！ 这下有好戏看了！ 林小满正低着头默默祈祷大会赶紧结束，忽然感觉周围安静得可怕，一道冰冷的、带着强烈压迫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就看到那个刚才在台上大出风头、帅得让人自惭形秽的白衣剑修，正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好像不太友好 “请教我”林小满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他吓得手脚冰凉，舌头打结，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不不不！凌…凌师兄您…您搞错了！我…我什么都不懂！我就是个杂役！砍柴的！我…我哪配指点您啊！” 他慌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脸色惨白如纸，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凌霄见他这副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窝囊样，心中鄙夷更甚，但戏还要做足。他故意上前一步，周身那凌厉的剑意稍稍外放，虽未伤人，却如同实质的寒冰，刺激着林小满的神经。 “师弟过谦了。”凌霄语气带着讽刺，“能得静瑜真人等前辈青睐，岂是凡人莫非是看不起我凌霄，不愿指点” “没有！绝对没有！”林小满吓得快哭了，感觉对方那眼神像刀子一样，他拼命想找词解释，目光慌乱地四处乱瞟，正好看到凌霄那柄古朴长剑的剑鞘，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晃得他眼睛疼。他又想起刚才对方在台上那看似潇洒、实则在他眼里有点刻意耍帅的转身动作。 情急之下，他口不择言，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自己真的不行： “凌师兄…您…您真的误会了！” “我…我连剑都拿不稳…” “您看您那剑…光闪闪的…多…多厉害！” “还有您刚才…刚才那个转身…嗖嗖的…多…多帅气！” “我…我只会砍柴…动作笨…笨死了…跟您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他这话本是极力贬低自己，抬高对方，以求脱身。听在旁人耳中，尤其是那些脑补惯了的修士耳中，却完全变了味！ 光闪闪的是暗示其剑华而不实，锋芒太露，未得内敛 转身嗖嗖的是批评其招式浮夸，重心不稳，下盘虚浮 只会砍柴动作笨是在阐述大道至简，重意不重形的至高境界 凌霄初时也是不屑，觉得对方在胡言乱语。但“光闪闪”三个字入耳，他忽然想起师尊曾点评他“剑意虽利，失之堂皇，少了一份藏锋的厚重”。“转身嗖嗖的”让他想起自己刚才为了追求潇洒，确实有个细微的、不必要的力道转换…“砍柴动作笨”…难道是指最基础的劈砍中，蕴含着力道运用的至理 这些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脑中闪过！ 他再看向林小满那“真诚”（吓傻）、“慌乱”（想逃）的眼神，以及那周身看似毫无灵力、却仿佛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吓呆了）的状态… 刹那间，凌霄如遭雷击！ 原来如此！ 前辈并非拒绝，而是在用最朴素的语言，直指我剑道中的缺陷！ 是在提醒我勿要追求表面的华丽与速度，而要回归剑之本质——精准、朴实、一击必杀！ 这看似笨拙的“砍柴”，才是剑道根基！ “我…我明白了！！！” 凌霄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之前的傲气与冷峻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喜和无比的恭敬！他周身那凌厉的剑意，如同潮水般迅速内敛，整个人气息变得深沉厚重，仿佛一柄收入匣中的神兵，锋芒尽藏，却更显危险！ 他对着林小满，竟是毕恭毕敬地深深一揖，语气激动无比：“多谢前辈指点迷津！凌霄受教了！此恩，没齿难忘！” 说完，他竟不再多言，直接转身，大步离去，步伐沉稳，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边走边喃喃自语：“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留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金虹剑子…被那杂役几句话…点化了！ 还称其为前辈！ 而且看样子…剑道境界真的提升了！ 青云宗众人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林师兄/弟果然牛逼！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林小满，还保持着摆手拒绝的姿势，张着嘴，看着凌霄突然变得“彬彬有礼”然后莫名其妙走掉，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他眨了眨眼，挠了挠头，看着凌霄远去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就…走了” “不…不打我了” “他刚才…是不是…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