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车神”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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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点主楼前的空地上此刻被一种肃杀之气笼罩。 杨帆立在中央,深色战术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硬。 目光扫过眼前的学生们,他之前也是这样教沈昕燃三人的,现在学生变得更多了。 路仁拄着简陋拐杖,也站在队列边缘,单腿支撑的身体微微发颤,眼神里混合着渴望与一丝痛楚。 没有开场白,杨帆的声音清晰: “想活,光靠躲等死!” 他反手抽出乌兹钢短匕,寒光慑人。 “看准了!” 刀尖虚点自己太阳穴、耳后凹陷、颈椎连接处,“这些地儿,骨头薄,后面就是脑浆子!用尖的,玩命捅进去!刺穿!搅烂!” 刀尖移向膝盖,“关节,是弱点!用锤子,石头,撬棍,砸!砸碎了它!让它爬不起来!” “动作要快!要狠!别犹豫!你犹豫,死的就是你,或者你旁边的人!” 他边说边用匕首和空手比划着最致命简洁的攻击轨迹,动作精准,没有丝毫多余。只有千锤百炼的杀戮效率。 李娟娟眼神锐利,一手护着大宝,一手虚握,仿佛攥着无形的剔骨刀,精准模仿着刺击角度。 王伯王婶满头银发微颤,动作虽僵硬笨拙,眼神却专注得惊人,每一次模仿都用尽全力,额角沁汗。 赵雷带着点市井打架的底子,学得最快最像。张鑫也在认真学着技巧,为了快速解决丧尸。 那几个新幸存者,眼中恐惧未消,却燃起了不想死的微弱火苗,努力挺直佝偻的脊背,笨拙而认真地比划着。 路仁脸色苍白,拄拐的手青筋毕露,那条仅存的腿因用力而剧烈颤抖,嘴唇被死死咬住渗出血丝,但他一下又一下地比划着砸击动作,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和对生的渴求都砸进无形的敌人关节里。 温简昭倚在主楼门口斑驳的墙边,黑色风衣领口高耸,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看似漫不经心的墨色眼眸。 他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颗小石子,目光懒散地投向围墙缺口,仿佛对这场基础教学兴致缺缺。 [太阳穴、耳后、颈椎……关节……快、准、狠……] 杨帆的话语,一字不落地钻进他耳朵,在脑海里自动翻译。 前世顶流生涯的肢体记忆和对细节的敏锐,被求生本能激发到了极致。 他不能站进队列。那太不符合阴郁孤僻的人设。 [啧,麻烦。] 温简昭内心吐槽,[学点保命本事还得搞地下工作。] 就在这时,杨帆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钉在队列边缘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他眉头一皱,声音毫无波澜: “路仁。” 路仁一个激灵,停下动作,紧张地看向杨帆。 “你,” 杨帆的视线落在他空荡荡的裤管和颤抖的支撑腿上,“去修车。那辆大巴,能动起来,比你现在练十次都管用。” 路仁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但随即被一种被需要的急切取代。 他用力点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却又带着点迫不及待地离开队列,走向空地另一侧那辆敞开着伤口的大巴车。 离开前,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咬牙训练的同伴,那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变强的生存焦虑。 温简昭的目光状似无意地追随着路仁蹒跚的背影,直到他俯身钻进大巴车敞开的发动机舱。很好,掩护点就位。 温简昭直起身,双手插进风衣口袋,迈着那种散漫的步伐,慢悠悠地晃到了大巴车侧后方。 他停在一扇布满灰尘和雨痕的车窗前。车窗玻璃虽脏,却像一面模糊的镜子。 他微微侧身,背对着训练场,仿佛在研究车门上顽固的锈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金属。 然而,瞳孔却聚焦在车窗玻璃那不甚清晰的反光上,反光里正是杨帆和那群训练者的身影。 杨帆每一个精准致命的动作演示,都透过这面镜子,清晰地映入温简昭眼中。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将每一个细节刻入脑海。 [刺击角度要刁钻……砸关节要用腰力……拉开距离……] 他内心飞速记录分析。 突然! 车窗反光里,杨帆演示完一个侧身格挡接刺喉的动作,那双眼睛,毫无预兆地扫向了温简昭这个方向。 温简昭心脏猛地一缩! [被发现了]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藏在风衣袖子里的手抬起,对着面前锈迹斑斑的车门板,意念疯狂集中。 一小股水流凭空出现,冲刷在他刚才研究的那块锈迹上, 水流不大,却足够带走一些浮尘和松动的锈屑,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温简昭维持着侧身洗车的姿势,头都没回,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注视从未发生。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杨帆的目光在温简昭和他清洗的车门板上停留了一瞬。看到那微小的水流和专注于除锈的背影,他眼中似乎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随即移开,继续训导其他人: “……别想着一下弄死!让它废掉!然后补刀!或者立刻逃开!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温简昭暗自松了口气,[好险……这偷师跟做贼似的!] 他定了定神,继续专注于清洗车门锈迹,目光却再次锁定车窗反光里的训练场景。 这时,路仁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从发动机舱里传来:“温……温哥您看这车门……” 他以为是温简昭对车门不满意。 “修得如何” 温简昭淡定开口,声音没什么情绪。 果然是过来监督他的,是沈队长让他来看看进度还是……嫌他修得慢 路仁心脏狂跳,握着扳手的手心湿滑。 这位温哥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气息,比杨帆的冷厉更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 他连忙用袖子擦了把汗,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笃定: “温……温哥,您放心!这发动机……咳,伤得是有点重,” 他指了指舱内几处明显的油污渗漏和扭曲变形的零件,“不过我能搞定!给我点时间,一定让它重新跑起来!” “伤得重” 温简昭微微挑眉,目光扫过那些油污和变形的金属,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探究,“前天晚上,它还能动。” 虽然那动的过程足以让全车人灵魂出窍。 路仁闻言,脸上的表情更苦涩了,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生怕被误会是推卸责任: “是……是能动,温哥。但这车太老了,发动机早就该退休了,磨损得厉害。可能是你们前天晚上……那趟跑下来,” 他斟酌着用词,没敢提任何关于驾驶风格的猜测,只陈述结果。 “……负荷实在太大了,硬生生把里面几根老油管和密封垫给崩了,曲轴好像也顶不住,有点变形……这不,彻底罢工了。” 温简昭:“……” 表面上,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但墨色的瞳孔深处,却骤然掀起惊涛骇浪。 [负荷太大!] 路仁的话,猛地捅开了温简昭记忆的闸门! 前天晚上,那场让据点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午夜狂飙! 沈昕燃紧握方向盘,在废墟与尸群中上演贴地飞行,每一次惊险的擦边、每一次看似不可能的极限转向……当时,连温简昭都差点被那神乎其技的假象骗了。 全车人都以为沈昕燃在生死关头觉醒了车神天赋! 真相!竟是如此残酷而荒诞! 根本不是沈昕燃在绝境中掌握了什么超凡车技! 而是这辆可怜的老旧大巴,在沈昕燃那载具杀手光环和油门焊死的粗暴蹂躏下,早已不堪重负! 油管崩裂,零件变形,最后是彻底报废、强行熄火,才将他们险之又险地停在了据点围墙前,避免了车毁人亡的结局。 阎王爷收不收不知道,但这辆破车是先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生命,强行刹停了沈昕燃奔向冥界的死亡列车。 温简昭的目光落在路仁那张认真又带着点惶恐的脸上。 [兄弟,你不知道吧] [你嘴里那个负荷太大,就是你沈队长亲手干的好事!不是什么路况艰难,就是他老人家那载具杀手的因果律光环发威了! [怪不得沈哥一大早就点名让你修车,他心知肚明这车是被他开废的!这混蛋倒是做了不说,用行动默默擦屁股,维护他那阳光领袖的形象!]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后怕感交织着涌上心头。他之前对沈昕燃驾驶技术那点怀疑,此刻显得无比可笑。 “嗯。” 温简昭最终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算是回应。他不再看那台悲惨的发动机残骸,目光重新投向车窗。 身后,杨帆冷硬的声音穿透空气: “……别想着一下弄死。让它失去行动力,然后补刀!或者立刻拉开距离!活着,才有机会!” 幸存者们更加用力地模仿着动作,汗水浸透衣衫,眼神却越来越亮。 温简昭的注意力也再次集中在那精准致命的搏杀技巧上,将路仁带来的真相冲击暂时压下。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摸了摸口袋的橡皮鸭子。 [学吧,] 他对自己说,[在沈哥找到下一个倒霉的载具之前,多学点保命的本事总没错。毕竟,下次再上路,谁知道是车先散架,还是咱们先散架] 他像一尊阴郁的雕像,立在忙碌修车的路仁和肃杀训练的人群之间。 风衣下摆被晨风拂动。 而那位载具杀手本人,此刻或许正在据点里某个角落,为即将到来的征途规划着下一个……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