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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聚是意外，分离才是常态，正月十八一过，陆羽兄弟俩目送船只离港。新年伊始，三个营正在抓紧训练，有了现成的经验和人员，现在已经不需要他手把手教，正向循环已形成。 陆铭如今也亲自带领一个营队训练，曾经的自信又回到了脸上。陈氏看到儿子的状态，高兴地上船，言语中似乎能听到，让他抽空回趟家成亲的声音。而陆羽刚体验几天性福生活，又变成单身狗的日常，摸摸酸胀的腰，果然温柔乡英雄冢。 考虑往后是热火器的天下，陆羽开始有意识的让大哥朝着，火炮的方面培养。虎蹲炮、弗朗机炮先试验着来，这些东西想形成威力，必须成规模，并加日常维护和训练。想到日后，成建制的炮营，在战场上对敌人的压制力，以及各式各样的土地雷，骑兵将不再是大杀器，野战将成为现实。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没有钱寸步难行。到时候就是真正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后勤和补给将成为左右战事的关键因素。以后还太遥远，现在还是利用手上的火绳枪、虎蹲炮、弗朗机炮做好士兵的训练。 陆羽的奏报没有换来奖赏，反而接到一份圣旨，命他即刻进京。圣命不可违，即便此时那里是个泥潭，他也只好收拾东西，踏上京师的道途。 袁巡抚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想起自己年少时，自愧不如。二人一路同行，陆羽自始至终都以学子的身份交流，丝毫没有胆怯。甚至在一些问题上，还敢和他争执几句，这令他十分欣赏。 论文章遣词造句，这小子确实有不足之处，但是论杂项，就连他这个巡抚也不得不佩服他。特别是数理和地理以及火器使用的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令人刮目相看。本想收之为徒，奈何他婉拒，说已经有了师承。 叹了口气，其实大明一人多师很正常，但他一秀才偏偏就拒绝了。关键作为御史及巡抚，他却更加看好这小子，一点没有失落感。心里反而因为他的拒绝，大大的松了口气，好像就应该被拒绝才是正确的。 一路相聊甚欢，到达顺天府，袁可立正邀请他到家中暂住，毕竟目前陆羽在京师并没有居住的地方。不曾想，陛下早有安排，还没进城门，就有人等着。接待他的人，是个熟人，令陆羽很意外。 “先生，怎么是您在这里”他有些不解，范阳去岁中得进士，按理该和邱同一样六部观政，等待后续安排职事，看样子似乎已经有职事。 “哈哈哈，此事说来话长。走，先回去！陛下命我前来接你，随时等候召见。”说完拉着陆羽就上了马车，一路驶向宅邸。 看着大气的宅子，他的疑惑更大，啥时候先生这么有钱，都能买得起京城皇城附近的豪宅。师娘也算多年媳妇熬成婆，终于可以安享富贵，可是看装束依旧很朴素，丝毫没有架子。看到陆羽到来眼睛都笑细了，如今丈夫二甲进士及第，承蒙皇上看中，好日子指日可待。 和先生及师娘聊天后，才知道这座宅子是当今陛下赏赐的。宫中的范慧妃是其亲侄女，他考中进士后，查询籍贯时，被发现的。当今陛下还特地召见他，留在京师听用，并赐予宅院授翰林院检讨。 陆羽听完后，嘴里能塞下个鸡蛋，无心插柳，柳成荫。先生成了皇亲国戚，还有比这个更巧合的事情不，天助我也。兴奋过后，陆羽冷静了下来，历史上天启在位只有短短几年，而且后来接任的却是其弟弟，有名的后山一条绳崇祯皇帝朱由检。 这说明天启皇帝命不长久，而且没有子嗣，看来这个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原先的规划得重新布局，京师这里也需要提早介入，得有一个消息的渠道，不能再做个睁眼瞎。 事情虽急，但却急不来，索性陆羽便安心在先生府邸住了下来，一心和先生探讨学问，等待皇帝陛下的召见。 这一日，范先生下值后带来消息，陛下明日召见，让他做好准备。 城门口，陆羽一番检查后，才有一个小太监带领着，来到一处偏殿。不一会儿另有一个小太监，送来茶水，顺便交给他一个纸条。并且附耳说道：“小人是林公公手下，这是他要小人交给您的，您请过目。” 打开纸条，陆羽看完后，撕碎揉成碎末，塞进腰带中。内容很重要，也很及时，有人在打金州的主意，陛下态度不明，希望他早作打算。 我草，这些狗日的东西，准备摘桃子这是看他好欺负，以为朝中没有后台得好好治一治这些家伙，让他们明白，手伸的太长，一不小心容易断。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太监进来带路，书房中他终于见到了大明的天启皇帝。依照礼仪，参拜皇帝后，陆羽打量着这个和他一般大小的年轻帝皇，没有害怕，没有惶恐。神色正常，淡然冷静，等候陛下的问询。 历史似乎有误，此时的天启皇帝，咋看也不像是个昏庸的木匠皇帝啊。 朱由校也在观察陆秀才，其居然敢直面君威，而且似乎在好奇地观察四周，倒是个胆大包天的能人。 旁边的范阳冬日里满头大汗，哪个人第一次见皇帝，不战战兢兢，深怕有什么失礼之处，冒犯陛下。他倒好，在偏殿等候，不规规矩矩的坐着，反倒四处张望。太监回来禀报的时候，他就已经背后冒冷汗了。 现在来到书房，还是不收敛，吓的他心跳飙升。敢情昨天教他的东西，全都还了回去。幸好这里没有御史，不然少不了一本参奏。 “陆秀才师承范检讨他可是在朕面前没有少说你的事情。十六岁就就敢带着家丁勇闯辽东，如今更是在辽东有一席之地，可否为朕详细说一说辽东的情况。” “微臣惶恐，陛下尽管吩咐便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明都是应该的。”陆羽还想继续拍马屁，不想朱由校却笑着打断他的话语。 “好了，拍马屁看来你差远了！说正事要紧，每天恭维的话听多了，你这说辞确实有些耳目一新。” 被人看穿，陆羽也不觉得尴尬和紧张，对着辽东的地图就开始介绍辽东的具体情况，以及一些传不到皇帝耳朵的事情。 两个年纪相仿的人，就着地图，一问一答，一聊就是一个时辰，中间陆羽甚至还问皇帝讨了一杯水喝，因为讲的太多，口干舌燥难受。 此等举动，就连一旁伺候的太监都悄悄替这个年轻人捏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