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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城墙上，惊呼声传来，离岸边近的人，也看到自家的战舰。这比什么都能壮胆，有了援军一切不是问题。无论城楼还是墙角，守城的士兵和百姓纷纷齐呼。 船只刚靠岸还没停稳，已经有士兵冲上码头，直奔城墙。生力军的加入，场面呈现一面倒，密集的火力齐射，一排排的建奴将士瞬间倒地不起。 城门也被缓缓的打开，重甲士兵在前，枪步兵在后，沿着城墙开始清理附近的敌人。半盏茶的时间，地上的尸体多了一倍。 转轮手枪、步枪齐上阵，失去掩体的后金将士根本没有抵抗力。如此近的距离，一枪一个，实在不行再补上一发，不需要瞄准。 陆羽带着将士，突入后金的大军之中，如若无人之地直插中军大营。城楼上鼓声四起，急促而雄壮，憋屈这么多天该是找回场子的时候。反攻的信号响起，众人拿起手中武器，跟着大部队冲出城外。 有盔甲不好意思，打的就是你们。 没有言语，各营的守备带领手下，各自负责一个区域，搭配刀、盾牌、火枪、步枪、虎蹲炮等武器，有效杀伤试图靠近的敌人。 形势一片大好，后金的军队渐渐有了被分割的态势，打仗多年的代善，知道大势已去。如果不能及时撤离，后果不堪设想，一旦明军完成分割，失去指挥的士兵，只会沦为待宰的羔羊。 号角声响起，建奴的士兵稍作停顿，瞬时如鸟兽一般，一哄而散，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一应辎重、粮草一样也不要，直接骑上马就跑，毫无章法可言。 来都来了，哪儿能让这些想美事的建奴，如此安逸的跑回去，不然下次还认为金州可以轻易的拿捏。 很快，金州城也有一营的骑兵出城，清一色装备新式武器，而且陆羽亲自带队。相比弓箭需要费力拉弓瞄准射击，步枪就方便太多，即使猫着腰都可以扣动扳机。无论射人还是射马，都能有奇效。 陆羽一枪射倒冲过来的旗人，看着远去的大队人马消失在前面，停止了继续追击。本想着捞一网大鱼，现在可能只有一些小鱼小虾米。此时外面下起风雪，将士也需要休息和吃饭，加上前面是山地，敌暗我明，见好就收方为上策。 建奴军中的明白人还挺多，溃败之下，居然很快就调整过来。意识到，这样逃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为了掩护贝勒等贵族撤退，三五百人就这么调转马头，迎面死亡。 “陆大人，这人好像是个大官。” 一个身穿襄红旗甲胄的壮士被五花大绑，押解到他的前面。 “干的漂亮！押回去，听候发落。” 现在陆羽根本不在意这些，城里的情况才是他关心的地方，毕竟那才是根基所在。 相较于他的担忧，金州的百姓和士兵反而满心欢喜，大战胜利后的喜悦那是一种无法言喻氛围。 战场打扫完毕，看着躺在广场上的几百具尸体，陆羽明白这就是战争的残酷。他亲自点燃火把，送他们一程。 面对众人他大声说道：“金州没有孬种，他们都是为了家园而牺牲，应该为后人所铭记。今后我将在山上建一座陵园，丰碑上理当有他们的名字。” 扫视四周，陆羽继续开口：“至于抚恤金，先从军中账户支出，如果朝廷有奖赏后续补全，没有以田税抵扣。” 说完底下一片寂静，就连哭泣声都停止。 惊讶的陆羽，以为要发生什么事情，心里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短暂的宁静后，地上跪倒一大片百姓。因为这里的人知道，陆大人既然说出口，那肯定不会少。 安葬结束后，金州的衙门就开始分发伤亡抚恤金，把总向下所有人一视同仁，没有区别对待。分发的时候陆羽甚至会说上一句，以后遇到困难，可以直接来衙门，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打开。 登州的援军，战事结束后第二日傍晚才到达，此时除了黝黑破碎的城墙证明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其他一切平常。不过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收到欢迎。毕竟三天的行程，这帮家伙居然整整晚了三天。 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帮人打着什么主意，意外的是，他们估算错了金州的实力。捡的桃子没有了，只剩下一地的鸡毛。 “陆大人，八旗撤退了”登州总兵蔡大人担心地问道。他和一众党羽早就看中金州的地理位置，本想借后金的手，除掉这里的人，所以故意延迟一段时间。到时他再出兵击退八旗，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现在，这里风平浪静，就跟没发生战斗一样。城外安静的一塌糊涂，没有厮杀声，没有枪炮声，不应该也没道理。 “哦蔡大人关心这个干什么，不知道蔡大人什么时候接到军令的”陆羽没有好脸色，喝着茶水冷冷问道。 “嗯，我们是六天前接到命令的，路上发生点意外，这才晚到几天。海上不确定因素很多，所以这是没法办的事情。大人是有什么意见吗”蔡总兵并不担心，整个大明这种情况很常见，再说现在已经到达金州，这是事实。 “只是好奇，就是什么意外，令总兵大人晚了整整三天。” 对方年轻人的语气，让这位中年总兵大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东西，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当兵的时候，陆羽估计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仗着京师的关系，蔡大人一直以来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毕竟身为阉党一员，他怕过谁。 不然如此重要之地的总兵，哪儿轮到他做。 “这有什么好奇的，等你在海上航行过就知道，风浪、暗礁、涡流多着呢。” “哦还是蔡大人懂的多，不知大人遇到的是什么” 被如此逼着问，蔡总兵明白这是准备找茬，不让他好过。 “呵呵，陆大人管的似乎有点宽，在下不需要向你过多解释吧” 陆羽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蔡总兵说道：“蔡大人贵人多忘事，似乎忘记在下是什么出身了吧” 边说边围着他转圈，心里有些无语，大明难道没有人可以用了吗 蔡某人这才想起，这位年轻的小伙子是进士出身，似乎还是巡按御史。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是低调做人，并没有和任何势力暴露过矛盾。而且相比九千岁的权势，巡按御史并不足为惧，不过为了减少麻烦，他还是缓和语气说道。 “大家同朝为官，在下是九千岁一派的人，大人差不多就行，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尊称你一声老弟如何” “哟！你这老弟我可担当不起，不然下次被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见势不对，蔡总兵转身就要走。 “这么着急干嘛，再说我同意你走了吗” 话音刚落，四处就围上不少士兵，连同蔡某和他的亲卫统统控制起来。 “放开我，我是九千岁的人，你无权抓我，你…你…这是谋反。” “谋不谋反，不是你说了算，至于九千岁，他一个老太监还能过几年，再说你这种蠢人，也不值得他关心，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并不碍事。” 笑了笑，拍着他的脸颊说道：“老子要不是为了避嫌，这会儿就可以砍了你。安心等着张巡抚，明天他就到。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每个士兵都知道是什么意外。” 嘴巴被塞住东西，一句也说出来。烂人就得这样收拾，不然真不知道东南西北在哪儿。 “少爷，少爷，咱们搂住一条大鱼，有个自称是后金的贝勒，他死活要见你。”秦石跑的飞快，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说完拿起一碗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让他等着，明天再说。” 简单收拾一下，躺在床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呼呼大睡起来，自从往回赶的路上，他就基本没合眼。现在事情处理差不多，精神松弛下来，困意袭来难受的很，至于所谓的贝勒，现在还不是他的俘虏，没必要大惊小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