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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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平息已过半月，表面上的波澜已逐渐抚平，烧毁的殿宇在修缮，血腥气也被更浓的香烛气息掩盖。但沈芷衣深知，水下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太后与裕亲王的残余势力虽被大幅清除，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有部分隐藏极深的暗桩未被挖出，他们在暗中窥伺，等待着下一次兴风作浪的机会。 另一方面，朝堂之上，因太后一党的倒台空出了不少重要职位，新一轮的权力角逐正在无声地进行。许多原本中立或依附于太后的大臣，此刻都在观望，试图向皇帝，或是向此次事件中脱颖而出的新贵——沈芷衣，递出橄榄枝。每日递到听竹轩，希望能拜见“沈司学”（皇帝特赐，主管女学之职）的拜帖几乎堆满了桌案。 沈芷衣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尊崇”冲昏头脑。她清楚地知道，这些追捧背后，是利益，是试探，也可能藏着新的陷阱。她将这些拜帖大多婉拒，只挑选了几位家风清正、在士林中颇有声望的清流官员，以探讨女学教材和礼仪规范的名义，进行了几次公开的、短暂的会面。此举既展示了她的谦逊与务实，也悄然向外界传递了她所看重和希望联合的力量类型。 然而，真正的暗流来自宫内。皇后赵月瑶在经过宫变的惊吓后，对沈芷衣的态度变得极其复杂。一方面，她庆幸沈芷衣助皇帝平乱，保住了她的后位与家族；另一方面，沈芷衣如今超然的地位和影响力，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一个不再需要依附于她，甚至在某些方面能与她分庭抗礼的“旧婢”，让皇后如鲠在喉。 这日，皇后以商议宫中节庆安排为由召见沈芷衣。殿内，皇后端坐上位，语气温和，言语间却带着绵密的针刺。“芷衣如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掌管女学，事务繁忙，本宫本不该多打扰。只是这宫中规矩，祖宗体统，终究是根本。女学虽是好事，但若让那些宫女识了几个字，便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乱了尊卑上下，反倒不美了。” 沈芷衣垂眸静听，心中明了。皇后这是在借“规矩”敲打她，提醒她无论拥有多大权势，其出身依旧是宫女，切勿逾越。她从容应答：“娘娘教诲的是。女学所授，首重忠君爱国、恪守宫规。让她们明事理、知进退，正是为了维护宫闱和睦与尊卑秩序。臣妾定当严格约束，绝不敢有违娘娘维护宫规之苦心。” 她回答得不卑不亢，既承认了皇后的权威，也阐明了女学的正面作用，将皇后的“敲打”轻轻化解。皇后盯着她看了片刻，终是笑了笑，不再多言，但眼底深处那一抹忌惮，却愈发深刻。沈芷衣知道，她与皇后之间，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已彻底撕破，未来的摩擦只怕只多不少。离开皇后宫中时，她感受到身后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这宫内的暗流，比宫变时的明刀明枪，更为凶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