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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芷衣对周勉及其背后关系的调查并不顺利。周勉此人，在翰林院中以清流自居，表面上并无太多污点，与朝中重臣的往来也显得十分谨慎，一时间难以找到致命的把柄。而皇帝萧景玄那边，依旧保持着沉默，这使得宫中的风向开始变得有些微妙。一些原本对女学抱有好奇甚至好感的低阶妃嫔，开始刻意与沈芷衣保持距离，生怕被牵连。 这日，沈芷衣依例去给皇后赵月瑶请安。经历了宫变，赵月瑶似乎沉寂了许多，对沈芷衣的态度也更加复杂，既有忌惮，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毕竟沈芷衣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制衡了其他潜在的威胁。 请安过后，赵月瑶罕见地留沈芷衣说话。“近日前朝那些风言风语，本宫也听说了。”赵月瑶拨弄着茶盏，语气平淡，“你如今树大招风，行事更需谨慎。这女学……固然是好事，但触及了千百年的规矩，总归会惹人非议。” 沈芷衣恭敬回道：“多谢娘娘提点。臣妾设立女学，初衷只是想让宫中姐妹多一分傍身之技，少一分无谓的纷争，从未敢有半分逾越之心。至于妄议朝政，更是无稽之谈，当日不过是陛下垂询，臣妾据实以报浅见而已。” 赵月瑶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本宫自然信你。只是这世上，很多时候并非你无错，便无人寻衅。你断了太多人的路，自然会有人想将你推倒。”她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说是贵妃云千雪前来请安。云千雪袅袅婷婷地进来，见到沈芷衣，脸上立刻堆起虚假的笑容：“哟，沈妹妹也在啊。如今妹妹可是大忙人，既要掌管女学，还要为陛下分忧朝政，真是能者多劳啊。”她特意加重了“朝政”二字，讽刺意味十足。 沈芷衣神色不变，起身行礼：“贵妃娘娘谬赞，臣妾惶恐。” 云千雪却不依不饶，转向皇后：“皇后娘娘，您可要管管啊。如今这宫里都快只知有沈芷衣，不知有皇后娘娘与臣妾等了。听说连前朝的学士们都在议论呢，说咱们后宫阴盛阳衰，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陛下和娘娘们的清誉” 她这话极为恶毒，不仅坐实沈芷衣“牝鸡司晨”的罪名，更试图挑拨皇后与沈芷衣的关系，将沈芷衣置于整个后宫的对立面。 赵月瑶脸色沉了沉，正要开口，沈芷衣却抢先一步，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女学之事，乃陛下亲准，旨在彰显示陛下与皇后娘娘仁德，教化宫闱，使上下和睦，何来阴盛阳衰之说前朝学士或有不解，乃是因循守旧，不见其利。若因此便因噎废食，岂非辜负了陛下与娘娘的一番美意更何况，” 她目光平静地看向云千雪，“后宫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女学被污名化，受损的乃是整个后宫的脸面。娘娘身为贵妃，理应维护后宫清誉，为何反而听信外界流言，自毁长城呢” 一番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既抬出了皇帝，又点明了利害关系，更反将了云千雪一军，暗示她不顾大局。云千雪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沈芷衣“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反驳的话来。 赵月瑶见状，摆了摆手：“好了，都少说两句。沈芷衣，你且先退下，安心办好陛下交代的差事，清者自清。” “是，臣妾告退。”沈芷衣行礼退出，心中明了，云千雪即便不是此次弹劾的主谋，也必然是推波助澜者之一。来自后宫的暗箭，同样不容小觑。她必须加快速度，找到破局的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