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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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漪的警告像一块巨石投入沈芷衣的心湖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警惕水火之灾在宫中是极大的忌讳尤其眼下藏珍阁火灾的余波未平若再起风波必将引来皇帝更严厉的清查与震怒这警告究竟是指向一场意外还是暗示有人要故意制造混乱意图浑水摸鱼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太后与裕亲王皇帝近日对裕亲王留京的意图已表现出明显的不耐暗中削减了其在京中的部分权柄裕亲王及其母党绝不会坐以待殆制造事端转移视线甚至借机发难是极有可能的手段而水火无情最容易制造恐慌也最能掩盖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芷衣不敢怠慢她必须将这个消息以不暴露顾清漪的方式传递给皇帝但她不能直接去说否则无法解释消息来源她思索片刻决定借用水井的由头她向看守的侍卫提出要求要见顾影统领有要事相告顾影很快到来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沈姑娘有何事 沈芷衣请他入内屏退左右后方才低声道顾统领奴婢今日思及那井下石室总觉心中难安那石室潮湿虽有通道与外界相连但空气流通不畅若有人心存不轨在宫内其他类似密闭或水源之处做手脚恐酿成大祸她刻意将话题引向水源和密闭空间与顾清漪的水火警告相吻合却又看似源于她对石室的合理推演 顾影目光微凝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沈芷衣摇头奴婢只是依据常理推测藏珍阁之火或许是为了掩盖探查井下石室的行迹那么若对方还有其他目标也可能采用类似手段声东击西不得不防顾影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的顾虑不无道理我会加派人手留意宫中各处水源及库房重地你若有任何具体发现随时告知 送走顾影沈芷衣稍稍安心她知道顾影行事缜密既然提醒了他必然会有所布置然而山雨欲来的压抑感并未消散反而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浓重宫中气氛明显变得不同以往侍卫巡逻的班次更加频繁各宫主位也被要求约束宫人不得随意走动连一向张扬的贵妃云千雪都安静了许多 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中沈芷衣通过小禄子断断续续得到一些零碎的消息太后宫中近日请安的命妇似乎多了些且多有武将家眷裕亲王则频频出入慈宁宫与太后闭门长谈而前朝亦有御史突然上书弹劾几位与皇后家族交好的官员罪名虽是捕风捉影却成功吸引了朝堂的注意力 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正有一股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汹涌汇聚目标直指皇权沈芷衣甚至怀疑藏珍阁失火和井下石室被发现的时机都是被精心计算过的旨在扰乱皇帝的判断力消耗他的精力为最终的图谋做准备她如同站在悬崖边清晰地看到风暴将至却无法预知它首先会击向何处 这天夜里沈芷衣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尽是水火交织的混乱景象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异响将她惊醒那并非风声或虫鸣而是某种金属摩擦的细微声音来自房顶她瞬间清醒过来屏住呼吸悄然下床隐身在床幔的阴影之中心脏在寂静中怦怦直跳果然片刻之后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自微微开启的窗缝滑入落地无声 那黑影身形矫健显然武功不低他在黑暗中略微适应了一下光线便径直朝着沈芷衣的床榻摸去手中寒光一闪显然握着利刃然而当他掀开床幔发现榻上无人时动作明显一顿就在这一瞬间沈芷衣看准时机将早已握在手中的一个瓷枕用力砸向对方的后心同时尖声高呼有刺客 那刺客反应极快侧身避开了要害瓷枕砸在他的肩胛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闷哼一声反手便是一刀向沈芷衣藏身之处劈来刀风凌厉沈芷衣险之又险地低头避过刀锋划断了她的几缕发丝与此同时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守在院外的侍卫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瞬间与那刺客缠斗在一起 打斗声呼喝声顿时响成一片听竹轩内外灯火次第亮起沈芷衣紧贴着墙壁躲避着战团心中冰冷这不是普通的灭口或警告这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究竟是谁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杀她灭口是担心她泄露更多秘密的太后还是察觉到她为皇帝办事的裕亲王亦或是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刺客武功高强但顾影派来的侍卫也皆是好手几人合力之下终于将那刺客制住然而就在侍卫欲将其押下审问时那刺客却猛地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囊身体抽搐几下便口吐黑血气绝身亡死无对证沈芷衣看着地上迅速冰冷的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顾影闻讯赶来脸色铁青他检查了刺客的尸体和衣物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品他看向面色苍白的沈芷衣沉声道看来有人已经视姑娘为眼中钉肉中刺沈芷衣拢了拢被割断的发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道或许不是因为我知道了什么而是因为我对于某些人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成了一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