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破旧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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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一党被迅速而有序地清理，朝堂在经历短暂震荡后，逐渐恢复运转。萧景玄的权威在这场风波后不降反升，达到了空前的高度。而沈芷衣，也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正式接手了宫内女学的筹建事宜。皇帝赐下一座靠近藏书阁、环境清幽的独立宫苑作为学舍，并亲自题写“明慧堂”匾额，以示支持。 然而，理念的推行远比获得一块匾额要困难得多。消息传出，后宫前朝暗流涌动。以几位资深老臣和部分守旧宗室为首，反对之声此起彼伏。一份措辞激烈的奏章被递到萧景玄的案头，直言：“宫女者，司职洒扫、服侍主子为本分。今令其习文断字，恐生刁钻之心，乱尊卑之序，长此以往，宫规何在体统何存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此风断不可长！” 甚至连后宫之中，也弥漫着不解与抵触。一位资历颇深的太妃便在请安时，当着皇后的面，语气尖刻地对沈芷衣道：“沈司学此番作为，倒是新奇。只是这宫女们都去读书认字了，谁来伺候主子莫非沈司学觉得，认得几个字，比恪尽职守、忠心侍主更为要紧” 皇后赵月瑶虽未明确表态，但沉默本身，也代表了某种态度。 面对这些明枪暗箭，沈芷衣早已有所预料。她没有急于辩驳，而是首先求见了萧景玄，将那份言辞激烈的奏章轻轻放于御案，平静道：“陛下，臣妾深知变革之难。然，宫女识字，非为挑战尊卑，实为提升宫廷效率，稳固陛下统治。” 她呈上一份详尽的规划书，“请陛下御览。” 规划书中，她将女学分为了“基础科”与“专艺科”。基础科教授常用字、基础算学及宫规礼仪，旨在让宫女能更好地理解指令、记录物品、减少因懵懂而造成的差错。专艺科则初步计划开设医药护理、文书档案管理、器物保养等科目，旨在培养具备专业技能的女官，未来可协助管理宫廷库藏、照料嫔妃皇子健康、整理文书档案，提升整个后宫的管理效能。 “陛下，”沈芷衣指着规划书道，“若一名掌管库房的宫女能清晰记账、准确识别器物名称材质，便可减少贪墨与损耗；若一名随侍娘娘的宫女略通医理，便能在御医到来前进行恰当的初步处理；若整理文书的宫女能识字归档，便能减轻内务府压力。此非生乱，而是止乱；非耗损，而是增值。所有教学，皆以忠君、尽职为本，强化规矩，而非破坏规矩。” 萧景玄仔细翻阅着规划书，眼中的疑虑逐渐被思索取代。沈芷衣的计划，并非空想，而是有着极强的实用性和可操作性，直接指向提升宫廷这个庞大机构的运行效率，这无疑符合他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沈芷衣借此培养“专业人士”的意图，这远比培养只知争宠的妃嫔，更让他感到安心。 “朕遵你所奏，按此规划施行。” 萧景玄最终拍板，“若有非议，朕自会处置。” 有了皇帝的明确支持，沈芷衣拥有了最坚实的后盾。她开始在顾清漪、小禄子等人的协助下，着手改造“明慧堂”，定制教材，物色合适的讲师人选。一场关于宫廷规则与女子地位的静默变革，在权力顶端的许可下，悄然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