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釜底添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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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宁宫出来，沈芷衣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太后表面的退让，意味着暗地里的动作只会更快。她必须抢在太后发动致命一击之前，找到足以扭转乾坤的关键。她想起陈太医提到的“金石之毒”，这种物质来源特殊，非寻常宫闱可得，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她立刻秘密召见了小禄子，将查询近期宫内及与太后、裕亲王相关的府邸，是否有异常采购或获赠特定矿物、丹药的任务交给了他。同时，她修书一封，通过顾影的渠道，送往宫外的顾清漪处，请她凭借对前朝旧事的了解，想想是否有与“金石之毒”相关的线索或典故。 安排完这些，沈芷衣再次沉浸于她那“记忆宫殿”之中。她将太后周暮云历年的言行、喜好、交往的僧道、赏赐下去的物件、甚至其家族周氏的兴衰起落，如同散落的珍珠般，一一在脑海中排列、串联。她相信，再完美的阴谋，也必然有迹可循。 两日后，小禄子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他通过贿赂内务府负责采买的底层官吏，查到裕亲王名下的一处庄园，近半年曾多次以“炼丹”为名，大量购入朱砂、铅粉等物。而更蹊跷的是，约莫一月前，太后宫中一位负责打扫库房的老太监，曾因“误触”某种王爷进献的“贡品”而手臂溃烂，虽经治疗，仍被遣送出宫疗养。 “可知那老太监遣往何处荣养”沈芷衣急问。 小禄子摇头：“说是送回老家了，但具体籍贯，内务府的记录语焉不详，似乎被人刻意模糊了。”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沈芷衣却看到了希望。老太监的遭遇，极可能就是接触了那含有金石之毒的“贡品”！找到他，就能拿到太后与裕亲王合谋炼制毒物的直接人证！ 就在沈芷衣苦思如何寻找那老太监之时，顾清漪的回信到了。信中，顾清漪提及一桩前朝秘闻：前朝末帝沉迷长生，曾宠信一位妖道，用各种金石矿物炼制所谓“仙丹”，其药渣含有剧毒，处理药渣的宫人皆莫名暴毙。而那位妖道，据说俗家姓周，与当今太后母族，似乎能扯上一点远亲关系。更巧合的是，那妖道炼丹的道观遗址，就在如今裕亲王那处购入朱砂铅粉的庄园附近！ 所有的线索，在此刻似乎串联成了一条清晰的线！太后与裕亲王，很可能就是在效仿前朝故智，暗中炼制含有金石之毒的物品，其用途，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对付她沈芷衣那么简单！联想起太后可能准备的、足以动摇皇帝正统性的“证据”，一个更大胆的猜测浮现在沈芷衣脑海——他们或许是想用类似的手段，制造皇帝“病重”或“暴毙”的假象！ 这个念头让沈芷衣遍体生寒。她立刻意识到，时间更加紧迫了。她必须立刻将这一发现告知皇帝，并尽快找到那个关键的人证——被遣送出宫的老太监。 她再次求见萧景玄，将朱砂铅粉的采购记录、老太监的遭遇、以及顾清漪提供的前朝秘闻和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萧景玄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好，好一个周暮云！好一个皇叔！”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眼中杀机毕露。他看向沈芷衣，“你做得很好。找到那个老太监，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会加派人手，沿着内务府那点模糊的记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有了皇帝的全力支持，搜寻工作立刻以更高的效率和更隐秘的方式展开。与此同时，沈芷衣知道，太后那边恐怕也察觉到了风声，必然会加快行动。她与太后之间的这场暗战，已进入了最紧张、最关键的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