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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面,林美娟垂眸望着水流在瓷砖上蜿蜒成溪。 温热的水珠顺着她天鹅般的脖颈滑下,在锁骨处聚成晶莹的小洼,当滚烫的水流漫过雪白的胸脯时,她忽然颤抖着闭上眼。 李振东温柔的眉眼在水雾中愈发清晰,他总爱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替她别起耳边碎发,说她笑起来比春日的樱花还要好看。 真丝睡袍的触感贴着皮肤,林美娟赤脚踩过冰凉的木地板。 卧室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暖黄光晕,映照出妹妹林美玲蜷成虾米的睡姿。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倒是睡的很安心啊。" 林美娟故意加重脚步,惹得床上的人咕哝着翻了个身。 林美玲揉着眼睛支起身子,发梢翘起的弧度像只炸毛的猫:"出去玩这几天可累死我了,我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她忽然狡黠地笑了。 林美娟抓起抱枕砸过去,却在半空中泄了力:"要是把张公子介绍给你,我看你还怎么睡觉。" 想起那个总爱用镶钻袖扣敲桌子的男人,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林美玲夸张地捂住胸口:"别介,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还不想谈恋爱呢。"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两人之间铺出银白的河流。 林美娟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轻声说:"我呀,只要一个李振东就够了。" 这句话她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此刻说出口却依然带着微微的颤音。 林美玲突然翻身撑住下巴,眼底映着窗外的月光:"你想好怎么和爸妈说了吗"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林美娟盯着自己涂着淡粉色甲油的指甲,那是李振东最喜欢的颜色。 她想起母亲上次说起张家时发亮的眼神,父亲反复强调的"为你好",喉咙像是被塞进一团潮湿的棉花:"还没呢,反正早晚都得说,他们不同意也不行。"话虽强硬,尾音却不可抑制地低落下去。 林美玲重新躺回枕头上,声音闷闷传来:"那你还说做好准备吧,看他们这意思是很难同意了。" 房间陷入寂静,只有空调外机在夜色中嗡嗡作响。 林美娟蜷缩在沙发角落,第一次感到未来像被浓雾笼罩的海面,看不清前行的方向。 卧室里,梳妆台前的暖光灯晕染着林妈妈略显疲惫的脸庞。 她握着卸妆棉,轻轻擦拭着眼角的粉底,镜子里倒映出她穿着的冰丝吊带睡裙,随着来回踱步的动作,裙摆若隐若现地晃动着。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卸妆水清香,与床头柜上未燃尽的薰衣草香薰交织在一起,却怎么也化不开她眉间的愁绪。 “你说我们强拉硬拽给美娟介绍男朋友,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林妈妈停下脚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梳妆台上女儿的童年照片。 照片里,美娟扎着羊角辫,咧着嘴笑得灿烂,而此刻那个乖巧的小女孩却在面对父母安排时,眼神里满是倔强与抗拒。 林爸爸将手中的报纸折起,靠在镶着软包的床头上,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中部,露出眉间不以为然的褶皱:“这有什么霸道的,这不都是为她好嘛。张家在生意场上人脉广,张公子又是海归,哪里配不上美娟”他声音沉稳,带着一家之主不容置疑的口吻。 林妈妈重新迈开步子,丝绸睡裙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美娟是不是谈恋爱了就是前段时间来找她那个男人。” 她想起那天,美娟站在玄关处,脸上藏不住的慌乱,那个年轻男人局促地攥着礼物,眼神却炽热得仿佛能烧穿一切。 “你没看见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哪里像普通朋友” “不清不楚的人怎么能进林家呢,这肯定是不行的。”林爸爸重重地将报纸拍在床头柜上,玻璃杯里的凉茶跟着晃了晃。 “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以后拿什么给美娟安稳日子”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白手起家的艰辛,深知婚姻背后柴米油盐的重量。 “哎呀,孩子大了,想法多了,又不能强迫她。”林妈妈叹了口气,伸手抚平皱起的床单,指腹触到布料上精致的刺绣花纹。 突然想起美娟小时候总爱钻进她的被窝,用软软的声音说长大了要永远陪着妈妈。 可如今,那个小女孩的世界似乎正在将他们慢慢推开。 “都是你平常只知道宠着,不严加管教怎么行呢。”林爸爸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就该像隔壁老王家,早早给孩子规划好人生,哪能由着她任性” 林妈妈转身反驳,发丝随着动作轻轻甩动:“你呀,就知道严管,女儿不像儿子,太严了反倒适得其反。” 她想起美娟叛逆期时,因为反对学钢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肯说话。 那段冷战的日子,让她明白女儿骨子里的倔强。 “那你说怎么办放任她不管了吗”林爸爸掀开被子,露出穿着的灰色睡裤。 “眼瞅着大好的机会,总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行啦,还是我找她谈谈吧,先了解一下她的想法再说。”林妈妈走到床边,掀开带着淡淡薰衣草香的被子,冰凉的绸缎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侧身躺下,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暗暗想着该如何开口才能既不伤害女儿,又能把话说进她心里。 床头的夜灯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情。 老旧的出租屋里,月光从防盗网的缝隙中斜斜切进来,在李振东的床单上投下细密的格子光影。 他仰面躺着,后脑勺陷在薄枕里,盯着天花板,仿佛能从那里拼凑出林美娟的轮廓。 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规律的嗡鸣,混着楼下夜市的喧闹声,却盖不住他胸腔里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这已经是第七个失眠的夜晚。 他猛地翻身,压得铁架床吱呀作响。 不敢主动打电话,怕打扰她和家人相处;更不敢贸然去林家,上次在玄关被她父母打量的眼神,至今还像芒刺在背。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床头抽屉里的戒指盒——那是他用三个月工资买下的素圈,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此刻却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看着窗外浮想联翩,李振东攥着写满字迹的笔记本,他深吸一口气,在备忘录里写下新的一行字:“要更快,要更强,才能接住她奔向我的勇气。” 月光重新爬上树梢,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能延伸到城市另一端,触碰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