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意外的重逢（东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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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丝线，总是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刻，以最戏剧性的方式，交织在一起。当娜莉斯卡莱萨，在巴拉克海门关的西北侧，为如何打破僵局而绞尽脑汁时，一场意外的、却又仿佛命中注定般的重逢，正在悄然上演。 由于阿丽莎的军团在东侧遭遇了那支由高崔克和菲利克斯所在的、战斗力惊人的矮人突击队的顽强抵抗，双方陷入了拉锯战。为了打破这种局面，娜莉斯卡决定采取一个冒险的行动——进行一次小规模的阵地转换，将她麾下一部分由黑暗精灵组成的、擅长山地作战的精锐部队，秘密调往东侧，与阿丽莎的部队汇合，试图集中优势兵力，对矮人的侧翼防线，进行一次决定性的突破。 这次阵地转换，需要穿越一片地形极为复杂、被双方斥候和巡逻队反复渗透的“灰色地带”。为了确保行动的隐秘和安全，娜莉斯卡决定亲自带领一支由她最信任的黑暗精灵影行者和提利尔游侠组成的斥候小队，先行探路。 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的皮甲，脸上带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刻有死亡符文的银色面具。她那双原本充满了威严的眼眸，此刻变得如同山猫般警惕而又锐利。她如同一个真正的刺客，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丛林之中。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矮人的警觉性，或者说，她低估了高崔克格尼森那如同野兽般的、对危险的直觉。 高崔克和菲利克斯，自从上次击退了阿丽莎的进攻后，便被索林铁拳视为“英雄”和“福将”。索林虽然傲慢，但并非愚蠢。他知道，高崔克那恐怖的战斗力，是打破僵局的关键。于是，他便将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们——带领一支由矮人游侠和雷鸣枪手组成的精英小队，深入敌后，侦察黑暗精灵的动向，并伺机破坏他们的补给线。 高崔克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在那该死的誓言和索林那“不容拒绝”的命令之下，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任务。 于是，两支同样精锐、同样抱着不同目的的斥候小队，便在这片充满了死亡与机遇的“灰色地带”，不可避免地，相遇了。 相遇，发生在一个被浓雾笼罩的、狭窄的山谷之中。 娜莉斯卡的斥候小队，正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谷的一侧峭壁，缓缓前进。他们每走一步，都会仔细地检查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存在的陷阱和伏兵。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黑暗精灵影行者，猛地停下了脚步，他举起手，做出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怎么了”娜莉斯卡低声问道。 “有血腥味……很新鲜……”影行者那如同蛇信般分叉的舌头，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而且……还有一股……矮人烟斗的味道。” 娜莉斯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示意所有人，隐蔽起来。 然而，已经太迟了。 “开火！！！” 一声粗犷的、充满了矮人风格的咆哮，从山谷的另一侧传来。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如同雷鸣般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无数的铅弹，如同密集的冰雹，瞬间便将娜莉斯卡的斥候小队所隐蔽的那片区域，彻底覆盖。几名反应稍慢的提利尔游侠，当场便被击中，惨叫着从峭壁上摔了下去。 “是雷鸣枪手！我们中埋伏了！”娜莉斯卡惊恐地喊道，她立刻施展死亡魔法，在自己的身前，凝聚起了一道由纯粹的死亡能量构成的、扭曲的屏障，勉强挡住了几颗射向她的子弹。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枪声的响起，十几个身形矮壮、手持战斧与盾牌的矮人游侠，如同敏捷的山羊般，从山谷两侧的岩石后面冲了出来，向着他们发起了冲锋。 为首的，是一个手持双斧、身材异常高大的、长着橙色莫西干头的矮人。他的眼中，燃烧着狂暴的战意，他的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 他，正是高崔克格尼森。 “杀了他们！这些该死的杜鲁齐！”高崔克咆哮着，他一马当先，冲向了娜莉斯卡。 娜莉斯卡的黑暗精灵影行者们，立刻迎了上去。他们虽然身手敏捷，剑术高超，但在高崔克那恐怖的力量面前，却如同螳臂当车。一名影行者试图用他那淬毒的双刀，刺向高崔克的咽喉，但他的刀刃，却在高崔克那如同钢铁般坚硬的皮肤上，连一丝痕迹都未能留下。而高崔克，则反手一斧，直接将那名影行者的头颅，连同他那华丽的头盔，一同劈成了两半。 娜莉斯卡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矮人，心中充满了震惊。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如此狂暴的矮人。她知道，她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她拔出腰间的长剑，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然而，就在高崔克的战斧，即将落到她的头上时，一个熟悉而又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突然从高崔克的身后传来。 “住手！高崔克！快住手！” 菲利克斯耶格尔，他紧随在高崔克的身后，当他看清那个被高崔克逼到绝境的女骑士的身影时，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虽然那人戴着面具，但那身形，那气质，以及那双在面具之下，露出的、充满了高贵与威严的眼眸，他太熟悉了！那不正是曾经的基斯里夫黄金骑士，娜莉斯卡莱萨吗！ 高崔克听到菲利克斯的喊声，他那即将落下的战斧，在距离娜莉斯卡的面具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了下来。那股强大的劲风，将娜莉斯卡的长发，吹得狂乱飞舞。 高崔克也愣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虽然戴着面具，但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的黑暗精灵，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关于娜莉斯卡的记忆。 而娜莉斯卡，也同样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长着橙色莫西干头、手持巨大符文战斧的矮人，以及他身后那个金发的人类诗人，她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高崔克……菲利克斯……”娜莉斯卡的声音颤抖着。 当那张充满了高贵与威严的、绝美的脸庞，出现在高崔克和菲利克斯面前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娜……娜莉斯卡！”菲利克斯发出一声惊呼，他手中的长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高崔克的脸上，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了震惊、懊悔，以及一丝狂喜的复杂表情。 “是你……真的是你……”高崔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手中的战斧，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双方的士兵，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指挥官，会突然停手，为什么他们会用一种如此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 场面，一度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与紧张之中。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娜莉斯卡看着高崔克和菲利克斯身上那套属于巴拉克海门关的制式铠甲，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菲利克斯苦笑着，他捡起地上的长剑，用一种近乎哭泣的语调，将他们如何在酒馆里，被索林铁拳欺骗，如何在醉酒的状态下，稀里糊涂地签订了那份该死的雇佣协议，以及他们如何被那份“荣誉枷锁”牢牢束缚的全部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娜莉斯卡。 娜莉斯卡听完，也同样陷入了沉默。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充满了无奈与懊悔的朋友，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既为他们的遭遇感到同情，也为这场充满了误会的战争，感到由衷的荒谬。 “先离开这里。”娜莉斯卡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她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商量对策。” 她对身后那些幸存的、同样一脸震惊的黑暗精灵和提利尔游侠，下达了命令。而高崔克，也同样用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制止了那些正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的矮人游侠。 就这样，两支原本不死不休的敌对小队，在他们指挥官的“默契”之下，暂时放下了武器。他们一同，消失在了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的山谷之中。 一场意外的重逢，让这场残酷的战争，出现了一丝微妙的转机。而这份转机，也将在不久的将来，酝至酿成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东线战局的、大胆而又充满了背叛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