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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那句“树大招风”的提醒音犹在耳，风暴便已如期而至。 “万邦来朝”盛会筹备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洛阳城内张灯结彩，各国使团陆续抵达，一派万国来仪、四海升平的盛世景象。然而，在这祥和热闹的表象之下，暗流汹涌。 这日清晨，林凡尚在梦中与周公讨论方便面的一百种吃法，就被王伟火急火燎地摇醒了。 “凡哥！醒醒！粗大事了！张玄素那老小子，果然在朝会上开炮了！”王伟胖脸上满是焦急，手里还攥着一份抄录的朝会议题摘要——这是他们花重金在宫里发展的“线人”连夜送出来的。 林凡一个激灵坐起身，睡意全无：“这么快他弹劾我什么” “罪名多了去了！”王伟展开那张纸，念道，“其一，‘身为皇商，贡品护卫不力，致御用之物被山贼所劫，有负圣恩，玩忽职守’！” 林凡撇撇嘴：“东西不是找回来了吗” “其二，‘结交匪类，私相授受，竟将打劫贡品之山贼头目收为府中仆役，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林凡揉了揉眉心：“我那是招安！为社会稳定做贡献！” “其三，‘宣扬怪力乱神，以‘昊天镜’之名蛊惑人心，致使洛阳城内神棍横行，乌烟瘴气，败坏社会风气’！ 这条最狠，直接攻击你的核心‘品牌价值’！”王伟念完，苦着脸道，“凡哥，这老小子句句诛心啊！而且他联络了好几个御史，一起上的奏本，声势不小！” 林凡接过那张纸，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张玄素不愧是清流领袖，这攻击角度选得极其刁钻，避开了他深得帝心和军方支持的优点，专攻他的“失职”、“枉法”和“惑众”，每一件都打着“维护朝廷体统”的旗号，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李二……陛下什么反应”林凡沉声问。 “据线人说，陛下当时没有表态，只是将奏本留中了。”王伟道，“但朝会上支持张玄素的人不少，尤其是那些读圣贤书出身的文官。风向有点不对啊凡哥！” 林凡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被动等待了。李世民的态度暧昧，既是保护，也是考验。如果他不能自己化解这场危机，那么他在皇帝心中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胖子，把我们这几个月，尤其是成为皇商之后的‘业绩报表’给我整理出来！”林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另外，让赵四把他之前收集的、关于张玄素和他那几个铁杆盟友家的‘趣闻轶事’，挑几件不伤大雅但又足够膈应人的，散播出去！” 王伟一愣：“业绩报表趣闻轶事凡哥，你这是要……” “他不是弹劾我玩忽职守、败坏风气吗”林凡冷笑，“我就用实实在在的‘业绩’，打肿他的脸！再用他自家的‘风气’，给他添点堵！这叫‘以事实为依据，以八卦为武器’！” 很快，一份由王伟精心炮制、数据详实的《林氏商号皇商任期业绩报告（精简版）》新鲜出炉。报告用最直观的数据说话： 军需保障方面：按时、保质、保量完成兵部五千份方便面订单，并附上改进储存运输方案，提升边军后勤保障能力。 贡品筹备方面：除被劫后成功追回的琉璃盏、神仙镜外，另筹备“霜雪玉糖”、“百花仙露”、“净世龙涎皂”等新奇贡品若干，皆已入库待检。 商业税收方面：林氏商号及其关联产业，近三月为洛阳府库贡献税收同比增长百分之五百！（这里面有不少是王伟做的账，但账面绝对漂亮） 社会贡献方面：解决流民、退役兵士就业逾三百人；成功招安山贼团伙一支（朱黑胖等人），消除地方治安隐患…… 这份报告，林凡没有直接呈送朝廷，而是通过程咬金和尉迟宝琳等军方渠道，以及一些与林氏有商业往来、关系不错的低阶官员，“不经意”地流传出去。数据扎实，成绩斐然，尤其是军需和税收两项，硬邦邦的让人无法反驳。 与此同时，赵四麾下的“市井消息传播大队”也开始发力。没过两天，洛阳城里的茶楼酒肆，就开始流传起一些“趣闻”： “听说了吗张玄素张大人家那位公子，前几日在平康坊为了一个歌姬，跟人争风吃醋，差点打起来！” “还有那位李御史，他家夫人信佛，把大半家当都捐去修金身了，听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李御史的官袍都打补丁了！” “王侍郎家更绝，他小舅子打着他的旗号在外面放印子钱，利息高得吓人！”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细节丰富，传播速度极快。虽然不涉及核心罪证，但极大地满足了市井小民的八卦心理，也让几位道貌岸然的大臣形象，在民间多了几分“烟火气”和尴尬。 一正一奇，两套组合拳下来，朝堂上针对林凡的风向果然为之一变。不少中立派官员看到那份亮眼的“业绩报告”，觉得林凡虽然行事跳脱，但确实能干实事，于国于民有利。而张玄素等人则被自家的“趣闻”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家人的质问和同僚意味深长的目光，攻击林凡的力度明显减弱。 这天，林凡被传召入宫，依旧是那处偏殿。李世民看着林凡，脸上看不出喜怒，将一份奏折扔到他面前。 “看看吧，这是张爱卿等人联名的第二份弹劾奏章，还有……这是几位宗室和老臣，为你说话的折子。” 林凡拿起奏章快速浏览，张玄素等人的攻击依旧犀利，但明显少了之前的底气。而为他说话的折子，则重点强调了他的“实干”和对朝廷的“贡献”。 “林凡，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朝堂红人’了。”李世民语气平淡，“弹劾你的奏章能堆满朕的案头，为你说话的也不少。告诉朕，你当如何自处” 林凡知道，这是最后的考题了。他深吸一口气，躬身道：“陛下，臣之本分，乃是为陛下分忧，为朝廷效力。些许流言蜚语，臣问心无愧，亦相信陛下圣心独断。臣只需做好分内之事，确保‘万邦来朝’圆满成功，届时，一切是非功过，自有公论。” 他没有辩解，没有喊冤，而是摆出一副“干实事，不搞虚的”的姿态，将皮球又踢回给了李世民，同时表达了对皇帝的绝对信任和完成任务的决心。 李世民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好一个‘问心无愧’！好一个‘自有公论’！林凡，你很好。”他挥了挥手，“‘万邦来朝’在即，朕希望你能一如既往，莫要再出纰漏。退下吧。” “臣，遵旨！” 走出皇宫，林凡长舒一口气。这一关，暂时算是过去了。李世民的态度说明，在“万邦来朝”这件大事面前，他选择了保自己这个“能干实事”的臣子。 王伟在宫外等着，见他出来，连忙迎上：“凡哥，怎么样” “暂时没事了。”林凡揉了揉眉心，“李二需要我在盛会上出力，不会现在动我。不过，张玄素那群人算是彻底得罪了。” “怕啥！”王伟满不在乎，“咱们有业绩，有军方支持，还有……呃，‘昊天镜’护体！” 提到“昊天镜”，林凡心里又是一动。他低声对王伟说：“盛会在即，登州那边，还有‘八幡’的威胁，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宫里的线人，还有咱们自己的情报网，必须盯紧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明白！” 回到林府，林凡发现苏婉儿和朱黑胖正在厨房那边讨论着什么。走近一看，只见朱黑胖正对着一口新打制的大铁锅和一堆瓶瓶罐罐（林凡根据模糊记忆让他尝试提炼的简易酱油、醋等）兴奋地搓手。 “东家！您回来了！”朱黑胖见到林凡，眼睛放光，“您说的那些调料，俺有点眉目了！等弄出来，俺给您做一顿真正的‘炒菜’！保证让那程国公把舌头都吞下去！” 看着朱黑胖那充满干劲儿的样子，以及旁边苏婉儿温柔而支持的目光，林凡心中因朝堂风波带来的阴霾消散了不少。 无论前方有多少明枪暗箭， 他都必须走下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这些， 与他命运交织的人们。 然而，就在林凡以为可以暂时专注于盛会筹备时，当天夜里，王伟再次面色凝重地带来了一个消息。 “凡哥，登州眼线急报！” “说！” “我们盯着的那个郑氏仓库，前天夜里突然运进去一批……密封的陶罐。数量不多，但守卫更加森严了。而且，眼线隐约闻到，陶罐似乎有……油脂味。”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 陶罐油脂味 这和他记忆中某种原始的…… 燃烧弹或者爆炸物的形态， 越来越近了！ （第91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