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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决定携苏婉儿同赴汴州的消息，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林氏内部和外界都激起了不小的波澜。王伟对此举双手双脚赞成，并自封为“留守内阁总理”，拍着胸脯保证洛阳大本营绝不出乱子。石柱则忧心忡忡，坚持要派出一半以上的精锐护卫随行，被林凡以“目标太大，反而引人注目”为由，精简到了十人，皆扮作普通商队护卫模样。 出发这日，天光未亮，一支由三辆马车（一辆坐人，两辆载货兼伪装）和十名骑卫组成的精干小队，便悄无声息地驶出了洛阳城。林凡与苏婉儿共乘一车，车厢内布置得舒适温馨，甚至还备好了点心和几卷闲书，颇有几分现代“房车旅行”的架势。 王伟在城门口送行，扒着车窗，挤眉弄眼地对林凡说：“兄弟，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争取回来的时候，变成三口之家！”说完不等林凡踹他，一溜烟跑回城里，老远还能听到他猥琐的笑声。 苏婉儿在车内听得真切，俏脸瞬间红透，羞得抬不起头。林凡也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车外的石柱最后叮嘱道：“家里就交给你了，一切小心。” 车队沿着官道，不疾不徐地向东而行。离开了洛阳的是非之地，置身于初秋的原野，空气清新，天高云淡，苏婉儿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终于渐渐松弛下来。她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看到成片的稻田、悠闲吃草的水牛、以及远处蜿蜒的汴水，眼中流露出许久未见的轻松与新奇。 林凡看着她侧脸柔和的线条和微微上扬的嘴角，心中一片柔软。他拿起一块桂花糕递过去，温声道：“尝尝，这是王伟那家伙非要塞进来的，说是‘旅行必备零食’。” 苏婉儿接过，小口品尝，甜香在口中化开，她眯起眼睛，像只满足的猫咪。“夫君，这外面的景色，真好。”她轻声感叹，“以前在长安，后来在洛阳，整日困于宅院商铺之间，竟不知天地如此广阔。” 林凡笑道：“这才哪到哪。等以后生意稳定了，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大海，看看沙漠，看看雪山，看看这大唐乃至整个世界的壮丽山河。”他下意识地用了“整个世界”这个词，带着现代人特有的地理认知。 苏婉儿虽觉“整个世界”的说法有些夸张，但听着夫君描述那未曾想象的景象，心中不禁充满了向往，看向林凡的目光，也愈发依赖和崇拜。 林凡一时兴起，干脆当起了“临时导游”，结合手机里零星记下的地理历史知识（不敢开机，全靠记忆），给苏婉儿讲解沿途风物，偶尔穿插几个无伤大雅的野史趣闻，逗得苏婉儿掩唇轻笑。车厢内气氛融洽，温情脉脉，仿佛真的只是一次寻常的夫妻游历。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午后，车队需要渡过一段汴水支流。渡口不大，只有一条略显破旧的渡船往返摆渡。就在他们的马车和两辆货车刚刚驶上渡船，渡船行至河心时，异变陡生！ 河岸两侧的芦苇丛中，猛地窜出七八条快艇！每艘艇上都有三四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弓弩刀剑，一言不发，如同嗜血的鲨鱼，朝着渡船飞速合围而来！ “敌袭！保护东家和夫人！”护卫头领厉声大喝，瞬间拔刀出鞘，其余护卫也纷纷结阵，将林凡和苏婉儿的马车护在中央。 “嗖！嗖！嗖！” 劲弩破空之声响起，数支利箭朝着渡船射来！一名护卫躲闪不及，肩头中箭，闷哼一声！ “啊！”苏婉儿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林凡的胳膊。 林凡心中也是猛地一沉！对方果然来了！而且选择在水上动手，让他们避无可避！ “别怕，低头，趴下！”林凡将苏婉儿护在身下，大脑飞速运转。对方有备而来，人数占优，又有弓弩远程压制，硬拼极其不利。 他目光扫过浑浊的河水，又看了看那些快速逼近的快艇，以及船上惊慌失措的船夫和水手，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形成。 “所有人听着！”林凡猛地抬头，对护卫和船工喊道，“不想死的，听我指挥！船老大，立刻调头，往回划！护卫，用盾牌护住船工！把货车上的货箱推到船舷边，充当掩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瞬间稳住了些许混乱的场面。船工在护卫的掩护下，拼命调转船头。护卫们则奋力将沉重的货箱推到船舷，阻挡箭矢。 然而，快艇速度极快，眼看就要贴近渡船，进行接舷战！ 就在这时，林凡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他猛地从马车底座下拖出几个之前王伟非要塞上来的、用猪尿脬（膀胱）和鱼鳔胶制成的、充满气的“救生浮囊”（王伟称之为“古代版游泳圈”），又迅速打开几个装着“林氏特产”——“白玉牙膏”和“留香皂”的货箱。 “王伟，你小子这次总算没白准备！”林凡低吼一声，抓起几管牙膏，迅速拆开，将里面混合了薄荷脑和碳酸钙（用于摩擦）的膏体，奋力朝着最近的一艘快艇上的黑衣人扔去！同时，将那些香皂也如同投石般砸过去！ 牙膏管在空中划出弧线，撞在黑衣人身上或快艇上，破裂开来，白色的膏体四溅！香皂也砸得粉碎！ 这东西毫无杀伤力，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那些黑衣人被这劈头盖脸的、黏糊糊、滑溜溜还带着强烈薄荷气味的“暗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抹脸、躲闪，动作顿时一滞。强烈的薄荷气味甚至刺激得他们眼睛发酸，咳嗽起来！ 趁此机会，渡船在船工拼死划动下，终于调过头，朝着来岸奋力驶去！ “放箭！拦住他们！”黑衣人头目气急败坏地吼道。 更多的箭矢飞来，但渡船已经靠近河岸，护卫们的压力大减。 “跳船！上岸！”林凡当机立断，将一个浮囊塞给苏婉儿，自己则护着她，在护卫的掩护下，毫不犹豫地跳入了齐胸深的河水中，奋力向岸边跋涉。 其余护卫和船工也纷纷跳水。黑衣人还想追击，但岸上留守的几名护卫已经张弓搭箭进行掩护，加上河滩泥泞不利行走，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凡等人狼狈却迅速地爬上了岸，消失在岸边的树林之中。 一场精心策划的水上截杀，竟然被几管牙膏和几块肥皂，加上林凡果断的跳水指令，戏剧性地化解了。 树林中，惊魂未定的苏婉儿紧紧靠着林凡，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林凡一边帮她拧着衣裙上的水，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夫……夫君，刚才……那是什么”苏婉儿声音还在发颤，想起那飞来的白色“暗器”。 林凡想起王伟准备这些东西时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兄弟，带上！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当烟雾弹或者润滑剂用！”），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无奈道：“那是……王伟的‘秘密武器’。” 他扶着苏婉儿，看向汴州方向，又回头望了望来路，眼神冰冷。 袭击者训练有素，目的明确，绝非普通水匪。是“八幡”还是漕运商会不甘心的最后一搏 他们的行踪，是如何被对方掌握得如此精准的 林凡心中疑云密布。这趟看似轻松的“公费蜜月”，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致命的杀机。 (第72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