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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支规模不大但极其精干的队伍，悄然离开了长安。林凡一身便装，乘坐着墨方最新改良的、加装了“弓形减震板”和可折叠遮阳篷的马车，舒适度和速度都远超寻常。石柱亲自驾车，另有十二名最精锐的护卫扮作随从和伙计，分乘三辆标准货运马车，车上满载着《长安日报》、水泥样本、各类新奇货物，以及朱黑胖精心准备的各种“特殊物资”——包括大量“仙粉”、“神仙膏”，还有他声称能“增进友谊”的秘制肉干和果脯。 王伟留守长安，负责统筹大局，尤其是加紧“林氏晒盐法”的实验和筹备，以及与朝廷的沟通。苏婉儿和月倾城则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协助王伟稳定后方。 队伍沿着新修的水泥官道一路向东，再折向南，速度极快。感受着身下马车远超这个时代的平稳，林凡对墨方的技术更加有信心。这改良过的马车，本身就是一张极佳的名片。 数日后，队伍进入淮南道地界，距离扬州已不远。沿途所见，与关中风貌大不相同，水网愈发密集，城镇愈发繁华，但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这日晌午，队伍在运河边的一个小镇打尖歇息。林凡等人刚在路边一家食肆坐下，便听到邻桌几个行商模样的汉子正在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扬州那边最近不太平！” “可不是嘛！沈半城家前几天差点走了水，说是意外，我看悬！” “漕帮那帮人最近也嚣张得很，运货过闸，孝敬钱翻了一番都不止！” “唉，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林凡与石柱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情况比密信中描述的还要严峻。 就在这时，食肆老板端上来几碗本地的鱼汤面。汤汁奶白，香气扑鼻。朱黑胖作为专业人士，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勺子，舀起一勺汤尝了尝，随即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老板，你这汤，鲜是鲜，但火候差了点，鱼鳞也没刮干净，腥气没完全去掉。而且你这胡椒粉，质量不行，不够劲道！”朱黑胖扯着大嗓门点评起来。 那食肆老板是个矮胖的中年人，闻言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这位客官，小店小本经营，这鱼汤面在这一带也算有名气了，您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朱黑胖嘿嘿一笑，也不争辩，直接从自己随身的宝贝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陶罐，打开盖子，用小指甲挑了一点里面红中透亮的粉末，撒在自己的碗里，搅拌了几下，然后递给那老板：“老板，你尝尝俺这‘仙粉’调的汤！” 那老板将信将疑地接过碗，喝了一小口。顿时，眼睛猛地瞪圆！那汤入口，原本残留的一丝鱼腥味被彻底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合而霸道的鲜香麻辣之感，瞬间打开了所有味蕾，让人忍不住想再喝第二口！ “这……这是何物竟如此神奇！”老板震惊地看着朱黑胖。 “独家秘制，概不外传！”朱黑胖得意地收回陶罐，又掏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黑红色的肉干递给老板，“再尝尝这个！” 老板接过肉干，咬了一口，只觉肉质紧实，咸香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甜和果木烟熏味，越嚼越香，竟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神了！真是神了！”老板彻底服气了，对着朱黑胖连连作揖，“大师傅！您这才是真手艺啊！小人眼拙，小人眼拙！” 朱黑胖被捧得飘飘然，大手一挥：“相逢即是有缘！这点‘仙粉’和肉干，送你了！好好琢磨，争取把生意做大！” 那老板千恩万谢，不仅免了林凡这一桌的饭钱，还额外包了许多本地特产硬塞给他们。 看着朱黑胖凭借“美食”轻而易举地打开局面，甚至套取了不少关于扬州漕帮和近期动向的零碎信息，林凡心中一动。 “黑胖，看来你这‘美食开路’的策略，在哪里都行得通啊。”林凡笑道。 朱黑胖挺着肚子，一脸自豪：“那必须的！凡哥，俺老朱别的不敢说，这舌头和这手艺，到哪儿都饿不着！管他什么漕帮水匪，先把他胃拿下再说！” 众人闻言，皆是大笑，连日赶路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休整完毕，队伍继续出发，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抵达了扬州城外。 此时的扬州，不愧是“扬一益二”的繁华之地，城墙高耸，运河上千帆竞渡，码头上人声鼎沸，一派盛世景象。但林凡却能敏锐地感觉到，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潜藏着一种异样的暗流。 他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石柱事先安排好的一处位于城郊、相对隐蔽的货栈落脚。这里原本是“大唐速运”计划中的一处中转仓库，如今正好作为临时据点。 安顿下来后，林凡立刻召见了提前潜入扬州的护卫小队负责人。 “情况如何”林凡沉声问道。 那护卫队长面色凝重：“东家，情况不妙。沈万千沈老板迫于压力，已经明确表示无法与我们合作。漕帮彻底控制了扬州的主要码头和运河关卡，对我们的货物严防死守。而且……我们发现，漕帮的几个大头目，最近频繁出入城西的‘望海楼’，那里似乎是他们聚会的重要地点。” “望海楼” “是扬州最大的酒楼，背景很深，据说东家与扬州刺史府有些关系。” 林凡沉吟片刻，又问道：“那些形迹可疑的倭人，还有那些古怪的陶瓷罐子，可有进一步发现” 护卫队长摇头：“那些倭人行踪诡秘，很难追踪。至于那些罐子，我们的人只远远看到过一次，无法确认其具体用途。但可以肯定，漕帮的实力和武器，比我们预想的要强。” 形势果然严峻。地头蛇漕帮与可能存在的官方保护伞勾结，还有倭人势力潜伏，以及未知的爆炸物威胁。 硬闯肯定不行。 林凡思索良久，目光再次落在了正在院子里兴致勃勃研究扬州本地食材的朱黑胖身上。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黑胖！”林凡喊道。 朱黑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凡哥，有啥吩咐是不是饿了俺看这扬州食材不错，正准备露一手……” “露一手的机会来了。”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明天，我们去会会这扬州的地头蛇。不过，不是打打杀杀地去，而是……堂堂正正地去吃饭！” “吃饭”朱黑胖一愣。 “对，吃饭！”林凡目光锐利，“就去那个……望海楼！你朱大师傅，要去挑战一下扬州第一酒楼的后厨！” 朱黑胖的眼睛瞬间亮了！挑战酒楼这可是他最爱干的事！ “没问题！凡哥！包在俺身上！俺非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啥叫真正的美味！”朱黑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林凡又对石柱吩咐道：“安排几个机灵的兄弟，明日混在食客中，重点留意漕帮那些头目，特别是他们交谈的内容，以及……有没有携带那种特殊的陶瓷罐子。” “是！” 第二天，日上三竿。林凡带着石柱和另外两名护卫，扮作富家公子和随从，朱黑胖则穿着他自认为最体面的厨师行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扬州最繁华的街道，径直走向那座气派非凡的“望海楼”。 林凡倒要看看，在这龙潭虎穴的中心，用“美食”这把软刀子，能撬开怎样的缝隙而那位神秘的沈万千，在巨大的压力下，是否真的已经完全屈服 （第137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