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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国使者与漕帮头目在望海楼密会，并大量采购“雷火”的消息，让林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想象。这已不是简单的商业倾轧，而是涉及境外势力、地方黑帮，甚至可能牵扯朝廷官员的重大案件！而那源源不断的“雷火”，其来源更是重中之重！ 突破口，或许就在那个态度动摇的沈万千身上。 是夜，月黑风高。林凡、石柱以及另一名擅长轻功和潜匿的护卫，三人换上夜行衣，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位于扬州城东南隅的沈府。 沈府占地颇广，亭台楼阁，显示出主人曾经的豪富。但此刻府内却显得有些冷清，巡逻的家丁也显得无精打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根据白天粗略打探的情报，三人避开几处明哨，径直摸向沈万千通常所在的书房。书房内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 石柱如同壁虎般攀上房檐，倒挂下来，用沾湿的手指在窗纸上戳开一个小洞，向内窥视。只见沈万千独自坐在书案后，面前摊着一本账册，却久久未曾翻动，只是望着跳动的烛火，愁眉不展，不时发出沉重的叹息。 林凡打了个手势，石柱会意，轻轻撬开窗户插销，三人如同鬼魅般滑入室内。 突然出现的黑影让沈万千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惊呼出声。石柱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低声道：“沈老板莫惊，我们并无恶意，是长安林凡林县男前来拜访。” 听到“林凡”二字，沈万千眼中的惊恐稍减，但依旧充满戒备和苦涩。林凡示意石柱放开他，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沈老板，白日不便拜访，只好出此下策，还望见谅。我知你迫于压力，有难言之隐。今日前来，只问一事——那胁迫你之人，除了漕帮，是否还有他人那‘雷火’之源，你可知在何处” 沈万千脸色变幻，嘴唇哆嗦着，似乎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挣扎。他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道：“林……林县男，您……您就别问了！快走吧！这扬州的水太深了！他们……他们手眼通天，不仅漕帮，连……连官府里都有人！我那把火，就是警告！若是再与您有牵扯，下次烧的就不是库房，而是我全家老小的性命了！” “官府”林凡目光一凝，“是哪位大人” 沈万千拼命摇头，不敢再说。 林凡知道逼问不出，换了个问题：“好，官府之事暂且不提。沈老板，你常年经商，见多识广，依你之见，那‘雷火’制作精良，非寻常工匠所能为，其原料，尤其是硝石、硫磺，在扬州附近，何处能大量获取” 沈万千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喃喃道：“硝石……硫磺……扬州附近……除了官府控制的矿脉，也就只有……只有沿海那些废弃的……盐场……”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脸色瞬间惨白，紧紧闭上了嘴巴，无论林凡再问什么，都只是摇头。 盐场！废弃的盐场！ 林凡心中豁然开朗！是了！晒盐法需要滩涂，而一些废弃的盐场正好符合这个条件！而且盐场附近往往伴有硝土等矿物质！“八幡”组织很可能利用废弃盐场作为掩护，秘密建立作坊，生产“雷火”！ 得到了关键线索，林凡不再逗留，对沈万千拱了拱手：“多谢沈老板指点。今日之事，绝不会牵连于你，你好自为之。”说罢，三人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沈府。 回到城郊货栈，林凡立刻召集人手。 “目标，扬州沿海废弃盐场！”林凡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大致的范围，“石柱，你带几个人，明日一早便出发，沿着海岸线搜寻，重点查看那些位置偏僻、近期却有人迹活动的废弃盐场！注意隐蔽，不可打草惊蛇！” “是！” “黑胖！”林凡又看向朱黑胖。 朱黑胖立刻挺起胸膛：“凡哥，有啥任务是不是让俺去盐场给他们做饭，趁机下点‘仙粉’” 林凡哭笑不得：“做饭暂时不用。你的任务是，发挥你‘美食家’的特长，去扬州各个市集，特别是鱼市和盐市，大量采购海货和……粗盐！跟那些摊贩闲聊，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的、出手大方的人，在大量收购硝石、硫磺，或者租赁、购买沿海的滩涂、废弃盐场！” 朱黑胖一听这任务轻松，还能满足自己的采购欲，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打听消息俺在行！保证把扬州菜市场哪个摊位的葱最新鲜都给你问出来！” 第二天，两路人马分头行动。 石柱带着几名精干护卫，扮作收海货的商人，沿着海岸线仔细搜寻。而朱黑胖则带着两个“伙计”，一头扎进了扬州最大的鱼盐市集。 朱黑胖充分发挥了他“社交牛逼症”的特质，凭借着对食材的专业点评和时不时送出的“仙粉”肉干，很快就跟几个鱼贩子和盐贩子称兄道弟。他一边挑挑拣拣，一边貌似随意地闲聊： “老王头，你这盐不行啊，杂质多，苦！有没有更……嗯，更‘冲’一点的比如那种能……能点火玩的”朱黑胖挤眉弄眼地问道。 那盐贩老王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点火客官您说笑呢盐哪能点火您要那玩意儿得去找药铺买硝石、硫磺！” “哦药铺有卖贵不贵最近买的人多不多”朱黑胖顺势问道。 “那玩意儿平时谁买啊！也就一些道士炼丹，或者……诶，说起来，前阵子倒真有几个生面孔，口音怪怪的，跑来大量收购硝石和硫磺，把几家药铺的存货都扫光了！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老王头絮絮叨叨地说道。 朱黑胖心中一动，记下了这条线索。他又跑到另一个相熟的摊主那里，抱怨想租块海边滩涂自己晒点好盐吃，问有没有便宜地方推荐。 那摊主压低声音道：“朱大哥，我劝您死了这条心吧！沿海好些个滩涂，特别是那些废了的盐场，早被人圈起来了！神神秘秘的，不让外人靠近！听说……跟漕帮和……咳，反正惹不起！” 几条零碎的信息汇总到林凡这里，指向越来越清晰——确实有陌生人在大量收购火药原料，并且控制了沿海的一些废弃盐场！结合沈万千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几乎可以确定，“雷火”的作坊，就隐藏在某个被控制的废弃盐场内！ 傍晚时分，石柱那边也传回了消息。他们在扬州城以东约三十里外的一处偏僻海湾，发现了一个名为“白浪坳”的废弃盐场。那里地势隐蔽，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只有一条小路可以进出。盐场外围有不明身份的壮汉巡逻，戒备森严，远远就能看到里面有简易的工棚，夜间还有灯火和隐约的敲打声。 “东家，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里！”石柱肯定地说道。 终于找到了！ 林凡精神大振，正准备部署下一步的侦察或行动方案时，负责在货栈外围警戒的护卫突然急匆匆跑来。 “东家！外面来了几个官差，为首的是扬州府的司法参军，说我们形迹可疑，要进来搜查！” 林凡心中一凛。官府的人来得这么快是巧合，还是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他迅速冷静下来，对众人道：“沉住气，见机行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绿色官袍、面色冷峻的中年官员，便带着七八个如狼似虎的衙役，闯进了货栈院子。那官员目光扫过林凡等人，最后落在那些还没来得及完全卸下的货物上，特别是那几个水泥样本和成捆的《长安日报》上。 “本官扬州司法参军，赵德明！”那官员冷冷开口，“尔等何人聚集于此，所为何事这些又是何物” 林凡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原来是赵参军。在下长安林凡，受朝廷委派，协理江淮水路转运事宜。这些是用于筑路的水泥和宣扬朝廷德政的报纸样本。我等在此，是为公干。” “林凡”赵德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显然听过这个名字。他拿起一份《长安日报》，翻看了一下，又用脚踢了踢那坚硬的水泥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原来是林县男，失敬。不过，就算是朝廷委派，也该先去刺史府报备才是。如此鬼鬼祟祟，聚集私邸，难免惹人怀疑。何况……”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本官接到线报，尔等与近日城中几起盗窃案有关！来人啊，给我搜！” 衙役们闻言，立刻就要动手。 石柱和护卫们脸色一沉，手按上了腰间的暗器。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林凡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这位突然发难的赵参军，心中冷笑。 这恐怕不是巧合。搜查是假，找茬、拖延时间，甚至……想找到他们探查盐场的证据，才是真！ 这扬州官场，果然已经烂了一角！ （第139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