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流放之地与破碎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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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甚至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只有一片极致的、仿佛能溶解灵魂的乳白。 陆明感觉自己的存在被拉扯、被延展、被重塑。若非有“万法星枢”的星辉守护神魂，玉佩的包容光辉稳定本质，以及自身混沌意境对抗着空间的撕扯，他恐怕早已在这超越理解的传送过程中彻底迷失。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那极致的乳白骤然褪去。 脚下一实，巨大的惯性让他一个踉跄，但他瞬间稳住身形，混沌之力遍布全身，警惕地打量四周。 他依旧在那艘收割者舰船的指挥中枢内。只是，这里一片狼藉，所有的屏幕漆黑，灯光熄灭，只有应急电源提供的微弱绿光，映照出扭曲的设备和瘫倒在地的收割者尸体——它们似乎无法承受传送的压力，已然毙命。中央那个巨大的生物大脑也停止了搏动，表面布满裂纹，失去了所有活性。 整艘船，死寂无声。 陆明将神识扩散开去，瞬间覆盖了整艘舰船。确认除了他自己，再无任何生命迹象。所有的收割者，无论是步兵、精英还是操作员，都在那强制传送中丧生。 他走到观察窗前，看向外面。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这里……绝非月球，也绝非太阳系内的任何已知星域！ 他正身处一片广袤无垠的……废墟之中！ 上下四方，皆是破碎的星辰残骸。巨大的、如同山峦般的星球碎片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中，其上还能看到断裂的山脉、干涸的海洋盆地轮廓。更远处，是扭曲撕裂的星云，如同宇宙的伤疤，散发着暗淡而死寂的光。无数大大小小的金属残骸——显然是各种舰船的遗骸——如同垃圾般，混杂在星辰碎片之间，绵延至视野的尽头。 这里没有熟悉的星座，没有恒星的光芒，只有一些遥远星云提供的、冰冷的、缺乏生机的辉光，将这片无尽的废墟渲染得如同鬼魅。 空气中（如果这虚空还能称之为空气的话）弥漫着浓烈的寂灭气息和……一种万念俱灰的绝望感。灵气这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活跃的灵气，只有枯竭、死寂的能量残留。 这里是一处……宇宙坟场！一个不知因何原因毁灭的星系的残骸！ 而那古老的月球传送阵，竟然将他和这艘船，传送到了这样一个绝地！ 陆明的心沉了下去。他尝试感应与地球的联系，与龙脉的共鸣，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就连与“万法星枢”和玉佩的那丝神秘联系，也似乎被这片死寂虚空所隔绝，变得极其微弱。 他仿佛成了一叶迷失在无边死海中的孤舟。 “必须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如何离开。”陆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首先检查了这艘收割者舰船的状态。动力系统彻底瘫痪，能源核心似乎也在传送中受损，只剩下微弱的应急电源。导航系统、通讯系统全部失效，数据库或许还有保存，但需要能源和专门的设备才能读取。 这艘船，已经成了一具巨大的、漂浮在废墟中的金属棺材。 他无法依靠这艘船离开。 陆明离开指挥中枢，在死寂的舰船内部穿行。他找到了舰船的能源核心舱室，那里一片狼藉，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的生物质反应堆已经破裂，流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凝固的、散发着恶臭的紫黑色能量结晶体。 他又找到了数据库所在的区域，试图用自身灵力强行激活，但缺乏对应的接口和能量，徒劳无功。 这艘船的价值，似乎只剩下其本身的材质和一些可能残存的、未被完全破坏的设备。 陆明回到观察窗前，看着外面那令人绝望的破碎星河，眉头紧锁。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探索。 他来到舰体被他强行破开的入口处，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了舰船，真正置身于这片宇宙废墟之中。 失重感传来，但对他而言影响不大。他悬浮在虚空中，感受着这里的环境。极度寒冷，接近绝对零度。没有空气，辐射强度极高，而且充斥着那种令人窒息的寂灭气息。若非他修为已达元婴，混沌之力又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和转化这些负面能量，恐怕瞬间就会肉身崩坏。 他尝试向着最近的一块巨大的星球碎片飞去。 那块碎片大约有月球大小，表面布满了撞击坑和巨大的裂谷。靠近之后，他能感受到碎片内部传来的、更加浓郁的死寂与……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风中残烛般的……怨念 他降落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如同高原的区域。脚下是冰冷的、毫无生机的岩石。他蹲下身，手掌按在岩石上，神识缓缓渗透进去。 刹那间，无数破碎、混乱、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识海！ 他看到了一个繁荣的、科技与某种能量运用体系高度结合的文明！他看到巨大的城市悬浮在云端，看到星舰在星系间穿梭，看到无数的生灵在这片星空中生活、繁衍…… 然后，他看到了……灰色。 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灰色，如同潮水般从星系的边缘涌来！星辰在灰色中熄灭，生命在灰色中凋零，文明在灰色中化为乌有！抵抗是徒劳的，逃亡是徒劳的，一切的存在，最终都被那绝对的“无”所吞噬…… 最后的画面，是整个世界在灰色中崩解、碎裂，化为如今这片死寂废墟的景象。 那灰色……是“归墟”！这个星系，是被“归墟”吞噬毁灭的！ 陆明猛地收回手掌，脸色凝重。他明白了，这里是一处被“归墟”毁灭后的世界残骸！是“归墟”吞噬万物后留下的“垃圾场”之一！ 那个月球传送阵，竟然连接着这样一个地方是巧合还是……某种意义上的“流放”或“放逐”之地 就在陆明为这个发现而心神震动之际，他胸前的玉佩，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温热感！ 这一次，指向的并非某个具体方向，而是……他脚下这块星球碎片的最深处！ 难道这碎片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玉佩 陆明没有丝毫犹豫，并指如剑，混沌之力化作钻头，开始向着碎片深处挖掘。岩石在混沌之力面前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开。 向下挖掘了约数千米，周围的岩石开始变得不同，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融后又冷却的琉璃状质感，并且那股微弱的怨念气息也越来越浓。 终于，当他破开一层异常坚硬的暗红色岩层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隐藏在星球碎片核心的、巨大的空洞！ 空洞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地核残骸，而是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风格与收割者舰船类似、但更加古老、更加宏伟的……金字塔形建筑！ 这座金字塔通体由某种暗金属铸造，表面刻满了与收割者纹路同源、却更加复杂玄奥的图案。它静静地悬浮在空洞中央，散发出微弱的、与玉佩隐隐共鸣的乳白色光芒！ 就是它在吸引玉佩！ 陆明小心翼翼地靠近金字塔。他在金字塔的基座上，发现了一个入口。入口处没有任何守卫，只有一层薄薄的、水波般的能量膜。 他尝试着将一丝混沌之力探入能量膜。 能量膜微微荡漾，并未排斥，反而传来一股微弱的吸力，似乎在邀请他进入。 陆明沉吟片刻，一步踏入了能量膜。 穿过能量膜的瞬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面是死寂冰冷的废墟，里面却弥漫着一种……悲壮、苍凉，却又带着一丝不屈意志的气息。 金字塔内部是一个巨大的殿堂，殿堂的墙壁上，刻画着无数的壁画和……一种他从未见过、但“万法星枢”自动开始解析的古老文字！ 壁画的内容，讲述了这个已然毁灭的文明——他们自称“星灵族”——的历史。他们曾是一个辉煌的、探索星辰大海的文明，直到……“终焉使者”（即收割者）的到来。壁画描绘了星灵族与收割者漫长而惨烈的战争，最终，不敌，文明覆灭。 而在最后几幅壁画中，则描绘了星灵族最后的智者，预见到了“大寂灭”（归墟）的来临，他们倾尽最后的力量，建造了这座“方舟尖碑”，将其隐藏在世界残骸之中，并将文明的火种和关于“终焉使者”与“大寂灭”的所有知识，封存于此，等待……“钥匙”的到来。 钥匙 陆明看向殿堂的中央。那里有一个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旋转的、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芒的……水晶！ 那光芒，与玉佩的光芒，同源！ 而祭坛的下方，刻着一行由星灵族文字和一种更加古老的、仿佛蕴含规则之力的符文共同书写的话语： “唯执‘源初之光’者，可为文明之继承，启航于……‘彼岸’。” 源初之光指的是这水晶，还是……自己的玉佩 彼岸又是指哪里 就在陆明试图理解这段话的含义，并靠近那颗乳白色水晶时，异变再生！ 他脚下的地面，以及整个金字塔，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充满了恶意与毁灭气息的灵能波动，正在从金字塔外部迅速接近！ 有东西被惊动了！是这片废墟中的其他“居民”还是……“收割者”的同伙 陆明眼神一凛，毫不犹豫，伸手抓向那颗乳白色水晶！ 在他的手指触碰到水晶的瞬间—— “嗡——！！！” 整个金字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乳白色光芒！无数的知识和信息，如同洪流般，顺着水晶涌入陆明的识海！那是星灵族关于科技、能量运用、宇宙认知、乃至对“归墟”和“收割者”的研究成果！其信息量之庞大，远超“万法星枢”之前传递的任何一次！ 与此同时，他胸前的玉佩也光芒大放，与那水晶交相辉映，仿佛失散多年的同胞终于重逢！ 祭坛上那行文字中的“彼岸”二字，猛地亮起，化作一个清晰的……坐标！一个指向这片破碎星河之外、某个遥远而未知星域的坐标！ 而金字塔的震动也达到了顶点！顶部的结构正在开裂，外部那充满恶意的灵能波动已经近在咫尺！ 没有时间犹豫了！ 陆明将乳白色水晶紧紧握在手中，转身冲向出口！ 在他冲出金字塔能量膜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金字塔正在解体，而在崩塌的碎块缝隙中，他看到了……数艘与之前那艘风格类似、但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收割者舰船，正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向着这里包围而来！ 它们果然有同伙！而且被这里的能量爆发吸引过来了！ 必须立刻离开！ 陆明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向着来时那艘已经报废的收割者舰船冲去！他需要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和……掩护！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入舰船残骸的瞬间，他手中那颗乳白色水晶，与他胸前的玉佩，光芒交织，竟然在他身前，强行撕裂了空间，打开了一个……小型的、极不稳定的、散发着与月球传送阵同源波动的……临时传送门！ 门后，不再是死寂的废墟，而是一片……陌生的、闪烁着星光的正常宇宙空间！ 是“彼岸”的坐标被激活了 陆明来不及细想，感受到身后那数道锁定他的、充满杀意的强大气息，他一头扎进了那临时传送门中！ 在他进入之后，传送门迅速收缩、消失。 几秒后，数艘庞大的收割者舰船降临在这片残骸区域，它们扫描着崩塌的金字塔和那艘报废的同伴舰船，发出了愤怒而疑惑的精神波动。 它们的猎物……消失了。 临时传送门将陆明带向了何方是星灵族记载的“彼岸”吗那里是希望之地，还是另一个危险的陷阱而他获得的星灵族文明知识，又能否成为对抗“归墟”与“收割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