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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带着煎好的药走进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放那儿吧,”柳夏边抱着商闻秋哄睡边说,“您可以回去了。” “欸,”军医求之不得,迅速退到门帘边,“老朽明白。”然后飞鸟似的跑了。 柳夏喂商闻秋喝了药,自己也喝了一碗。 “柳夏,”商闻秋哑着嗓子说,“好苦” “张嘴,”柳夏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蜜饯,塞到商闻秋嘴里,“吃块蜜饯,解解苦。” “嗯。”商闻秋感觉到嘴里的苦味被蜜饯冲淡,好受了些,“不苦了。” “那就好。”柳夏笑着说。 恰逢此时,花边手持羽扇,迈着小碎步进来了。 “哟,”花边看着软榻上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奇,旋即恢复正常,“我来得不巧了。我先出去,你们继续。”说着,他转过身,走向门帘。 “花边,”商闻秋立即开口叫住他,“你别动。” “诶呀呀,”花边转回来,面上带笑,说,“将军有何吩咐” “老张回来了没”商闻秋窝在柳夏怀里,问,“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吧” “刚回来,”花边羽扇轻摇,“现在在休息。” “那就好。”商闻秋松了口气,随即抬头看着花边,“来找我干嘛” “哦,是这样的,”花边闭上眼睛想了想,说,“洛阳那边说你夺了秦氏钱庄的大权,他们正在找下家,让我好好盯着你。” “你跟我说干嘛”商闻秋睨他一眼,满脸沉郁,“这好像不是锦衣卫的本职工作吧” “大人,我说过了,”花边还是嘻嘻笑笑没个正形,“我与李承羽同床异梦,对您才是真敬佩。” “那你回信告诉李承羽,”商闻秋根本不信,故意刁难他,“说秦氏钱庄可以提供军饷,给朝廷减轻压力,让他不要着急。” “得嘞,”花边走出房门,“小的这就去写。” …… “你信他说的”花边前脚刚走,柳夏后脚就问。 “我看他言辞恳切,不似作假。”商闻秋沉思片刻,说,“不过还不能完全相信。” “我也觉得,”柳夏摸摸商闻秋的头,说,“此人可用,但还是要防着点。” “而且此人聪慧异常,”商闻秋看着花边离开时走的门,说,“一旦心生异样,我们很难防住。” “嗯对。”柳夏点头附议,“先不说他了,塞北这仗算是打完了吗” “应该不算,”商闻秋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们就收回了一个省,还有两个省在鲜卑人手里呢。” “这鲜卑人怎么赶不尽杀不绝呢”柳夏皱眉,对于鲜卑顽强的生命力感到震撼,“我刚刚杀的不是他们的首领吗” “你不了解鲜卑。”商闻秋淡淡地说,“他们有三位首领,每一位首领都独自能统领一个军队;你刚刚杀的,不过是其中之一,还有两位活得好好的呢。” “真麻烦,”柳夏以前压根没有说过这种制度,只觉得陌生,“首领就首领,还弄三个,这怎么打嘛!” “人家防的就是这个。”商闻秋懒洋洋地向前一趴,“你要回去吗” “回去”柳夏被他没头没尾地这么一问,有些愣神,“回哪儿去” “回你的部落去啊。”商闻秋这句话尾调上扬,“你应该还有自己的事要办吧” “确实。”柳夏点点头,伸手环住商闻秋的腰,脸颊埋在他肩上如同大型犬一般地蹭了蹭,说“但我不想走……” “那不行,你得回去。”商闻秋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你的宗亲还在洛阳等你把他们接回去呢。” “那你亲我一下,”柳夏摇摇尾巴,说,“亲我一下我就走。” 商闻秋无奈,唇瓣在柳夏唇上轻轻一擦,算是吻过。 “去吧。”商闻秋吻完,说,“去办你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这里。” “好。”柳夏起身,轻轻将商闻秋放在软榻上,然后转身离开。 商闻秋眼见柳夏走远,就起身去找张思明。 …… “老张啊,”商闻秋跟张思明坐在矮几旁,注意到张思明的肩胛,说,“你这肩胛……怕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吧” 张思明的伤口早已经包扎。他看着商闻秋被包成小尾巴的尾椎,止言又欲:“你这个情况……也没比我好多少吧” “啊哈哈……”提到这个尾巴商闻秋就尴尬,“咱不提这个尾巴,啊不是,是尾椎、尾椎。” “那好,”张思明生硬地扭转话题,“你和花边有什么下一步作战计划没有” “我反正是想乘胜追击……”商闻秋正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事情,“等等!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 “八万。”张思明活人感很弱地又重复一遍,“只有八万人。” “八万”商闻秋难以相信,“来的时候有十二万人,这么几天下来,仗都没怎么打,就已经死了三分之一了” “对,”张思明抬头仰望帐篷顶,气若游丝地说,“没法打,打不了。” “唉,”商闻秋垂下脑袋,默默叹气,“李承羽这是成心不准备让我们回去的。” “就是啊。”张思明虚虚地吐出一口气,“其实不只是人不够,粮饷也不够。” “那完蛋了。”商闻秋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不过没太大反应,毕竟饿着肚子打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李承羽是希望咱们老老实实地战死沙场呢,这样双方都好看。” “可不是嘛”张思明一个头两个大,“他根本不指望,也不希望我们那活着回去。” “既然他这样的话……”商闻秋露出一个瘆人的笑,“那我偏要活着回去,还要健健康康地回去。我气不死他的!” 张思明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 商闻秋回到自己的帐篷后,心情烦躁。便找出那杆他常用的烟枪,填上烟草吞云吐雾起来。 这是他在诏狱里养成的坏毛病,一时间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