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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郡的冬雪总带着清冽的甜香,落在月骨花丛上,竟凝成层薄薄的玉色冰晶。 沈砚站在老槐树下,看苏晚将最后一片《月轨新图》拓片裹进油布——这是要送往漠北的版本,上面添了牧民画的驼骨阵,边角处还粘着几根细韧的驼毛。 “守月人说漠北的雪下得紧。”苏晚把油布塞进皮质信筒,信筒外刻着圈双环月轨纹,是沈砚昨夜新创的阵,据说能抵御风雪侵蚀,“那边的接骨坊刚收了个徒弟,是当年补月时牺牲的守月人遗孤,天生能听懂骨语。” 沈砚的指尖掠过树干上的接骨阵,去年新生的细藤已长得粗壮,藤叶间竟结出串小小的骨铃,风过时叮咚作响,声纹里藏着淡淡的月轨弧。 “这藤在学守月人的骨哨。”他想起漠北牧民吹的骨笛,音波能让接骨鱼顺着河道迁徙,“就像孩子们学画阵,万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记着接骨的气。” 巷口传来马蹄踏雪的声音。孟铁衣裹着件缀满月骨花补丁的裘衣,怀里抱着个铜盆,盆里盛着刚从骨烬炉里取出的月髓骨——骨头上的接骨阵被炭火熏得发亮,是给西域商队准备的护身符,据说能在沙尘暴里指引方向。 “刚从新月坛回来,观星台的地基冻裂了道缝。”孟铁衣把铜盆放在石案上,腾出手搓了搓冻得发红的耳朵,“那小少年竟用月骨花根混着雪水填缝,说花根会顺着裂缝往地里钻,开春就能把地基接牢。” 他从怀里掏出块冻得梆硬的面团,里面嵌着几粒月骨花籽,“这是他给你们留的,说用骨烬炉的余温烘着吃,能暖骨脉。” 苏晚刚把面团放进炉边的余烬里,晒谷场的方向就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十几个孩子正围着辆雪橇,雪橇上堆着满满的月骨花干,要送去给山那边的猎户——去年猎户们在雪地里救了个摔断腿的守月人,今年特地来送花干,说要学接骨术,以后山里的野兽伤了腿,也能帮着接接。 “沈大哥,你看我刻的护符!”领头的孩子举着块狼骨,上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接骨鱼,鱼尾处还粘着片月骨花瓣,“守月人说把这个挂在雪橇上,雪狼闻到花香就不会来捣乱了。” 沈砚接过狼骨护符时,指尖突然传来阵细微的震颤——骨头上的刻痕正在吸收雪光,慢慢浮现出淡青的月纹,像极了当年在月核旧址见过的圣师骨。 “这孩子的骨相,竟与圣师有三分像。”他把护符还给孩子,指腹在刻痕处轻轻一抹,月纹顿时亮了亮,“记住,接骨鱼要朝着月亮游,纹路得顺着月轨走,这样护符才管用。” 孩子们的雪橇消失在雪幕里时,孟铁衣突然从怀里掏出片龟甲,是守月人从东海捎来的。 龟甲上的纹路被人用骨刀改过,原本杂乱的裂纹被补成了接骨阵的形状,边缘处还刻着行小字:“鱼群绕甲而行,似在护阵。” “东海的渔民说,这龟甲扔在海里,能让翻船的人浮起来。”孟铁衣用指甲刮了刮龟甲上的盐霜,露出下面温润的玉色,“他们想请我们去东海看看,说那边的海底沉着块巨大的月骨,潮水涨落时,骨头上的接骨阵会发光,引得鱼群夜夜围着转。” 苏晚翻开骨札的新页,上面刚拓好东海的海岸线图,图旁粘着片贝壳,贝壳内侧的纹路竟与月轨新图上的弧线重合。 “祖母的骨片曾说,东海有座沉月岛,是当年月碎时最先坠落的碎片化成的。”她指尖点过贝壳上的凹痕,“那些凹痕深浅不一,倒像是被无数人用手摸过,说不定……” “说不定岛上有上古接骨人的遗迹。”沈砚接过骨札,指腹触到贝壳的刹那,骨札里的守月人令牌突然发烫,与龟甲相触时,竟在新页上烫出个小小的浪花纹,“开春后,我们去趟东海吧。” 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落在月骨花丛里便融成水,顺着花根往土里钻,“就像这雪水滋养花根,那些沉在海底的旧骨,也该见见新的接骨人了。” 夜里整理骨器时,沈砚从药箱底层翻出个旧布包,里面是当年在月葬渊找到的半块圣师骨。 骨头上的蚀骨纹早已被月髓骨粉中和,此刻在油灯下泛着柔和的光,与少年刻的狼骨护符放在一起,竟像是两块从同一根骨头上掰下来的碎片。 “你看这纹路。”苏晚用骨针挑起圣师骨上的一根花根,根须的走向与狼骨护符上的接骨鱼纹隐隐相合,“圣师当年说过,接骨人的骨脉是相通的,哪怕隔了千年,也能认出彼此的气。” 沈砚突然想起少年往观星台地基里填花根时的样子,那孩子蹲在雪地里,小手冻得通红,却非要把每根花根都摆得顺着月轨的方向。 那时他就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种熟悉的韧性,像极了当年在月核旧址,苏晚定星轨时哪怕指骨被烧焦也不肯停手的模样。 后半夜,骨烬炉的余火突然噼啪作响。沈砚起身添柴时,发现炉边的面团已烘得发胀,裂开的纹路里冒出淡淡的花香——月骨花籽竟在余温中发了芽,嫩芽顶着点玉色的光,正顺着面团的裂纹往上钻。 “这才是接骨的真意。”苏晚不知何时醒了,披着件缀满月骨花刺绣的披风,“不是把碎的拼回原样,是让新的生命能顺着裂痕长出来。” 她指着嫩芽顶端的细叶,叶纹竟是极小的接骨阵形状,“就像这芽,记着花籽的本,也带着炉火的暖,还顺着面团的痕,长成了谁也没见过的样子。” 沈砚把发了芽的面团小心翼翼地移进陶盆,埋在月骨花丛的根旁。 雪光透过窗棂落在陶盆上,嫩芽的影子在墙上投出细细的线,像在画一幅新的月轨图——比骨札上的更柔软,更自由,带着雪地里破土而出的韧劲。 第二天清晨,守月人的信使带来个消息:漠北的接骨坊救下了一群被风雪困住的商旅,其中有个老妪,骨头上竟还留着当年月碎时的旧痕,却被月骨花膏养得渐渐长平,只余下淡淡的印记,像片落尽的花瓣。 “老妪说,她年轻时总做同一个梦。”信使喝着孟铁衣递来的热骨汤,哈出的白气里带着花香,“梦见三个穿着月骨花衣的人,用手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碎月亮。” 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那里有块极淡的月纹,是天生的,“守月人说,这是‘承脉纹’,说明她的骨脉里,也流着点接骨人的气。” 沈砚望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雪光里的月骨花丛泛着玉色的光晕。 他忽然明白,所谓“月归之境”从不是终结,而是像这循环往复的四季,旧的骨痕里会长出新的骨脉,当年补月人的气,正顺着月骨花的根、孩子们的刻刀、陌生人的梦境,往更遥远的时光里流淌。 孟铁衣不知何时在石案上摆好了新铸的骨针,针尾都缠着月骨花藤。 “开春去东海前,得先把这些针送到各接骨坊。”他拿起一根最长的骨针,针尖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那小少年说,要在针尾刻上不同的花形,苍梧郡的刻槐花,碎月海的刻鱼骨,东海的就刻浪花纹——这样不管走到哪,看见针尾的花,就知道是自家人。” 苏晚正在骨札的扉页上画新的花形,笔尖的月髓骨粉落在纸上,竟自动聚成个小小的“承”字。“这字比‘接’字更妥帖。” 她抬眼望向沈砚,眼里的光映着窗外的雪,亮得像当年在月核旧址初见的星轨,“接是一时的事,承才是永远的事。” 沈砚接过骨札时,恰逢第一缕朝阳越过墙头,落在“承”字上,粉粒顿时化作金粉,顺着纸纹往旧页里渗,像要把所有过往的痕迹,都镀上一层新生的光。 远处的新月坛传来晨钟声,比往日更清亮,像在应和着骨札里新生的字。 旧骨会老,新骨会生,而接骨人的脉,永远在承续里,伴着月轨,伴着花香,往没有尽头的远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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