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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身影踏入擂台的刹那,原本因前五战而略微平复的喧哗声突然卡在众人喉间。 那是种诡异的静——他足尖点过积水时,连涟漪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只余下极轻的“叮”声,像冰棱坠地。 “南洋水家,水无痕。”青衫人开口,声线如浸在寒潭里的玉笛,“久闻秦公子雷法通神,特来讨教无波步与雷意的快慢。” 话音未落,他腰间玉佩突然泛起幽蓝水光。 观众席里有见多识广者倒吸冷气:“是南洋秘传的无波步!这步法能借水遁隐去身形,连灵海境修士都未必能捕捉轨迹——” 话未说完,水无痕的身影已如游鱼般没入擂台积水。 三十余道水刃骤然从不同方位破风而出,折射着正午阳光,竟在半空织成一张泛着寒芒的网。 最前排的老者瞳孔骤缩——这些水刃分别锁定了秦尘咽喉、心口、丹田三大要害,角度刁钻得像是算准了他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 秦尘站在原地,黑瞳缓缓闭合。 识海中,那道稚嫩却冷硬的雷核意识再度苏醒,无数光流在他意识深处翻涌:“检测到多目标攻击,频率三点共振,偏差0.7息……左后方死角存在0.3息延迟。” 观众只觉眼前一花,秦尘已侧身迈出半步。 最凌厉的那道水刃擦着他喉结划过,带起一缕血丝;心口那道被他屈指一弹,庚金雷丝缠上水刃瞬间崩碎;丹田要害的水刃则撞在他刻意暴露的左臂上,在玄铁护腕上擦出刺耳鸣响。 “好胆!”水无痕的声音自擂台右侧传来,却不见人影,“竟用肉身硬接水刃——” 他话音戛然而止。 秦尘右手反握雷霆枪,枪尾重重戳向擂台积水。 都天神火雷顺着金属枪杆轰然炸开,蒸腾的水汽裹着赤金雷芒冲天而起! 青衫身影在蒸汽中显形,水无痕脸色骤变,正要施展水遁,却觉脚踝一紧——数道庚金雷丝不知何时缠上他足踝,如钢索般猛地一拽! “砰!” 水无痕被砸在擂台边缘,嘴角溢出鲜血。 他惊觉体内灵力运转滞涩如浆,细查之下,竟有无数细若蚊蝇的雷劲在经脉里游走,每动一分都像被针尖扎刺。 “你……你怎么可能预判我的无波步”他撑着擂台边缘抬头,额发被蒸汽打湿贴在脸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尘甩了甩雷霆枪,枪尖垂落时在地面划出半寸深的雷痕:“因为你每一步,都在给我的雷‘充电’。”他抬手指向擂台积水,水面上隐约浮动着几缕幽蓝雷丝,“开战前我便在水里埋了葵水玄冥雷丝,你用无波步引动水势,反而激活了它们。” 水无痕低头看向自己渗出鲜血的脚踝——那些雷丝正顺着伤口往体内钻,像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他突然剧烈咳嗽,染红了胸前青衫,却在倒地前死死攥住袖口,那里藏着半枚刻着水纹的黑色令牌。 “好手段!” 一声暴喝自观众席传来。 五道身影同时掠上擂台,分别站定东南西北中五方。 木属性修士指尖抽出青藤,火属性修士掌心腾起赤焰,土属性修士跺脚震裂地面,金属性修士祭出青铜剑,水属性修士则引动水无痕残余的水势——五色灵光交织成网,将秦尘困在中央。 “五行封雷阵!”雷鸣子在观众席握紧拳头,“这是五域天骄联合创的阵法,专为克制雷法修士!” 阵成瞬间,秦尘只觉十二玄雷同时一滞。 紫霄神雷的劈啪声弱了三分,风行天罡雷的速度慢得像被灌了铅,连丹田雷球都有些发闷。 他抬头看向阵眼处的楚天河,后者正握着断霄剑冷笑:“你的雷,离了天地雷源便是无根之萍!” 秦尘突然闭目盘坐。 识海中,雷核意识的光流疯狂涌动,竟在他意识深处构建出一幅立体星图——灵力流动的轨迹、阵基节点的位置、布阵者的站位,全都清晰标注。 “东南巽位,火属阵枢,埋有庚金白虎雷丝。”雷核意识的低语响起。 他猛然睁眼,指尖弹出一道细不可见的雷丝。 东南方的火属性修士突然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自己布在阵枢的火灵珠上,缠着半根金红色雷丝! “小心——” “轰!” 爆炸声震得擂台摇晃。 火灵珠被雷丝引爆,逆冲的火灵气如火龙倒卷,直接掀飞了两名布阵者。 秦尘借势跃起,雷霆枪化作赤金雷蛇,枪尖点向木属性修士的青藤——庚金雷丝裹着枪尖,瞬间绞碎半片藤网;枪杆横扫,带起的罡风将土属性修士掀飞;枪尾点地,都天神火雷炸开水属性修士的水幕。 柳寒烟急召影傀补位,七具影傀刚从她袖中窜出,便被一道土黄色光幕挡住——戊土麒麟雷化出的壁垒纹丝不动。 岳山河怒吼着持巨斧冲来,却被一道幽黑雷幕笼罩,身形瞬间凝滞。 三息后雷幕消散,秦尘已持枪站在他身后,枪尖抵着他后心:“三息,够杀你三次。” “噗!” 变故发生在阵破的刹那。 观众席最末排,一道赤焰突然暴起! 焚心童不知何时潜到了观众席后方,掌心托着的业火种燃着妖异赤焰,直扑秦尘后心。 与此同时,水无痕倒地时藏在袖口的水刃突然暴起,贴着擂台地面滑行,竟绕到了秦尘左侧死角。 秦尘没有回头。 他左手结印,胸前那枚由一元重水与葵水玄冥雷融合的冰晶突然炸裂。 幽蓝冰甲瞬间覆盖全身,雷蛇在冰甲表面游走,折射出冷冽寒光。 业火撞在冰甲上,被雷劲反弹回焚心童掌心,疼得他嘶声惨叫,手掌焦黑如炭;水刃斩在冰甲棱角,被折射的雷劲带偏方向,“叮”地扎进擂台木柱。 “下次偷袭,记得先看看老子穿没穿‘盔’。”秦尘转身,冰甲表面的雷蛇“噼啪”作响,“雷泣冰甲”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刀,扎进所有人心里。 焚心童踉跄后退,袖中一枚刻着骷髅头的黑色令牌滑落。 观众席后排,燕玲之父眯起眼,手指轻轻叩了叩腰间佩刀。 他身后的亲卫会意,悄然退下——城防营的士兵已开始封锁西门。 秦尘感觉识海一阵刺痛,吞噬祖雷的胚胎上又多了几道裂纹。 方才同时解析五行封雷阵和业火侵蚀,让他的神魂有些吃不消。 他踉跄半步,被及时赶来的雷鸣子扶住。 雷鸣子望着他耳角渗出的血珠,声音发颤:“尘哥,你……” “无妨。”秦尘抹去血迹,冰甲缓缓消散。 他望向擂台中央,三十名天骄如今仅余十余人站立。 楚天河握着断霄剑,剑穗早已炸成碎片,剑身上却泛起更凌厉的寒光。 风卷过擂台残破的帷幔,露出楚天河紧抿的嘴角。 他望着秦尘染血的白衣,又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右手——方才那一瞬间,他竟在秦尘身上,看见了前世雷尊的影子。 擂台下,不知谁的玉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像根针,扎破了凝固的寂静。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有人倒吸冷气,有人握紧了腰间的兵器。 而楚天河的断霄剑,终于完全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