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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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潭高等食堂那冰冷奢华的穹顶之下，空气凝滞如铅。 死寂被一阵由远及近、沉重密集的脚步声粗暴撕裂。 合金大门轰然洞开。 不是五分钟，甚至不到三分钟。 周围数百女混混已经汇集。 六道身影，裹挟着门外通道阴冷的铁锈气息，如同十尊从哥谭最深沉的阴影中走出的恶煞，踏入了这片被惊惧冻结的空间。 她们并非统一制服，衣着各异，却无不透着一股在残酷规则中淬炼出的、带着血腥味的彪悍。 有的穿着改造过的背心，露出虬结的疤痕；有的披着宽大的、绣着狰狞图案的袍子，步伐沉稳如山；有的则精瘦如猎豹，眼神锐利如刀，指节上缠绕着肮脏的布条。 贪婪，mammon玛门。 色欲，asmodus阿斯莫德。 愤怒，samael萨麦尔。 暴食，beelzebub别西卜。 嫉妒，leviathan利维坦。 懒惰，berial贝利尔。 她们就是歌潭底层区域唯一的黑势力，盘踞两年之久，吸食着无数弱者血肉。 她们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 闻讯赶来的、看热闹的、被裹挟的……近百名好奇的乐手如同潮水般涌入食堂外围窗户，却又在距离中心地带十米开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眼神复杂，惊惧、好奇、幸灾乐祸…… 如同一道道无形的压力墙，将食堂中央那片狼藉的战场彻底围困、孤立。 整个空间，只剩下背景那依旧毫无波澜的电子交响乐，以及地上那个荧光绿发尾不良偶尔发出的痛苦抽气声，显得格外刺耳。 六罪之首，玛门，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如同铁塔般的女人，剃着青皮，脸上横亘着一条狰狞的刀疤。 她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地上呻吟的手下，再落到场地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上——高松灯。 此刻的高松灯，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站在一地狼藉之中。 祂甚至微微活动了一下刚才轰出雷霆一击的左手手腕，动作轻巧得如同拂去灰尘。 玛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情报有误不是说只是个疑似精神异常、有点蛮力的新人吗眼前这气度…… 她身后的一个穿着情趣学士服、眼神浪荡的女人嗤笑一声，率先开口： “呵，就是这小豆芽” 她的话引起身后几个头目低沉的哄笑，看向高松灯的目光充满了轻蔑和审视货物的意味。 她们本意并非直接开战。在歌潭这种地方，除了音乐和暴力，信息就是生存的筹码。 她们收到风声，这个新来的有人保，还是丰川家。 她们六个老大联袂而来，本想先试探，表达合作的意愿——或者说，是提前投资和绑定。毕竟丰川集团可是这里的投资者。 玛门抬手，止住了身后的骚动。她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长靴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巨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 她俯视着高松灯，声音低沉如闷雷：“高松灯，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那个三流废物初中生不值得大动肝火。我们来，是想交个朋友。歌潭很大，路很难走。 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像你这样一流主唱，可能前途无量的朋友。” 她的话很直接，带着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周围的乐手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高松灯”的回应。 玖克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六个风格迥异却同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高中生。 那眼神，没有畏惧，没有受宠若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玛门那番示好的话，不过是拂过耳边的微风。 就在玛门以为对方在权衡时，玖克开口了。 声音依旧是灯那清冷的声线，但吐出的字句，却带着一种让整个食堂温度骤降的狂妄与挑衅： “你们六个……就是这歌潭底层，最能打的吗” 轰——！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冰水！ 整个食堂瞬间炸开了锅！围观的人群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她……她问什么” “没听错的话，她应该是问六罪是不是最能打的。” 玛门脸上的平和瞬间冰封。 刀疤因为肌肉的紧绷而扭曲，显得更加狰狞！她身后的五罪更是勃然变色。 “很狂啊，希望她家里付得起保释金。” “别大意，她看起来不对劲。” 习惯沉默的贝利尔说完就没什么动静；阴鸷的利维坦眼中寒光爆射；穿着宽大袍子、如同铁砧般沉稳的别西卜哼出声；精瘦如豹、指节缠布的萨麦尔更是咧开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狂妄！” “不知死活！” 各种怒骂和呵斥如同浪潮般从十枭身后涌出，她们的手下更是群情激愤，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精神病撕碎。 玛门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感： “小妹妹，贝斯可以乱弹，话可不能乱说！ 我们六个，在这里两年，拳头底下打出来的地盘，收的钱财，堆起来能砸死这里的人一百次。你说我们能不能打” “那很好了。”玖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和不加掩饰的战意。 祂非但没有被这滔天的气势吓退，反而向前踏出了一小步。 这一步，如同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上。 “既然这么自信……” 玖克操控着灯的身体，声音陡然拔高，清冷的女声在死寂的食堂里如同惊雷般炸响，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疯狂的赌约： “要不要打个赌” 赌赌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纤细却仿佛蕴含着风暴的身影上。 玖克抬起右手，纤细的手指，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缓缓扫过眼前一字排开、气势汹汹的十枭，最终定格在她们惊疑不定的脸上： “就赌我能不能把你们放倒。” 祂顿了顿，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如果我赢了……” 手指猛地收回，指向自己的脚下，“从今往后，就给老子，不是，老娘当小弟！” 哗——！！！ 整个食堂彻底沸腾了！如同烧开的水壶！疯了！绝对是疯了！一个人，挑战歌潭底层最强的六个老大还赌她们当小弟这已经不是狂妄，是彻头彻尾的自杀，是精神病的终极妄想！ 六罪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程度不同的狂笑。 “哈哈哈哈！当小弟给你” 阿萨莫德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妹妹，你给我当坐骑还差不多。” 利维坦也忍不住摇头嗤笑：“我不打精神病，这种人社保都交不起的。” 萨麦尔更是舔了舔嘴唇，眼神如同看着一块砧板上的肉：“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娘倒要看看，你怎么放倒我！” 就连最沉稳的玛门，脸上的刀疤也随着她压抑不住的笑意而扭曲，她看着高松灯，如同看着一个滑稽的小丑： “好！赌了！说吧，你想先和谁打姐姐们让你挑一个死得痛快点！” “谁” 玖克缓缓摇头，脸上那冰冷的笑意陡然收敛。 祂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电流，扫过眼前十个形态各异、却同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对手，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狂傲，响彻整个死寂的食堂： “一起上吧，帝王引擎催我回宿舍看少儿频道黄金剧场。” 轰——！！！ “狂妄！！” “找死！！” “撕了她！！！” 五罪的狂笑声瞬间被咆哮取代。 被如此赤裸裸的、极致的蔑视点燃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她们最后一丝理智和所谓的老大风度。 “等等，你们先别动。” 贝利尔一只手拦住五人，她一脸谨慎地看着高松灯，“有没有感觉气场在变化。” 玖克没有动，但传来一种令人心悸的、纯粹的威压，如同方程式引擎般在众人心中轰鸣。 玛门率先冷静下来，她和五罪交换眼神，这是她们独有的交流方式。 “这是那个精神病的气场。” “我能感觉出来狂暴的能量在奔腾。” “我说怪不得她这么狂，看来是有资本的。” “要不投了吧” “赞同。” “贝利尔就不说了，能有点出息吗利维坦，亏你名字那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