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ann，anon，爱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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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9月份阴沉的天空下，古老的石砌校门仿佛一道分隔两个世界的界线。 千早爱音离开出租屋，早早地坐上出租车来到英国皇家音乐学院门口，身上背着她那把吉他，在周围步履匆匆，带着各种乐器的学生人海中显得渺小。 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全英国最强，最年轻乐手都在这，基本都是二流后期和一流前期，这已经算是天才水准。 脸上努力维持着一个灿烂的、甚至有些过分明亮的笑容，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她自己设计并打印的传单。 每当有学生经过，她便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上前一步，用不太标准的英语开口： “打扰一下，能麻烦您看一下吗” 或是更直接地： “您好！请问您会演奏任何乐器吗” 她递出的传单设计得颇为…醒目。顶部是用夸张艺术字写出的口号：“form the universe's strongest band together!”（全宇宙一起组建宇宙最强少女乐队！）。 下方则罗列着更加具体（在旁人看来也更加离谱）的目标：“seize the royal academy sbc slot！”（夺取皇家学院sbc名额！）。 以及最大的加粗字体：“impact the sbc championship!”（冲击sbc总冠军！）。 角落里还画着一个可爱的、戴着宇航员头盔的猫咪图案。 学院的本地学生们普遍具备基本的礼貌，他们接过传单，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惊世骇俗的文字，内心几乎同时冒出了大同小异的想法： （“universe's strongest? 这女孩口气大的要上天，这是疯子还是傻子……”） （“打败roselia拿到冠军，她知不知道roselia是什么级别的怪物连mujica都输得那么惨…”） （“哦天哪，又一个被音乐梦想冲昏头脑的白痴…而且看起来还不怎么聪明。”） （“是认真的吗口音听起来很怪，这看起来像某种新型行为艺术或者社会实验。”） 这种事她们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没有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口，大多数人都只是露出一个略显尴尬但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将传单折好拿在手里，委婉地回应道： “抱歉，我不会任何乐器…不过祝你的乐队好运。如果你们真的成功了，我会去支持你们的，这是我的名片。” 或者： “很有意思的想法…可惜我只会做题，没有音乐细胞。祝你好运！” 每当得到这样的回应，哪怕知道对方只是客套，千早爱音也会立刻用力地点头，笑容更加灿烂几分地回应：“非常感谢，真的，谢谢。” 那过于认真的感谢和眼中尚未完全熄灭的光芒，反而让一些递还传单的人感到一丝微妙的歉意和不适，匆匆点头后便加快脚步离开。 千早爱音就那样固执地站在初春微寒的风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递出传单的动作，重复着那几句。 她的身影在皇家学院宏伟的校门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却又异常醒目。 一整个上午就在无数次的“打扰一下”和“谢谢支持”中徒劳地流逝。 传单发出去不少，但收获的只有礼貌的拒绝、含蓄的怜悯，以及背后或许存在的窃窃私语和怪异目光。 千早爱音心中的热情如同被细雨慢慢浇点的火苗，虽然还没有熄灭，也留下疲惫的灰。 中午时分，她穿过街道躲进了学院对面商场嘈杂的美食广场。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啃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食不知味的冷三明治，昂贵的吉他靠在桌边。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学生服着走过的高中女生注意到了她。 其中一人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不确定地试探着喊了一声：“…ann” 这个称呼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痛了爱音的神经。 这是她在伦敦卡尔弗德中学短暂留学时，那些同学因为自己发音不准而随意给她起的绰号。 她僵硬地转过头，发现喊她的人，竟然是她留学时同住一个寝室的女孩。 而旁边的也是些眼熟的面孔，是当时学校里颇有些小团体的风云人物。 那三个女生也认出了爱音，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们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爱音身边那把显眼的吉他上，以及她桌上散落的、印着夸张口号的传单。 几人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假装出来的、过度热情的好奇。 “oh my god! ann! it is you!” 领头的那个女生夸张地叫道，几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张传单，“天哪！ann！真的是你！”，“哇！‘宇宙最强乐队’所以你和那些外国人一样，是来抢皇家学院sbc名额的”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惊叹，但眼底却藏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嘲弄。 爱音感到一阵尴尬，脸颊微微发烫，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另一个女生立刻接口，假装兴奋地拍手：“太酷了！嘿，ann，我们能加入你的乐队吗” “是啊，在卡尔弗德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你超…特别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笑声中带着刺。 爱音曾经的室友似乎觉得有些过火了，轻轻拉了拉领头女生的衣袖，想阻止她们。 但领头女生立刻甩给她一个警告的、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吓得她立刻噤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真，真的” 可天真而急切地渴望同伴的爱音，竟然真的相信了这拙劣的表演。灰暗的心情瞬间被点亮，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 看来她们我想的没有那么坏。 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用她那磕磕绊绊的英语连连道谢：“真的吗谢谢！太感谢了！你们太好了！” 为了表达诚意和兴奋，她甚至主动拿起自己珍视的吉他，递给她们看：“这是我的吉他，它很棒。” 领头女生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她自然地接过吉他，假意掂量欣赏着：“哇，不错，让我仔细看看…” 话音未落，她突然抱着吉他转身就跑！其他俩个女生也爆发出恶作剧得逞的大笑，跟着她一起飞快地冲向商场的安全出口楼梯间。 爱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大脑空白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喂！等等！我的吉他！”她惊慌失措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站起身疯了一样追着那几个消失的身影冲进了昏暗的楼梯间，冲向那条通往商场后巷的狭窄通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愤怒、委屈、被背叛的刺痛和最重要的、对吉他的担忧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窒息。 … “英国果然混蛋多。” 正在商场拉着三角初华，一边挑选给玖克的新男士内裤一边观察几人的佑天寺若麦对身边丰川女保镖们说，“你们两个和我追上那个粉头发，其余人看好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