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一次就握住我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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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透过医护室的窗户，将房间染成一片温暖的橙黄色。 玖克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意识逐渐从与诸星藤那场激烈对决后的短暂昏沉中清醒过来。 首先感受到的是手臂和腿上几处火辣辣的刺痛，随即，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栀子花香，混合着消毒药水的气息。 他微微侧头，看见长崎素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垂着眼眸，神情专注地用棉签蘸着棕色的碘伏药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手臂上几道不算深的擦伤。 她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一种与她平日温柔表象相符的细心，但微蹙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担忧。 “醒了我是临时校医护。”素世没有抬头，声音轻轻的，仿佛怕惊扰了他。 “嗯…”玖克应了一声，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高马尾身影，“藤呢” 素世将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又拿起一根新的，蘸了药水，开始处理他腿上的另一处伤口。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搁外面靠着墙装酷呢，像尊门神一样。” 她顿了顿，终于抬起眼，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杏眼里此刻满是严肃，“你为什么又打架还闹得这么大” 玖克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扯动了嘴角的伤口，让他“嘶”地吸了口凉气，才调侃道：“语气和我妈一样，明明才是个女高中生。” 素世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白皙的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塞满了松子的小仓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她快速处理好最后一点伤口，把药水瓶的盖子拧紧，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仿佛在宣泄小小的不满。 “涂好了！”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我去叫她进来。” 她转身走出医护室，门轻轻合上。没过几秒，门再次被推开，诸星藤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玖克，径直走到病床对面的那张空着的检查床边，动作有些大地仰面躺了下去，双手垫在脑后，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仿佛上面有什么绝世名画。 她身上还带着室外微凉的空气和淡淡的烟草味，校服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高马尾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黏在颈侧，额角还有未干的汗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放学喧闹声。 最终还是玖克先开了口，声音平静，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慨叹：“好久不见，师傅。”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藤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她依旧没有转头，只是冷冷地回道：“快说要求，说完我走。” 语气生硬，像是在敷衍。 玖克看着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他在床上挪了挪身子，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对着藤的方向勾了勾手指，声音压低，带着点诱哄的意味：“你凑过来，外面有人偷听。” 藤终于有了反应。 她猛地一个利落的撩腿，从检查床上坐起，然后下床，几步走到玖克的床边，动作带着不耐烦，但还是依言俯下身，把脸凑了过去，眉头紧蹙：“有话快——” 她的话音未落。 玖克突然仰起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微微抿着的、带着一丝水果电子烟甜味的唇上，轻轻地、却清晰地“啵”了一下。 诸星藤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身体彻底僵住。 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的脖颈开始，红晕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占领了她整张白皙的脸颊，甚至连耳朵尖都变得通红。 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猎豹，猛地直起身后退半步，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嘴唇，那双淡金眼眸里充满了震惊、慌乱和难以置信，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你…这么又来！你不是…不是已经有两个女朋友了吗！” 玖克看着她这副难得一见的慌乱模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他慢悠悠地坐起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藤瞪着他，胸口起伏了几下，脸上写满了“不乐意”和“没好气”。 但僵持了几秒后，她还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一屁股坐了下去，还不忘翘起标志性的二郎腿，试图找回一点气场。 诸星藤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摸口袋里的备份电子烟，但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烟笔，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的玖克，动作顿了顿，又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转而有些烦躁地开始整理自己鬓角并不凌乱的发丝。 就在这时，医护室门口传来一阵极力压抑却依旧明显的抽气声和细碎的议论声。显然，3-s班的少女们，包括莫提斯，正扒在门缝外偷看。 莫提斯看到大魔头居然被死鬼老爹亲了一下就脸红，还乖乖坐在了对方身边，急得差点跳起来，忍不住用带着戏腔的语调高声喊道： “藤老魔何故惺惺作态乎！” 这一声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室内微妙的气氛。 诸星藤脸上的红晕原本稍有消退，被莫提斯这一嗓子吼得瞬间红温，彻底破防。她猛地扭头看向门口，羞恼交加地吼了一句：“滚啊！！！” 声音之大，震得窗户似乎都嗡嗡作响。 门外瞬间响起一片慌乱的脚步声，偷看的人群作鸟兽散。 但仔细听，还能听到她们躲在走廊角落，不死心地继续偷听的细微动静。 玖克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这地方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看向依旧气鼓鼓、脸颊绯红的藤，提议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然还是……” 诸星藤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也自暴自弃地冷静了下来。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玖克哭笑不得的举动——她直接俯身，一把将玖克从床上捞了起来，用一个标准的“扛麻袋”姿势，将他扛在了自己看似纤细却力量惊人的肩膀上。 “喂！等等！我这次没断腿啊！”玖克忍不住吐槽，他好歹只是些皮外伤和体力消耗过大。 藤却像是没听见，扛着他大步流星地就往外走。 玖克本想挣扎，但侧头看到她虽然依旧板着脸，但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笑，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任由她扛着，算是照顾一下师傅那别扭的开心。 走到教学楼门口，藤才把他放下来，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没让他摔着。 她走到一旁停着的一辆造型酷炫、线条流畅的黑色重型摩托车旁，从后座拿出一个略显陈旧但保养得很好的头盔，随手甩给玖克。 敢在月之森里放摩托车，你是藤少还是赛少啊 玖克接过头盔，入手是熟悉的重量和触感。有些意外地挑眉：“这头盔…上次落海后坐你摩托车就带了，到现在还给我留着呢” 他本是随口一提，带着点怀念。然而，诸星藤听到这话，周身的气息却骤然冷了下去，语气也生硬了很多，仿佛裹上了一层冰碴子：“你的摩托车上有三个头盔。” 她意有所指。 玖克瞬间明白气氛又尬住了。他叹了口气，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跨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坐上了藤那辆摩托车的驾驶位，双手握住了车把。 然后，他侧过头，看向站在车旁，表情冷峻的藤：“三个，四个，十个…多少个都不妨碍我想载你一个。” 他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发出邀请，“上来吧。这次，我带你去个你熟悉的地方，一边玩一边好好说清一切。” 诸星藤看着他占据了自己惯常的驾驶位，听着他那番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下意识地又摸向口袋里的备用电子烟，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然而她的手刚伸进口袋，就被玖克温热的手掌握住了。 玖克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将她那只还拽着烟的手拉了出来，然后引导着，环在了自己的腰间，让她从背后抱住自己。 手背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腰间是他结实身体的触感，诸星藤整个人一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烫到了一般。 她抬起头，看向天空，东京傍晚霓虹初上，将天空染成一片暧昧的紫红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自嘲： “我可是个坏女孩，非常非常坏…在少管所里打得别人满地找牙那种。”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确认， “有两个或者更多喜欢你的女朋友，有数不完的钱，有连丰川定治都害怕的地位， 你明明已经过得很好了啊… 确定，确定，确定要握住我这样堕落家伙的手吗” 玖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平常打哪种人” 藤翘了翘眉毛，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带着点不屑：“都是些该打的大混混，菜的我都懒得动手。学校里也是，新老师…基本都是莫提斯解决的。”她随口补充道。 玖克在内心默默给莫提斯记上了一笔，决定明天就把牢莫调到第一排好好教育。 “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想要的东西我也会贪婪地去骗去夺去抢，遇见了你这种十成十稀罕物就更不能松开手，” 他语气轻松地说，“某种程度我们很般配，不是吗 这一次就握住我的手吧。” 听到这话，诸星藤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带着点痞气和释然的笑容。 那笑容冲散了她眉宇间的阴郁和冰冷，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 她不再犹豫，利落地跨坐上摩托车的后座。 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黑色的摩托车如同离弦之箭，汇入东京傍晚川流不息的车河之中。 霓虹灯光在身侧飞速掠过，化作一道道彩色的流光。 她的高马尾在风中飞扬，两侧刘海轻轻扫过玖克的肩膀，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从后面紧紧抱住玖克的腰，将侧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和从他身上传来的稳定温度。 她闭上眼睛，声音轻轻，又清晰地传入玖克耳中，带着斩钉截铁的承诺：“这一次我不会逃走了。”她补充道，带着点熟悉的霸道，“你也不能。” 玖克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和力度，轻笑一声：“逃了还不得被你大卸八块” 藤没好气地在他脸侧轻轻哈了口热气，算是回应。 玖克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以后少抽点烟，刚才在医疗室亲起来一嘴糊味。” 藤闻言，抬起头，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对着他的侧脸吹了口气，带着戏谑的笑意：“这就是你的要求我可忍不住的，你要管住我哦。” 东京的霓虹夜色在摩托车外中加速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