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梦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城门口的早点摊上,热气腾腾,豆浆香、烧饼香混着雾气升起,看着倒是和别处没什么两样。 我端着碗胡辣汤,吸溜了一口,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寻思这不挺正常的么还热乎乎的呢。” 莲儿却坐在摊前的长凳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 “太静了。” 我愣了一下:“啊” “你听。”莲儿目光落在摊主身上,神情冷淡,“若真是常日里做买卖,不可能一个字都不说。” 我这才后知后觉,抬头打量了一圈——摊主低头忙活着,手上翻饼、盛汤倒是麻利,可从头到尾没吭过一声,连招呼都没打,桌边的食客也是埋头吃,谁也不和谁说话。 “昨夜就觉得城里气息古怪。”莲儿收回视线,低声道,“今日看来,这城里人怕不是……被什么压着,才不敢言语。” 华商把馒头往怀里一塞,拍了拍手站起身:“既然这样,那就得去探探,看他们到底怕的是什么。” 我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可一想到卷儿说的话,就又把话吞回去了—— ……是啊,他们怕的是什么 莲儿沉吟片刻,道:“若真要探查,城里还有位前辈,说不定晓得些什么。” 我一拍大腿:“好啊,那还等什么,赶紧去。” 便这样,我与华商跟着莲儿,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往城西走。 巷子里风大,吹得人衣襟猎猎作响,灰尘扑面。 走了没多远,前头忽然一阵骚动。 只见一群人,三三两两,从巷口涌出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里拿着的东西可奇怪极了——锄头、菜刀、木杵、擀面杖,甚至还有个老太太提着捶衣棒,满脸凶光,一个小姑娘手里居然攥着剪窗花的剪刀,亮闪闪地往我们这边比划。 “哎——等等,诸位这是做什么”我抬手拦了拦,“我们只是路过,不欠钱,也没偷鸡摸狗!” 没人搭理。 我只好又问:“是要赶我们走吗还是要打劫还是……” 没人答理。 我又道:“哎呀你们倒是说句话呀!是城里不让外人走动还是咱踩了什么禁地还是说……” 仍然没人答理,只有脚步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不会是丧尸吧还是鬼打墙”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华商无奈扶额:“哪来这么多话,跑吧!” 话音未落,那群人齐刷刷提起手里的家伙扑了上来。 我们转身就跑。 小巷逼仄,两边墙上还挂着晾的衣裳、晒的咸鱼,被风一吹刷刷地打在脸上,倒像是人伸手拽你。 身后那群人追得更紧,锄头碰地、棒槌拍墙,叮叮咚咚如同敲丧鼓。 我一边跑一边喊:“哎呀,你们要是不高兴,咱可以还手啊!什么时候江湖魔教也讲究礼仪了,还得默默被人追着跑十条街才行” 莲儿头也不回地瞪我一眼,冷冷道:“你以为我们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先把你困住再讲大道理我们可不屑与他们为伍。” 说完他一脚踢翻路边的水桶,泼得身后人一步一个脚滑,场面乱成一锅粥。 我忍不住腹诽:是啊,你们魔教可清高得很,不讲理也不讲规矩,直接先下手为强。 偏生那群人不叫不吭,摔了也不哼一声,爬起来继续追,仿佛一群被拴了线的木偶。我越跑越心里发毛,脚下差点绊倒,华商伸手一拎,把我整个人像只小鸡似的拎着过了墙头。 “还愣着做什么快走!”他吼了一声。 我们跌跌撞撞,转了七八条巷子,莲儿出手极快,手里袖箭飞出去,钉在后头的墙上,吓得追在前头的那几人一愣——我们才终于甩开他们。 最后停在一处静悄悄的小院前,四下再无人声。院门紧闭,没有牌匾也没有门神,门口只蹲着两只黑色石兽。 我揉着膝盖,气喘吁吁:“这……这算是到了吧” 门口那两只石兽,瞧着形状怪异,不是狮子,倒像两头匍匐的豹子,黑漆漆的,在月光下一双石眼亮得渗人。 我低声对系统嘀咕:“好家伙,这位高人还挺有个性,别家都摆石狮子,他偏偏摆石豹子。” 系统凉凉回道:“或者只是怕人偷鸡,摆狮子不够凶。” 我顿时打了个寒噤,心想这地方果然藏龙卧虎。 我们对望一眼,莲儿上前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声响落在这静得出奇的小巷里,格外。 我们屏息等了片刻,院里却毫无动静,连条狗叫都没有。 我小声道:“没人要不敲重一点” 华商皱了皱眉:“别乱来。” 莲儿又敲了一次,这次更轻,像是敲给什么人听的暗号。 却依旧寂静无声。 我忍不住嘀咕:“不会是走空了吧高人不在家还是没起床呢” 话音刚落,院子深处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像是谁推开了一扇生锈的门。紧接着是一阵低低的“嗡嗡”声,像风吹过瓶口,又像有人在屋里念着极缓慢的咒语。 四周风忽然大了起来,院门缝隙里透出一点冷白的光,像是月光,却又比月光更冷。 我抬头看看天,现在是白天没错。 我忍不住往后缩半步,小声道:“……不会是我们拜错门,拜到鬼宅了吧” 莲儿面色不变,只道:“来了。” “谁来了”我还没问完,院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道缝,一只干枯的手从里伸出来,轻轻一摆,似是示意我们进去。 空气里忽然带上了一股陈年的药草味,像是多年不散的沉香混着铁锈,叫人心头一紧。 我们屏着气息踏进院门,门在身后自己“啪嗒”合上。 院落里静得出奇,刚才那只干枯的手还停在门口,指尖指向院心。 我壮着胆子走近,却看清那根本不是人的手,而是一只用不知何种木料雕成的木偶手,纹理细密得吓人,指甲缝里还刻了血丝一般的红线,几乎与真手无异。 沿着木偶手看去,尾端连着一根细如手指的绳索,绳索悬空,从院门一直延伸到院中央的木架,再从木架分出无数细丝,像蜘蛛网一样牵连到四面八方的屋舍里。 我一抬头,院中那股白光又亮了亮,才发现那竟是悬在屋脊上的一个奇怪装置,像风灯,又似水车,齿轮和滑轮叮叮当当转动,竟能带动那些细丝一起轻轻颤抖。 “这……这是机关”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悬丝木偶” 院子深处传来“哗啦”一声,原来是另一根绳索牵动着井台的辘轳,自己打起水来。水桶咕噜咕噜落下去,又被稳稳拽上来,水顺着竹管流向旁边的花圃,几只石头雕成的怪兽头口中吐出水流,把花一株株浇遍。 “我去……”我瞠目结舌,“这院子里连浇花都不需要人亲自操作了那刚才关门的,不会也是自动的吧” 不止浇花,连旁边柴房里都传来叮叮哐哐声,似乎是铁锤自己在敲打什么,火星子不时飞溅到院中,照得空气都闪着金红色的光。 华商微微眯眼,似乎在打量这些机关的走向,莲儿却只冷冷吐出一句:“此人脾气古怪,连开门迎客都用傀儡戏,不知是太小心,还是不想见人。” 我忍不住小声对系统道:“这比我见过的任何高人都讲究,感觉下一步该有会说话的木头人出来给我们沏茶。” 系统一本正经:“请注意安全,万一是自动递刀的也说不定。” 我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往莲儿身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