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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红线一松,阵心骤亮。 看着莲儿与华商,配合得竟如此天衣无缝,步步紧逼,句句成章。 这两人一问一答,竟将那陶罐里疑云层层剥落,直言至此村之创始、封印之由、蛊种之冤,仿佛亲历其境。 我心中疑窦顿生。 “这两人……” 我低声喃喃,“何时连这等百年前旧事,都烂熟于心” 谁知我刚嘟囔完,华商忽地转头,冲我一笑。 那笑容格外温和,让我莫名一寒。 “怎么了”我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能答得那么好呢”他摇着扇子,语气又轻又慢,“我的神主大人” 我一怔,下意识退了一步,目光转向莲儿,却见他面色平静,眸光幽深。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疯话” 我勉力稳住声调,心头却已是一团乱麻。 “系统!”我急道,“系统你还活着不快出来!这什么破关卡!” 回应我的,唯有红线紧勒脚下。 而那两人,竟步步朝我逼近。 华商手执折扇,扇子却难掩面目扭曲;莲儿他眼角微翘,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们别过来啊,我不是神主,我真不是!!” 可华商和莲儿却已一左一右朝我逼近,那笑容像从皮下慢慢剥开,愈发诡异。 我拼命往旁边一闪,慌不择路,一手撑在供桌边,却“砰”地一声,将那只陶罐给撞落在地。 陶罐“咔啦”一响,四分五裂。 耳边嗡地一声。 一切,消失了。 耳畔仿佛有无数碎语倒灌入脑,一瞬间天旋地转。 再睁眼,我赫然站于阵眼之中,红线仍缠在身上,却松了几分,四下皆是熟悉光景。 抬眼望去,那张榆木高椅还在,但椅旁,华商和莲儿一左一右站着—— 一个睁大了眼,像刚刚从一场梦魇中醒来; 一个皱眉沉思,神色阴晴不定。 唯有供桌之下,陶罐已裂作数片,残红如墨。 “你们……”我心头狂跳,惊声叫道:“怎么回事儿! “嘘。”莲儿出声,语气低得像怕惊动什么。 他蹲下身看了眼那碎裂的陶罐,指尖拨了拨一枚碎片,轻声道:“是这个。你撞碎了它,才破了阵。” “陶罐……不是贮言的吗!” 莲儿缓缓道:“那罐,名为‘贮言’,实则藏魂。” “方才我等交谈,并非仅为阵解。” 他目光落在地面残片之上,“那罐在我们一问一答之际,抽取神识,困于其中。若再多言数句,怕是魂神尽陷,再难脱身。” 华商一拍折扇,啐道:“好个破罐,里头造得如此精巧,竟是双阵齐下,一为言引,一为魂摄。” 我张了张嘴,只觉口干舌燥,片刻说不出话来。 莲儿终于轻叹一声,站起身,看向我脚下时却目光一凛。 “那我为何……竟出现在阵心”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脚下,红线环绕,正是阵中之眼。 两人一时都没出声。 “……你不会是,脚滑滑进来的。”华商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我滑你祖宗!”我骂出声来,“这破阵都能锁言摄魂——怎么不顺便送我回京啊!” “你还真想走了” 莲儿瞥我一眼,语气淡淡。 我打了个冷战,立马闭嘴。 莲儿看了我一眼,眸色微沉,却终究轻轻一笑:“幸亏你……把它打碎了。否则再过一刻,我们三个,就真可能一个都走不了。” 我冷汗潸潸,转头看那供桌上的最后一宝—— 绣有长短脚印的旧布帕,帛色泛黄,边角卷起。 “下一件是……此物” 莲儿点头,声若松风:“定形之布,恐是阵中枢纽。” “只剩最后一宝。” 我抬头望向那脚帕,忽然莫名有些牙根发酸。 这一次,又该谁来 供桌上的布帕,其貌不扬,帛色泛黄,角落脱线,勉强看得出上头绣了几个怪模怪样的脚印:一大一小、一正一歪,形制古怪、针脚杂乱,倒像哪个孩子练手时绣的。 我盯着那布,隐隐发毛。 “系统,”我低声试探,“别告诉我这布是啥‘杀人定身帕’,一盖下去就把人锁死、化形、转世投胎那种。” 系统半晌才慢吞吞飘出一句: “第三试炼形定关,已启动。” 我咽了口唾沫,果然没好事。 “此物名为‘定形布’,上绣者,即成魂印。用此帕遮身者,若形心不一、魂念不正,则其形可换、其志可改、其身可囚,非正非邪,困于幻形,难出。” 我听得头皮发麻,盯着那布帕看了半天,忽然眼珠一转,忙不迭扭头对莲儿拱手作揖,语气诚恳至极: “我觉得啊,这第三试炼非你莫属。你身为教主,心定意坚,端方沉稳,从不妄动声色,这帕非你来不可。” 莲儿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眉眼温和,语气却极是淡然:“我方才已应第二宝,已有因果。” 我刚想再替他说两句好话,忽听他又补了一句:“况且我心性……仍需锤炼,不敢妄称止水。” 我嘴角一抽,心中大骂:“你这都叫仍需锤炼,那我岂不是无赖泼皮转世” 我只能硬着头皮把视线挪向另一侧:“那——” 目光一转,刚与华商对上。 后者还在整理袖口,见我目光投来,啪地收起折扇,眼神里写满拒绝:“我是神像供奉人,早已‘供过香’,此关与你有缘。” “你们真行,推来推去一套一套。” 我脸都绿了。 正要跳脚,那布帕忽“飒”地一声——自己飞了起来。 众人:“……” 只见那帕子在半空翻了个身,径直朝我飞来,我吓得一缩头,然而为时已晚—— “唰”地一下,帕子落在我脸上。 ——正中。 我脑中“嗡”的一声,眼前骤黑,耳边风声呼啸,再睁眼,天旋地转。 等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村头那座祠堂外,祠门洞开,神像端坐。 ……等等,这不是刚才的地方 我狐疑低头一看,浑身上下——竟穿着一袭华服,紫衣金带,靴履熨帖,发冠端正,俨然一副……高位之人的模样。 可我明明是被迫当的“神主”啊 怎么这会儿打扮得跟真的官老爷似的 “系统”我低声唤。 无人回应。 下一刻,一群长短脚的村人便蜂拥而来,簇拥着我,喊声震天: “恭迎曲公子——!” 我:“” 紧接着,有人拉着我进祠堂,有人邀我落座,有人献茶,有人捧书。 再一看祠堂上方,“曲氏祖宗堂”五字赫然在目。 ……什么曲氏我不是南宫恭 “今日审村中三事,请曲公子明断!”下方传来呼声。 我莫名其妙被一把推到祠堂正位,案上已列了三宗“民案”: 第一案:村中小儿哭啼不止,疑染邪形之蛊; 第二案:后山陶井水变红,井边供桌自燃; 第三案:血脚怪夜袭村妇,疑为村内旧魂反噬。 我:“” 谁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转行做了县老爷! 我刚想推辞,忽听耳边传来一阵熟悉又贱兮兮的声音:“我说——曲公子啊,既坐此位,理应断是非、定人形、辨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