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个人……他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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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瞳尸骨化作的最后一缕飞灰，被风吹散在血色残阳下。 狼群夹着尾巴，呜咽着退入沙海深处，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大恐怖所震慑，再不敢回头。 死寂，重新笼罩了这片屠戮场。 萧云归背靠着冰冷的巨石，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 他的灵力早已枯竭，识海中更是针扎般的刺痛，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他赢了，但赢得无比惨烈。 “云归哥哥……”小石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怀里响起，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仍在后怕地发抖。 萧云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安抚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小石头忽然身体一僵，小手指着远处沙丘的轮廓，声音因恐惧而变得尖利：“那个人……他又来了！” 萧云归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暮色四合，天地间一片昏黄。 一道灰色的身影，正从沙丘的剪影中缓步走来。 他的步伐不快，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心跳的节点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是那个灰袍哑僧。 他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不过是孩童间的游戏。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青瓷瓶。 瓶身细腻，釉色温润，瓶中盛着半瓶淡金色的药液，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微光，宛若囚禁了一捧星辉。 哑僧走到萧云归面前三步远处，停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只青瓷瓶缓缓递出。 他的眼神空洞而悲悯，先是指了指萧云归的额头，那里是识海所在；然后，又慢慢指向了他的心脏。 小石头看懂了这无声的语言，他依偎在萧云归怀里，用颤抖的声音翻译道：“他说……这药，可以补充你的识海……但是，需要用‘真忆’来换。你想起什么，它……它就拿走什么。” 以记忆为祭品！ 萧云归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冷冷地盯着哑僧，声音沙哑而警惕：“你是佛国的人我听说大雷音寺早已闭寺不出，不问世事，为何会出现在北冥” 哑僧面无表情，收回手，用枯瘦的手指在脚下的沙地上缓缓写下三个字。 字迹古拙，却透着一股决绝的悲凉。 “我被逐。” 萧云归的心脏猛地一跳。被佛国驱逐的僧人 不等他追问，哑僧的手指再次划动，沙地上又出现一行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萧云归的心头。 “轮回井，将醒。你若失忆至尽，便是剑灵之钥。” 宛如一道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萧云归浑身剧震，几乎要从地上弹起来。 剑灵之钥！ 师尊临终前那句含糊不清的谶言——“他……将成为剑灵之钥”，此刻竟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得到了印证！ 他一直以为，识海中那个“未来之身”的虚影，是他逆天改命的金手指，是他最大的依仗。 可现在他才惊恐地发现，每一次虚影的显化，都在加速他记忆的流失！ 从重生至今，他已经忘记了太多前世的细节，甚至连父母的音容都开始模糊。 原来，那根本不是馈赠！ 那是一道催命符！是一个将他打造成“钥匙”的残忍过程！ 所谓的未来之身，所谓的预知，都只是为了让他一步步走向记忆尽失的终点，成为一个没有过去、没有自我的空壳，好让那个所谓的“剑灵”鸠占鹊巢！ “我不喝！”萧云归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厉芒，声音嘶哑地低吼，充满了被愚弄和背叛的愤怒。 他宁愿识海崩裂，身死道消，也绝不愿成为别人的嫁衣！ 然而，哑僧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 他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拔开了青瓷瓶的瓶塞。 一股无法形容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 那香味初闻时清冽如雪莲，细品下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神魂的甜腻。 它并非通过口鼻，而是直接钻入了萧云归的识海！ 嗡—— 萧云归枯竭的识海，竟像是干涸的河床遇到了天降甘霖，自发地产生了剧烈的共鸣和渴望！ 那些刺痛感仿佛都被这香气抚平，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几乎要让他沉沦。 也就在这一刻，他识海深处，那道一直以来都冷漠如冰的“未来之身”虚影，竟第一次显露出了清晰的情绪！ 不是预知，不是指引，而是……痛苦！ 虚影抱着头，轮廓剧烈地扭曲着，发出一阵无声却又振聋发聩的咆哮：“别喝！那不是补药！是催化剂——！” 催化剂！ 三个字如醍醐灌顶，让萧云归猛然惊醒！ 他瞬间明白了哑僧的真正目的！ 这药，不是给他疗伤的！ 这药，是给“未来之身”准备的！ 是为了加速它的降临，或者说，是为了加速他萧云归的“死亡”！ 一旦他喝下这药，记忆流失的速度将百倍千倍地提升，瞬间就会被掏空成一个“无我”的躯壳。 到那时，剑灵便可借他之躯，堂皇重生！ “滚！” 滔天的怒火化作最后一丝力气，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