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剑，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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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青竹不敢置信的惊呼声中，萧云归竟突然收起了护身的心剑剑罡！ “嗤啦——！” 一柄燃烧着幽绿毒火的巨斧，毫无阻碍地突破了他的防御，狠狠劈中他的左肩！ 鲜血飞溅，与冰冷的雨水混杂在一起，染红了他半边身子。 剧痛传来，萧云归闷哼一声，身体一晃，竟单膝跪倒在地。 “萧云归！”苏青竹心胆俱裂，挣扎着想要冲出去，却被小石头死死拉住，小家伙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别去！哥哥他……他不一样了！” “哈哈哈！看到了吗青霄剑宗的天才！”徐长峰见状，发出更加猖狂的笑声，“我让你跪，你就得跪！这就是弃徒的复仇！现在，把经文念出来！” 然而，跪倒在地的萧云归，却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屈辱，反而绽开了一个笑容，一个释然的大笑。 “你说我该跪”他仰头望着狂笑的徐长峰，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可我今日，不是为赢而战。”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却不是指向任何一个敌人，而是……点向了自己的眉心！ 心剑，逆转！ 他不攻敌，反斩己！ 这一剑，斩的不是肉身，不是神魂，而是那盘踞于识海深处，让他剑意滞涩的根源——斩去那份“我必救她，我必胜之”的执念！ 刹那间，萧云归只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识海之中，所有的杂念、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执着，尽数被这一剑斩得粉碎。 他的心，如同一面被擦拭干净的古镜，前所未有的澄明、通透。 心剑，亦随之蜕变！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一滴雨水，从空中落下。 在萧云归的感知中，这滴雨水不再是水，而是一柄剑！ 千万滴雨水，便是千万柄剑！ 脚下污浊的积水，不再是水，而是蕴含着无尽锋锐的剑池！ 整个世界，皆为我剑！ “起！” 萧云归跪在地上的左掌，猛地向下一拍！ 这一掌，并非用的真气，而是一缕纯粹到极致的剑意！ 剑意透过积水，穿过淤泥，瞬间引动了深埋于黑市地底的那一丝地脉残碑的气息！ 轰！轰！轰！ 雨幕之中，三道模糊的虚影，踏着沉重的步伐，自虚无中一步步走出。 他们没有实体，完全由雨水和剑意构成，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瞬间合围，将铁面判官徐长峰困在中央！ 徐长峰的狂笑声戛然而止，面具下的双眼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骇然。 他能感觉到，这三道虚影并非幻觉，那股直指本心的压迫感，让他几乎窒息！ “装神弄鬼！给我破！” 他双斧狂舞，幽绿的毒火化作两条毒龙，咆哮着噬向那三道虚影。 然而，当毒火临近，那三道虚影的面容也随之清晰。 徐长峰看清他们面容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心神剧震，动作瞬间僵硬！ 那三道虚影，竟然是他自己！ 一个是多年前，在青霄宗戒律堂前，跪地苦苦哀求，丑态百出的自己！ 一个是心魔丛生，在一次宗门任务中，怒火攻心，挥剑斩向同门的自己！ 最后一个，是被逐出山门后，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把火点燃了师门藏经阁，满心怨毒与快意的自己！ 这三道虚影，竟是他一生中最不堪、最悔恨、最疯狂的三个执念化身！ “不……不！是假的！都是假的！” 徐长峰心神大乱，真气瞬间逆流。 他最恐惧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被迫直面那个他早已抛弃、却又如梦魇般纠缠不休的过去！ 他一乱，那由他心神操控的“噬骨阵”瞬间崩溃，十二具尸傀动作一滞，齐齐停在了原地。 就是现在！ 萧云归眼中神光一闪，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徐长峰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由雨水凝聚而成的长剑，悄无声息地刺入了他的心口。 同时，那枚沾染着他鲜血的残玉，被他死死按在了徐长峰的胸膛之上。 “你炼的是骨，我斩的是心。” 萧云归冰冷的声音，成了徐长峰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残玉之上，《斩我经》的玄奥符文一闪而过，瞬间引动了徐长峰体内《啖骨诀》的暴戾之气，疯狂反噬！ “呃啊——！” 徐长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量，重重向后倒去。 脸上的铁面具“当啷”一声摔碎在地，露出一张因痛苦和不甘而极度扭曲的脸。 他的生机在飞速流逝，临终之际，他望着那三道缓缓消散的、属于自己的虚影，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的解脱。 “原来……被踩进泥里的人……最怕看见的，是光啊……” 他喃喃自语，彻底断了气。 随着他的死亡，漫天风雨，骤然停歇。 乌云散去，一缕惨白的月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这片狼藉的黑市边缘。 苏青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个肩头淌血、白衣半红，却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她默默走到萧云归身旁，从发间取下一枚尖锐的骨簪，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鲜血涌出，她将血珠滴落在那枚萧云归递过来的、尚有余温的残玉之上。 残玉在接触到她血脉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翠绿光芒。 光芒将两人笼罩，一幅崭新的画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她的识海之中。 那是世界的尽头，一片名为北冥的极寒之地。 幽暗的轮回井畔，一株通天彻地的巨大青竹，扎根于无尽的虚空之中。 而在那青竹的竹心最深处，一道模糊而伟岸的人影，被无数翠绿的锁链死死捆缚，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那道人影，正是她的父亲！ 苏青竹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泛起一圈圈翠绿色的光晕，如同最纯粹的翡翠。 她周身的气息不再逃避，不再畏缩，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不能再逃了。”她抬头望着萧云归，轻声说道。 萧云归默默颔首，他收回残玉，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北境夜行图》。 地图之上，一条蜿蜒的路线，最终指向了北境万妖谷边缘，一个被风雪常年覆盖的绝地——断剑岭。 那里，与她识海中的北冥之地，遥相呼应。 “路很长。”萧云归轻声道，他望向远方，那里的天际线，是一片象征着无尽风雪的苍茫。 “但这一次，我们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苏青竹重重点头，眼中光芒愈发璀璨。 在他们身旁，小石头则仰着头，金色的瞳孔倒映着天穹之上，那几颗若隐若现的星辰。 它的小脸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凝重，低声自语： “九星……又移了一度。”